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原本抵在太后脖子处的匕首,已经向着宗自沉而去。
宗自沉眼见今夜的事情就快要结束,他正看向殿外,想着要赶紧回去看看大狗,也不知大狗怎么样了?
他没有注意到,太后已经持着匕首向他袭来。
华宸川在太后动作的时候,自然是看到了的,他急忙想挡住太后的突袭,并脱口而出:“自沉!”
宗自沉闻声转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看太后将匕首刺了过来,他即使已经挡了下,还是不免被刺中了。
华宸川慢了一步,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宗自沉的腹部出来,他瞳孔一缩,大步走至宗自沉身旁,一脚踹向太后。
这一脚他不遗余力,太后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落在大殿中的柱子下。
太后狠狠的撞在柱子上,瘫软在地,但是她手中的匕首却始终没有脱手,她躺在地上,疼痛让她整个人几乎都不能动了。
她躺在地上,缓缓的抬起自己拿着匕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带着快意又暗藏了可悲。
她都已经登上了太后之位,她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成功登上了帝位,自己盼了半辈子的事情明明都已经实现的了,怎么还是会被人破坏。
她心中生起了恨,先皇当年借她父亲的手铲除月妃母家的时候,她就应该借着那个机会,直接让华宸川跟着月妃一块去死!
她忽的笑出了声,惹的人们的视线从宗自沉身上移到了她身上。
她不住的后悔,为什么她处理了后宫中那么多孩子,独独始终没有让华宸川早点死。
不过没关系,她今日死在这儿,她不信华鸿川不会给她这个母后申冤。
当朝北都封王,前来上京逼死当朝太后,这个罪名够不够?!
想到这她将匕首重新抵在脖颈处,最后抬眼看向了一个尉迟家的子侄,眼中满含算计。
那子侄轻轻点头,太后手中的匕首又沾上了她的血。
有个朝臣看着太后自刎,喊了声:“太后”又转头寻找的华宸川的身影,他想问问如何是好。
却看见华宸川已经抱起了宗自沉向殿外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太医。
他衣袖一摆,摇头叹息一声,又看向满朝百官,议论纷纷,最后看向皇位,不知这位置到底是谁的。
华宸川抱着宗自沉,声音中满是焦急:“自沉,自沉!”
宗自沉莫名其妙被人捅了一刀,身上的痛让他心情有些烦躁,华宸川还一直喊着他,他忽而觉得烦闷非常,道:“喊什么喊?我又不是要死了!”
华宸川脚步一顿,复又走起,被宗自沉语气暴躁的一说,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了,但是面上担忧的表情还是不减。
等看着陆世源给宗自沉上完药,包扎好,华宸川犹犹豫豫的道:“自沉,你先在这儿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宗自沉一开始的疼劲过去,身上的疲倦感袭来,他知道自己的突然受伤让华宸川丢下朝堂上的百官跑来照顾他,让原本快结束的事情戛然而止。
他挥着手:“你快去吧!天亮的早朝时,就把今夜的事情结束了!”
华宸川点头,正转身准备走,宗自沉突然叫住他,道:“不要处置宗然明,把他给我留着,我还有账要亲自找他算。”
“嗯,知道了,你快些睡了吧!”
华宸川的话一落,宗自沉双眼眼皮本就沉重,这时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慢慢睡去!
天大亮的时候,众朝臣人人顶着眼下的青黑从宫门处走出来,向自己的府中走去。
有些人心里都在感叹,这天怕是又要变了,景王说暂时搁置太后谋害先皇之事,等着新皇回来在做定夺,但是自己却留在了宫中,并将自己的人手安排在了上京各处。
而且今日早朝时,还有部分朝臣直接推举景王暂代朝政,明明新皇还在世,就推举亲王暂代朝政,他们即使没敢反对,也心里犯嘀咕。
这些人中有些人想等新皇回来,这局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还有一小部分人心里却猜测,新皇该不会回不来了吧!
礼部尚书自从大殿上出来,就一路疾走,终于在裴泫即将上马车的时候,追上了裴泫。
刚才就是裴泫率先提出要让景王暂代朝政的,今日裴宰相一直没出现,礼部尚书实在忍不住了,他要问问清楚:“裴侄儿,留步!”
裴泫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不让别人喊住问话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喊住了。
他慢慢的回过身,作揖道:“尚书大人,找小侄有什么事?”
礼部尚书喘了一口气,上前拍着裴泫的肩膀,语气满含深意:“裴侄儿,小小年纪不得了啊!”
“从昨夜开始,你就代你祖父行事?莫不是你祖父病了?那本官可要去好好探望探望他了!”
裴泫假笑着:“您一夜没睡,祖父没什么大病,您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礼部尚书摆着手,跨过裴泫,就往裴泫的马车上上,还说道:“你祖父生病是大事,本官睡不睡的不重要!”
裴泫看着已经上了自己马车的礼部尚书,皮笑肉不笑,心里盘算着,万一礼部尚书知晓他们与景王联合,要闹起来了。
他就采用强硬手段把礼部尚书也控制起来,今日得罪了他们这些老臣,反正也不关他的事情,最终反正都是要华宸川来处理的。
他只管做就好,想通了这,他的笑真诚了几分,礼部尚书看到他上了马车之后的笑,说不出来的让自己心里发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