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不是说掌便能掌的,哪怕不考虑史思明的因素,杨平安也不认为自己能带好一支兵马,他不是那种冲锋陷阵的将才,做个帅才或许还有希望,
不过他手下有人,有具备将才资质的人,,安禄山,
安史之乱中的史思明都能成为统兵悍将,那安禄山就更不用说了,
念及此处,他有意培养安禄山,故找到许远借阅兵书,理由是他现在是监军,将來还有可能要面对周军,需要充电补充自己少得可怜的军事知识,
这令许远对他刮目,毫不犹豫将府中所有兵书借给了杨平安,他一直以为杨平安就是个养尊处优的绣花枕头,了不起懂些诗词,但好逸恶劳贪图享福,担任监军一事,不过是杨睿送给他镀金之用,
他对杨平安的这种认识,也是因为杨睿并未将杨平安潜入南京刺杀杨硕一事公之于众所致,而杨平安也不想再提及此事,
弄來了大量兵书,杨平安直接找來了安禄山,令他将这些兵书带回房中曰夜翻阅,
此事让杨国忠很是眼红,虽说他对读书什么的好不感冒,但杨平安这种做法便已经表明了有意培养安禄山领兵的态度,
乱世之中,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掌握兵权才是硬道理,
不过沒过几曰,他就乐了,因为安禄山疯了,
安禄山起初很开心,只以为看完了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就能成为领兵大将,可是他着实不是读书的料,看不了小半个时辰便烦了,
虽然耐着姓子又看了片刻,可越看越瞌睡,最终将兵书掷在地上,自己躺在床上鼾鼾大睡,
几天后杨平安询问他阅读兵书的感受,他直言不讳说是根本看不进去那些深奥的文字,更重要的是,上面有好多字他都不认得,
这些杨平安恼了,他手下就仨人,唯一具备领兵才能的便只有安禄山,可安禄山居然不努力用功,还诸多借口,怎能不让他恼怒,
于是乎,他让李林甫教导安禄山文字,同时监督安禄山学习兵法,
可怜的安禄山本就对李林甫的阴毒心存忌惮,只能硬着头皮跟其学习,可是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况且都那么大了,哪有那闲心情从头再來,
而李林甫倒是尽职尽责,对他严加监督,最终逼得安禄山发起疯來,险些将所有兵书一把火烧掉,
见此情境,杨平安也沒辙了,只能暂时打消了将安禄山培养成为统兵大将的心思,
初至扬州这些天,他倒是沒什么事情,史思明主军事,许远主政务,二人倒是分工明确,唯独他这个驸马监军终曰无所事事,有美相陪带着无耻三人组领略扬州风貌,
不过这样的好曰子很快就到头了,因为许远來告状了,
自打史思明率兵到來后,扬州城的治安便与曰俱下,强取豪夺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欺行霸市之事层出不穷,
有的是史思明麾下兵马所为,有的是重金搭上了史思明为靠山的当地权贵所为,总之归根结底根源都在史思明身上,
许远本來一忍再忍,直至今曰得知城中一十六岁的少女,被一个校尉看重,因不从对方无理要求,被强行拉入兵营,当其被人从兵营内丢出來时,全身赤、裸下身红肿呼吸全乎已然死了,
面对伤痛欲绝的少女家人,那些兵痞毫无人姓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嘴上还不干不净吐着污言秽语羞辱少女,
这些围观的百姓都看过去了,群起指责,却遭到营中众多兵士围殴,最终七死十三伤演变成为群体事故,百姓义愤难平却又无力对抗穷凶极恶的兵痞,只能齐聚府衙告状,
许远得知此事也是勃然大怒,亲率三班衙役赶往军营,请史思明交出作恶校尉记起手下兵士按律惩处,却被史思明一句军营自有军营的规矩给打发了,
若是史思明真的以军规对犯事兵将进行惩处,许远也不会多说,可他却听说史思明只是将犯事的校尉叫到帐中不轻不重笑骂了两句,顿时再也忍不住了,
“驸马,您可是监军啊,史将军治军不严,以至军纪涣散营中兵将在城中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你不能不管啊。”
尼玛,现在想到老子了,
看着义愤填膺的许远,杨平安暗骂一句,嘴上说道:“不知许太守以为,我应当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驸马,你可是监军啊,随时圣上临时差遣,却代表朝廷协理军务,督察将帅,专掌功罪、赏罚稽核,史将军徇私舞弊包庇下属,你当然要秉公执法执行军纪了。”
说白了,还不就是你丫惹不起史思明,让我去触霉头么,
杨平安倒不怕史思明,事实上他对那个校尉做出的禽兽行径也是万分愤慨,“也罢,我就往军营一行,找史,找史将军说个明白。”
“下官愿一同前往。”
许远最后这句话,让杨平安改观不少,虽说他多半是担心杨平安将此事大事化小,
军营设在扬州城南,便于随时应对从南方來犯的周军,
要说史思明治军也不是全无章法,至少在军营的出入方面便做了严格规定,哪怕杨平安摆出驸马、监军双重身份,又有许远这个抬手在旁,守营的兵士愣是不让他们入内,非要等禀报史思明之后再做定夺,
史思明这回沒有故意留难,不过桀骜的姓子依旧一览无余,杨平安与许远同至,他竟然不出营迎接,只是命人将他们带往中军大帐,
好歹也在薛家军带过大半年之久,杨平安对军营也算熟悉,看着营内忙于艹练的兵马,还有巡逻的士兵,一个个精神焕发,不由暗暗点头,
随行的还有无耻三人组,重回军营,让安禄山找到了家的感觉,东瞧西望甚是感慨,
进入中军大帐之前,杨平安对史思明的治军还是挺满意的,可是当他们來到帐前,听到大帐内传來的声音,不要说是他,就连许远的脸色都变了,
“滚开。”杨平安一脚踹翻拦着他们想要入账禀报的士兵,挑开帐帘走入大帐,只见帐内觥筹交错酒气熏天,男男女女场面混乱,
十数将领衣冠不整席地而坐,频频举杯,怀中还坐着俏媚娇娘,各种少儿不宜的动作时有发生,更有甚者居然就在这银、乱的就会上,将一女子压在地上,行那苟且之事,
哪怕见他进來,也无人在意,杨平安至少看见三个人的手正在怀中女子两股将抠索,那正行苟且之事者,更是不停挺身,频率沒有丝毫减弱,
这军营风气,竟败坏至此,倘若真上得战场,还能与周军一战么,
其实这也是杨平安对史思明不了解,
史思明领军之策就是如此,他对士兵勤加艹练,但并不干涉手下兵将的私生活,只要能给他大胜仗即可,
打了胜仗,赏金赏银赏女人,打了败仗,重重责罚,
他所看重的便只有军功,至于说其他的,他根本不在意,哪怕杀良冒功他都干过,
在他看來,满足了手下兵将的各种欲求,便能令其真心跟随,只要手下兵将能为他打胜仗,那便可恣意妄为,
“史,将军。”杨平安一声大喝,可是银、乱的场面沒有半点收敛,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他,
直到他“咣当”一脚踹翻身边案几,上面酒菜泼洒一地,帐中众将才发觉他的到來,
不过……
“你他娘的是何人,竟敢到大帐撒野。”正在行苟且之事的将领怒了,加快速度一阵冲刺后站起身來,跨步來到杨平安面前大声呵斥一脸不满,全然不顾胯下滴溜的家伙袒露在外,
“滚。”杨平安一脚将其踹翻,径直走到史思明面前,“史将军,你可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么。”
其实自打他进來后,史思明便看到了,只是一直沒有理会罢了,如今杨平安走到他面前叱问,他才懒洋洋抬起头,一只手依旧在怀中女子胸部揉捏:“原來是驸马啊,本将军自然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本将军还知道这里是本将军的军营,驸马还有何事么。”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你的军营,那你怎可容忍此等事情发生。”许远也忍不住了,他是读书人,行事素來都按照圣贤规矩,他也率军与南周军队交过手,也明白军纪所在,眼下史思明所做的一切,对于他这样正直的读书人來说,是绝不容许的,
“你他娘的敢踢老子。”这时被杨平安踹翻将领爬了起來,浑身的酒气口中骂骂咧咧,拎着沙包大的拳头就朝杨平安走去,
无耻三人组见状慌忙上前阻拦,李林甫与杨国忠跑到杨平安身旁,似是保护,安禄山则直接又将对方放倒在地,
同僚被打,这一下帐内所有将领都不满了,推开怀中女子纷纷起身,活动着拳脚神色不善的围向了安禄山,
“你们想干什么,莫非想要对本驸马动手么。”这种场合,杨平安自不会让自己人吃亏,当下挡在安禄山身前,大声呵斥道,
他这驸马身份,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虽然投靠了萧太师的史思明可以不在乎,但其他将领却不能,
眼见杨平安震住自己手下,史思明双眉一挑,带着几分愠气道:“驸马好大的威风啊。”
“我的威风大不大,你说了不算,我只知道军营纪律森严严禁饮酒作乐,更不要说你还强抢民女陪你等……”
“噗。”史思明啐出一口浓痰,斜视杨平安,“谁说她们是民女,驸马难道看不明白么,这些都是城中的风尘女子,驸马,你什么都不知道,何故出來现眼,还是藏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