过了两天,杨志明就接到了赵丽敏的电话,赵丽敏对她说,现在有一批日商,想过来采购鳗鱼,杨志明可以充当这个负责接待的经理,看能不能把日商要求的价格压下去。
而这个过程,赵丽敏会在旁边看着,她不会作声。
杨志明应允下来,他开车来到八担禾进出口公司,发现这批日商已经到了,正分批坐上大巴车,到附近的鳗鱼场进行看货。
当看了一会后,杨志明就用熟练流行的日语,介绍鳗鱼的规格以及价格,日商们果然最关心的,还是价格,他们认为,这个价格太贵了,需要杨志明降价。
并且,日商们个个都神情严肃,表现出一副寸步不让的模样。
杨志明对九十年代末,日商们如何从贸易中获利的基本情况很了解,他知道,哪怕日商以现在的价格买回去,依然能获得三倍以上的利润,甚至更多。
现在日商作出的压价,只不过是想从养鰻鱼的养殖户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从而让利润最大化。而那些养殖户,实际上报出来的价格已经很低,因此再降价的话,就会亏本。
如果是换了别人,在这些动不动就拿出几千万出来采购的大客户面前,肯定是会唯唯诺诺,失去任何的原则。可杨志明却表现得立场坚定,据理力争。
他一个人面对着这二十多个日商,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怯,反倒是不卑不亢,毫不让步。
“你们觉得这个价格很贵吗?那你们可以跑到别的地方去,别的地方或许会更便宜,可是,你对这些地方产的鳗鱼,会有信心吗?这些地方能卖得那么便宜,估计是偷工减料,这样的话,鳗鱼的口感肯定不好,你们这样只会让鳗鱼质量变差,最终破坏整个市场。”
杨志明用流利日语说出的这番话,把二十多个日商说得哑口无言。而在一旁看着的赵丽敏,就暗暗惊愕不已。
她心里想着,杨志明不仅懂得行业规则以及各种进出口知识,并且还懂得攻心术,心理学方面也很不错,这些平日里傲慢且自以为是的大客户,竟然被杨志明全部说服。
最终,赵丽敏决定,让杨志明当她的合伙人。
而她也开诚布公把这个进出口公司究竟投入了多少钱,以及现在整体资产价值数出来。
杨志明也不跟赵丽敏转弯抹角。
他直接对赵丽敏问:“赵总,你就说一说,我如果投八百万进来,可以占到这个公司的多少股权,直接说吧。”
赵丽敏一听,对杨志明说,他不需要投这么多,如果他真的想占百分之五十,只需要投六百万就可以。
杨志明即时说,成交!
他接着就要跟赵丽敏签这个合伙投资协议,两个人一起经营这个进出口公司。
而注资这个进出口公司后,杨志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鳗鱼出口,让更多的鳗鱼养殖户,通过他们这进出口公司拓展市场销售渠道。
他估计,黄浩胜的鳗鱼养殖场很快就会没了生意。
因为他的进出口公司,将要把整个江县镇的鳗鱼出口业务,全部包揽下来。
想到黄浩胜此前这么的嚣张,杨志明真想看看,接下来黄浩胜会否欲哭无泪,因为这鳗鱼将要卖不出去。
如果黄浩胜知道,是他杨志明包揽了江县镇的鳗鱼出口,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此时,黄浩胜正瘫坐在他那个满是烟气的办公室里,双目无神,脸色相当的难看。
刚才他接到了帮他跟进鳗鱼养殖场工作的经理打来电话,得知他一整场的鳗鱼,由于上个星期出现了滞销的情况,鳗鱼当中竟然有一半死掉,可以说损失惨重得很。
他对着那个经理大骂:“饭桶!我平时给你发工资,你竟然连这点事也做不好?你知道我会亏多少钱?我这身家都快要亏光了!我不管,你快点找客户,找进出口公司,帮我把这批鳗鱼卖出去!
帮黄浩胜打工的这个经理,叫牛小海。
牛小海对着黄浩胜说:“老板,我们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可实在是没办法啊,现在这市场,真的让我们搞不懂。”
“搞不懂?现在可是鳗鱼热销的旺季,你们却没能帮我的场子卖出一条?去年的这个时候,能卖出多少了?能回多少钱了?你现在却对我说,现在死掉了一半?”黄浩胜越说越气,几乎想把电话砸坏。
牛小海却继续说下去,他对黄浩胜说:“是这样的,咱们江县镇,不是有一家八担禾进出口公司,专门做农产品的出口吗?听说,他们的女老板拉了一个新老板进去,这个新老板拿了很多钱做市场,拉到不少的客户然后就不断收购附近一带的鳗鱼。”
黄浩胜听到这里,不禁对着牛小海说:“这不是好事吗?你巴结好这个进出口公司,让他们收我们场子的鳗鱼,不就行了吗?”
牛小海却对着黄浩胜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我们也想巴结这个进出口公司的老板,想请他出来吃个饭,到最好的海鲜酒楼去吃,可他就是一直不给面子。并且,下命令让他们的进出口公司,绝不买我们的鳗鱼,其它养殖户的鳗鱼,他们就照收不误,而且还给高价钱。”
听到牛小海说出这样的情况,黄浩胜懵了。
这可是他经商十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什么?就是故意不收我们的鳗鱼?这是跟我们有仇吗?那个进出口公司的新老板,你认识不?我想跟他出来谈谈,他想要钱还是要美女,尽管跟我说。”黄浩胜叫喊着说。
牛小海却对黄浩胜说:“我们也找人去透过风,想约见这个新老板,可这个新老板真的很怪,说他绝对不会见黄浩胜的人,并且说,黄浩胜的养殖场里面,如果全部鳗鱼都死光了,也跟他无关,是黄浩胜自作自受。黄浩胜定住了,他越发感觉到,这个进出口公司的新老板,或许是跟他有些过节,从而想在这个时候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