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陆战番外(完)

夜深人静。

寂静的山道迎面走来一人,他走得不快,踩在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犹如一个幽灵。

在山道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他正望着下方。

两人的视线似乎在空中对上。

尽头的男人笑着出声:“不愧是白夜。”

陆战踩着台阶上去,他走到那人旁边,手心托着一个盒子。

男人眸光一亮,异能晶体,这就是异能晶体……他心潮彭拜,伸手要接。

陆战猛地收回手。

男人手落了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男人也不恼,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陆战身上的手机很快响起一声短信音,

陆战检查到账的金额,确定没错,将盒子扔过去。

陆战没多做停留,也没多问,自己离开。

“白夜。”男人叫住他:“真的不考虑加入?”

“不了。”陆战道:“我不喜欢听别人的。”

他叫陆战,也叫白夜。

他出生就被抛弃,也许到死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抛弃。

也许是抛弃他的人,想给他留一个姓,所以在他襁褓里,留下陆这个姓氏。

战取自惊退万人争战气。

是收养他的义父取的。

义父是个异能者佣兵。

异能者佣兵只接和异能有关的任务,不管是什么单子,只要出得起价,他们就敢接。

义父对他很好,教他如何使用异能,教他功夫。

陆战还记得自己接的第一起单子。

杀一个异能者。

那是他十四岁的冬天。

下着大雪。

鲜血染红白雪,他看着那个异能者咽气。

期间除了他动手的那一刻,出现过害怕、恐惧的情绪,之后他变得异常平静。

冷静的按照义父教的,处理掉尸体,抹掉自己的痕迹。

义父说,他天生就干这个的。

没有多余的感情。

他只是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义父死于他十五岁那边,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仇杀,只是人老了,就算是异能者,也会死亡。

义父说,他死后,墓碑上不要刻名字。

他们这样的人,已经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索性就不要刻了。

他跪在没有刻任何字的墓碑前,整整一夜。

第二天他就离开和义父一起住的地方,再也没回去过。

去学校上课,只是正好有一个任务需要,但是他完成任务后,并没有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

遇见蒋乐他们,是意外……也许不是意外。

蒋乐几个人很闹,他喜欢独来独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能和他们一起上学,放学,玩游戏……

后来他遇见那个女生。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不被他的异能影响。

对异能的态度也很奇怪,那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她不在乎。

在山海会遇见她,他是很意外的,可是他们并没多少交集,所以他提醒之后,便离开了。

谁曾想,整个山海会最后都不复存在。

当然……

他那个单子黄了。

接下异能晶体的单子,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想得到异能晶体,还仅仅是因为对方出价高。

他知道管理局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大赛,大部分的异能者都不会在管理局。

虽然他们每次举办的时间都不同,但是他能打听出来。

所以他选择在他们离开的时间动手。

他成功了。

不过……

并不幸运。

有异能者发现了,他被追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拖着狼狈的身体,回到曾经和义父住的房子。

他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情。

他在那间屋子躺了许久。

干他们这行的,随时都可能丧命。

他有很多次命悬一线,每次都是自己扛过来。

他感觉自己生命在流失。

这次……

也许真的不行了。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给蒋乐打了一个电话。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蒋乐他们都围在自己身边。

然后他又看到了她。

她什么都没说。

可他知道,潜伏在附近的人都被她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解决的。

那个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

他看不透。

她面对人的时候,总是笑吟吟的,给她一袋零食,她身后似乎能冒出一根尾巴,摇给你看。

高中毕业,面对志愿,他有些茫然,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填志愿?

他的手从来都不是握笔的。

隔壁的对话隐约传来,蒋乐在问她填那个学校,蒋乐似乎把她那个学校填上了。

蒋乐过来的时候,他就照着抄了。

他想,他只是懒得想罢了。

以他的成绩,上哪个学校都行。

反正,他也没指望大学出来,能找一份正经工作。

聚会上,他见到了那个总是接她上下学男生,很好看……

余深。

连名字都那么好。

她的余生……

她在学校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除了零食能让她侧目,仿佛什么都不勾不起她的兴趣。

可是他看到,她对那个男生很有耐心。

嫉妒吗?

不是……

陆战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挺烦人的。

他果然和她上了同一所学校,除了罗艺,蒋乐他们也都在,大家依然一起玩儿。

不过她身边多了一个叫庄濛濛的小姑娘。

她对那个小姑娘很好,好到学校有人传她们百合。然而那个叫余深的男生每天接她,庄濛濛也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这个谣言不攻而破。

有一天,他和庄濛濛遇上。

鬼使神差他问了庄濛濛一个问题。

“她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

“大概……我会做饭吧。”

这是庄濛濛的回答。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外,但似乎又不意外……她就是那样一个,不能用常理看待的人。

接到蒋乐的电话,他正在完成一单很重要的生意。

“战哥……音音走了。”

陆战看着地上的血,愣了半晌才问:“去哪儿了?”

“天堂吧。”

“哦。”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蒋乐在那边哽咽,说了很多话。

陆战静静的听着,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余深的葬礼上。

葬礼举行得简单,她静静的站着,看不出是伤心还是不伤心。

陆战挂断电话,隔着几个城市,望向永恒的启明星。

他的手从来不是握笔的,他只是一个行走在黑暗边缘的人。——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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