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珍虽然人在盛暖阳家里面,可还是惦记着栗帆海,坐立难安的,不停的在院子走,这下给盛暖阳一家也急够呛,看着许凤珍的身影,劝了几次,也没啥用。
盛九成跟她说话总归是不方便,就让盛暖阳出去。
盛暖阳走到外面,给她端了一杯水,看着许凤珍那着急的模样,靠在磨盘旁边轻声的安慰着。
“哎,你不知道啊,那林天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我怕他俩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会跟恩远一样。”
提到文恩远的时候,盛暖阳的脸色也是沉了沉,可不是嘛,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满脸是血模样,为了调查栗帆海的事情,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栗松岩骑着大梁车急色匆匆的的进来,满头大汗的看着许凤珍。
“妈,我听说我爸的事情有眉目了?”
许凤珍点点头。
“那我爸呢?”
听到这儿,许凤珍看了眼盛暖阳,盛暖阳看着栗松岩,抿了抿嘴唇,说着他们去了县城里面的事情。
栗松岩眉头皱的比刚才来的时候更紧,恨不得自己马上冲过去跟着他们。
“松岩,你爸做事你放心,没什么的,别那么担心。”
这算是父母在孩子面前的坚强吗,刚才栗松岩没来的时候,比栗松岩还紧张,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跟着她说话。
“行了,都别担心了。”
盛暖阳看着他们,轻声地说了一句,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示意那边饭菜做好了,可以过去先吃饭了。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凤珍看着盛暖阳,满心满眼的愧疚,她这最近都不敢来看盛暖阳,一见到她就能想起来盛暖阳因为自己家的事情被连累的上不了大学的事情,那个愧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弥补的了的。
等到了天黑,还没有见到栗帆海他们回来,不仅仅是栗松岩和许凤珍,连盛暖阳一家都坐不住了,坐在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等着栗帆海回来,其实心里面都在默默祈祷着栗帆海没事。
突然一阵杂音响起,接着就是村里大喇叭的广播音乐声,几个人心头一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走出去仔细的听着。
“村民注意,村民注意,歇马岭出了车祸急需医药费,乡里来通知说是荒北地的村民,看看谁家的人去县城里还没回来的,请快速到村部来,快去到村部来。”
张顺业的声音虽然急促,可是说的却是清楚明白。
屋子里的几个人目目相对,不约而同的脸色一紧,赶紧朝着村部跑去。
到了村部门口,看着站着的五六个人,几个人为之一愣,远离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人没回来,也未必是他分两个。
“这怎么这么多人啊,怎么都赶着今天去城里啊?”
张顺业看到这么多人来报名,心里面咯噔一下,本就他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里面还庆幸着没事,可是看到他们这一堆人,一下子就跟着担心起来。
“这不是要卖粮食可能嘛,我家那个去城里看粮食价去了,谁成想这么久还没回来,村长,在哪个医院,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别耽误时间就啊。”
村子里的人也是记得焦头烂额的,看着张顺业满脸紧张的说着。
“你家是怎么回事?”
坐在牛车上,村里的人看着盛九成问着。
“是呀,你们家不都是在这儿嘛?”
“是我亲家去了县城还没回来。”
听着盛九成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明白了,栗帆海他们也都认识。
“前两天我听我家文芳从城里回来,跟我说林业局在挨个银行查汇款,好现实你亲家的那个事情有眉目了,你也不用着急,清者自清,自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许凤珍看着那个女人笑了笑,别看人家是个庄稼人,可是说起话来,还真是中听。
“妈,你干啥去?”
文芳骑着大梁车看着他们这边喊着。
“哎呀,孩子,你没事啊,谢天谢地啊!”
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闺女,下了车一把就搂在怀里,刚才还是人间清醒一股子坚强的劲儿,没想到这一下子就破了功,抱着文芳就哭了起来。
“妈,你这是咋了?”
文芳看着车上坐着的一群人,满脑子疑惑的看着他们。
“村长说荒北地的人出了车祸,在医院没钱付医药费,这不是家里没回来的都过去看看,也不确定是谁家的。”
“嗐,你们都回吧,不是咱们村的,咱们村的几个叔伯大哥都在粮站呢,我看到了。”
文芳朝着牛车那边喊了一嗓子,车上的人松了口气,可是许凤珍没有半点缓和,毕竟这栗帆海不是他们跑马村的,他们也不认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九成老哥,你要是惦记亲家,就赶紧进城吧。”
跑马村的人一听自家的人没事,也都下了车,看着盛九成他们说着。
“你们先回吧。”
盛九成摆了摆手,也没多耽搁,赶着牛车就朝着县城里面走。
到了歇马岭的时候,看到倒在一边的车轮子,也说不上来是牛车还是马车的,旁边乱糟糟的痕迹更是让人内心发怵,许凤珍的心里一下子就没了底。
“妈……”
栗松岩感觉许凤珍在浑身颤抖,赶紧抓着她的胳膊。
“妈没事,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是那个小脸惨白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亲家母,你也别担心,也未必是亲家,咱们还没到医院呢,谁也不敢确定。”
顾胜兰看着许凤珍,轻声地在旁边安慰着,其实看到那个车轮子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子。
慌慌张张的赶到村长说的那家医院,到了门诊台那儿问了一句,才知道根本不是栗帆海。
许凤珍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提着半天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这要是栗帆海有个三长两短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医生,医生,三号病床的人不行了……”
看着护士从那个病房里跑出来,几个人都沉默了,包扎的跟个粽子似的,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人,突然间就这样说着不行了,听着心里面怪不得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