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没有定论的事她不愿意多说:“还没有眉目。你也是学过中医的,最近多观察老爷子的面色。我发现他的脸部皮肤状态不如刚入院的时候。”
皮肤状态的细微改变有可能是心情、气候、饮食导致,也有可能是身体正在悄悄发生变化的最初反应!
相比而言,中医会更加注重这些细节的观察。
蓝院长每日都见老爷子,却并未注意到脸部皮肤的细微变化,有点惭愧。
“好的老师,我会注意的。”
曦华“恩”了一声:“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蓝院长立马道:“老师您说,学生一定尽力办好。”
曦华失笑:“你不要这么紧张,到了外人面前你要怎么解释自己对我这么毕恭毕敬的?说我穿越了?你猜你的死对头会不会立马把我们两个丢尽精神病院里去。”
蓝院长睁圆了眼眸,肃然道:“谁敢对老师不敬!我蓝家也不是吃素的!只、只是六十年不见老师,有点紧张。老师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记忆衔接前世,这半个月来见到他总是笑眯眯的,还以为长了年纪改了性子,原来还是少年时的一板一眼,一护短时就一脸肃正。
曦华道:“我不要你们医院患者的资料,但是有疑难杂症的时候,推给我。”
蓝院长还以为什么大事,立马笑道:“老师愿意出手,那是病患的福气,学生当然愿意看到有疑难杂种在老师手里得到救治。正好我这里有一例,情况有些复杂,回头我带您去看看。”
曦华点头:“可以。”
蓝院长转身去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手机出来,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安安和他的长孙,那小子也跟随您的脚步学了医,很有天资。”
曦华接了,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的面容。
尽管以她的时间线来说,分开的时间并没有很久,但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他。
蓝庭看着她温柔的眼神,问道:“老师,需要我安排您跟他见面吗?”
曦华默了须臾,摇头道:“顺其自然吧!”
中间隔着六十年,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已经老去的他。
蓝庭懂得她的矛盾。
就好像他现在看着依然年轻的老师,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但他相信,将来有一日她们相见,所有人都会是激动而高兴的!
并不去说服她什么,他从来都坚定地支持她所有的决定:“那几个,需要我稍微给点暗示出去吗?”
曦华摆了摆手。
她和小白做了十三年师生,总归有点默契的,其他几个慢慢来吧!
“先不急。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蓝院长说“好”。
忍不住盯着她的面容与神色瞧着。
眼神彻底都变了,淡漠而笃定,举手投足间皆是凛然气场,完全找不到昨日见到时的小心翼翼,全然是六十年前的老师啊!
没法怀疑。
这种气场是模仿不出来的。
“我有个问题,您能为我解惑吗?”
曦华挑眉,散漫睇了他一眼:“嗯哼。”
对对对!
就是这个表情!
蓝院长压住心底的激动,小心问道:“那个沐丫头,是……死了吗?”
那糟老头子找了孙女那么多年,结果还死了,要叫他知道真相可得伤心死了。
曦华一笑:“我是简恩,更是沐曦华本人。”
蓝院长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懵:“……”
看到人人敬仰的顶尖医者这幅懵圈样子,有点有趣。
她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我先走了,你忙你的。”
交警那边过来调取了言倾慕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一片水茫茫,只听到一声重重的撞击声,力量之大,车辆在马路上连续翻滚了五圈!
被什么撞了,完全没能在行车记录仪里留下半点影像。
但很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撞击力,现场砸出个深坑,居然没有尸体,更别说血迹。
言倾慕表示在后座看手机,什么都没看到。
司机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所以问不到。
曦华作为车祸现场出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被询问的对象了。
连古代暴戾狗皇帝都蒙骗过的女孩,一脸无辜:“那段路的雨特别大,我开的很慢,差点撞上他们车子才停了下来,就看到车里的人都受伤了。等雨势小了之后就看到附近有个大坑,我去看了一眼,当时坑里当时什么都没有啊!”
警察说要去看了她的行车记录仪。
良好市民积极配合。
记录仪里什么都看不到。
警察又瞧着她细胳膊细腿,也不可能有本事凭空砸出那么大个坑来。
没再多做盘问就走了。
拍了拍身上的书包,曦华笑了笑,上去陪老爷子下棋去了。
下午回去的时候,中途绕去商场转了一圈,买了点东西。
到家,刚进门就看到白初棠的父母在大厅里坐着。
两人面露愧疚,拉着她道:“那混球发了疯。好在你没事,不然我和他爸爸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了。”
曦华当然知道他们两个是为了什么来的。
儿子出车祸,肯定是第一时间调去行车记录仪。
白初棠刚把速度咬上来的时候,势没那么大,他蓄意撞击的车速被车尾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
白家在商政届虽然实力不俗,可比起赵家来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赵老爷子宠她宠得跟眼乌子似的,知道了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与其到时候被赵老爷子找上门来,还不如现在就摆足了姿态,先来致歉。
他们敢来,便也肯定她不敢追究什么,毕竟她现在就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乡下人么!
赵昕雯表面文章做的非常好,连忙上来拉住了曦华,往身后推了一下。
一副“她这个人莽撞没脑子,我懂大体,都是为了给她遮掩”的表情道:“当时雨势大,车胎打滑也是正常的,姐姐当然不会计较的,是不是……”
曦华皱眉拨开了她的手。
赵昕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捂着心口,受伤地看着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