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如实说道:“我想要找夏荷,请问夏荷在这里吗?”
“原来是想找夏荷那姑娘,怪不得一直在咱们成衣铺的门口转悠。”女掌柜推搡了丫鬟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小哥的心上人请下来。”
“我这就去。”丫鬟捂嘴偷笑。
“先等等,那什么...。”李北小声地说道:“夏荷的娘亲也在吗?”
“在的。”丫鬟眼神带着打趣的意味,“是不是不要让她娘亲知晓?”
李北憨笑着,没说让,也没说不让。
丫鬟噗嗤一笑,“放心,我晓得。”
她说了一声,而后走向二楼。
女掌柜是个精明的女人,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卖出商品的机会。
她在李北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起夏荷喜欢一件裙子。
也适合夏荷。
只是贵了些,夏荷每次只是看看,从来不问。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李北询问那件裙子的价格。
女掌柜取出一件花间裙。
“这件花间裙可是出自宣阳坊,是供给那些小姐,夫人的。”女掌柜抚摸着花间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手中。”
李北向那件花间裙看去。
这件花间裙,由白色与粉红色布料缝制而成。
粉色点缀着白色,就好似春天绽开的桃花。
煞是好看。
李北幻想着夏荷姐穿上这件裙子,在花丛中起舞的模样,神情顿时一呆。
“小哥,醒醒。”女掌柜用手在李北面前摆了摆。
李北晃了晃脑袋,从幻想中清醒。
女掌柜眼含笑意,“这件裙子如何?”
她对于达成这单生意,抱有绝对的自信。
这巡街武侯定会买了这件裙子。
“漂亮。”李北憨笑着挠了挠头,“就怕钱不够。”
这件花间裙的用料,以及两种颜色的比例,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身上也就七两银子。
虽然很想买,但就怕钱不够。
李北在心里嘀咕道:应该从日巡统领那里多捞些银子。
女掌柜哪能不知道李北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询问道:“那小哥有多少银子?”
李北刚要将七两银子说出口,但想了想,憨憨道:“我身上有六两银子。”
他还得留一两银子请夏荷姐去吃一顿好的。
“够了,够了。小哥买这件衣服是要送给夏荷。夏荷这姑娘,我打心眼里喜欢,就便宜些卖给你,你只用给我五两半便可。”
女掌柜喜笑颜开。
这件衣服,她卖的不亏。
虽然是从宣阳坊出来的,但是这件衣服加工时,颜色对比有了些许瑕疵。
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和夫人,可不缺银子。
她们自然看不上这件衣物。
不然宣阳坊出来的东西,怎会落到小小的西市成衣铺中。
这衣服是好衣服。
只可惜这件衣服,西市穷酸们又舍不得掏银子买。
只得在成衣铺落灰。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李北,将衣服卖了出去。
她花了五两银子进的货,五两半卖出去。
这一倒手,也就挣了半贯辛苦钱。
李北一听价格很合理,掏钱自然痛快。
成衣铺二楼。
夏婶正和一位老妇人讨价还价。
夏荷站在一旁,招呼着其他客人。
这时,丫鬟跑到了夏荷身边,小声打趣道:“夏荷,你相好的来我们成衣铺找你呢。就在楼下。”
“姐姐莫要打趣我。”丫鬟爱玩闹的性子,夏荷是知道的,她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相好的。”
“没有吗?”丫鬟狡黠一笑,“那我就让楼下的巡街小哥走咯。”
“巡街小哥?”夏荷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李北的身影。
她脸颊微微一红,开口问道:“那巡街小哥是不是有些憨傻气。”
听到这话,丫鬟轻笑,“可不止憨傻气,整个人都憨憨傻傻的,在咱们成衣铺门口来回转悠了九回。甚是可爱。”
她眼睛一转,打趣夏荷道:“你不是没有心上人吗?那怎的认识他?”
丫鬟故作生气道:“定是他纠缠于你,你且安心,我这就帮你打发了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
夏荷连忙拉着了她,“别...!”
当丫鬟转身看夏荷时,脸上哪有什么气恼,有的只是带有深意的笑容。
夏荷脸颊绯红,“姐姐就知道捉弄于我。”
“还说不是你心上人?”丫鬟用手指戳了戳夏荷的眉心,“你呀,就好比那死鸭子,嘴硬。”
“不是。”夏荷脸上的红晕,染到了耳垂,她小声嘀咕道:“只是邻家弟弟罢了。”
丫鬟明显不信,双手抱胸,“是邻家弟弟,还是情哥哥?”
夏荷羞嗤着脸,好似撒娇道:“姐姐莫要取笑我了。”
“也罢。”丫鬟窃笑着,不再调笑着夏荷,“随我下去吧,可不敢让你的情哥哥多等。”
丫鬟拉着夏荷的手,向楼下走去。
此时,正在和老妇人讨价还价的夏婶注意到她们两人,开口询问道:“你们去哪?”
“娘。”夏荷脸色红润,“我...。”
她找不到好的理由搪塞夏婶。
丫鬟见此,连忙说道:“婶子,掌柜的叫夏荷到下面帮忙搬一下货物。”
夏婶不疑有他,挥挥手,“去吧。”
丫鬟拉着夏荷的手,向楼下跑去。
“这帮丫头,毛毛躁躁的。”夏婶嘀咕了一句,而后继续叫卖着香囊。
到了楼下,见到李北正在柜台旁傻站着。
丫鬟笑道:“小哥,我帮你把心上人带下来了。”
“瞎说什么呢?”夏荷娇羞地用小拳头打了一下丫鬟的后背。
丫鬟装模作样地痛呼了一声,而后将夏荷朝着李北推去。
她很识趣地走开,去找正在打包衣物的女掌柜。
两人躲在一旁,偷偷地打量着这一对。
夏荷红着脸,走到李北身边,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腻柔软,“你怎的来了?”
李北憨憨笑着,“我饿了,想让你陪我去吃饭。”
“我要帮我娘将昨日做好的香囊卖出去。”夏荷心里没来由有些紧张。
她的小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心里即将跳出来的心脏。
李北还没说话,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她嚷嚷着,“是情哥哥要紧,还是卖香囊要紧?”
这话一出,两人更加尴尬了。
李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憨憨傻傻笑着。
以此来掩饰尴尬。
而夏荷,小脑袋垂的更低了,几乎要搭在胸前。
藏在靴子里的小脚指,无意识地扣动着。
恨不得将地面刨出一个缝,然后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