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烛,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吗?」
方太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这么多年来,云烛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于她而言,云烛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更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半个女儿,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云烛竟然是这种人?
云烛终于抬起头,却是看着王卿瑶。
眼神悲痛绝望,像是受到了什么不白之冤。
「王妃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我有怨气,你要怎么骂我打我,我都认了,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王妃娘娘,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当年我为了救太妃娘娘,不顾自己的生命,冲进火里将娘娘救了出来,我的后背到现在还留着一大块烫伤疤,因为那场大火,我现在都不能靠近火堆!而王妃娘娘你却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王妃娘娘你说这话,分明是要逼死了,你要是难以容下我,直接吩咐人将我乱棍打死就是,何必这样冤枉我、抹黑我?」
「你说这样的话,夜里难道不会睡不着吗?」
云烛声声控诉,眼里含泪,挺直了腰杆,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凛然模样,仿佛王卿瑶再多说一句,她马上撞柱而亡,以示清白。
方太妃耳根子软,见云烛如此,刚刚还肯定的心又动摇了。
或许真有什么误会。
「王妃,你……可有证据?」方太妃迟疑了片刻,问道。
王卿瑶轻轻一笑:「我既然这么说,自然说有证据的。」她看向门口,「珍珠,将人带上来。」
珍珠道一声「是」,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十五六岁上下的年轻和尚。
小和尚双手合十,拜见了定安王府的三位女主子。
「这位师傅是?」老太妃问。
「他正是感若寺的和尚,当年的火灾事件,他目睹了全过程。」王卿瑶淡淡说。
云烛的身子又不可控制地颤动了起来。
小和尚说,五年前,他亲眼看见云烛放火,等火烧起来之后,云烛又装成来救人的把太妃娘娘背了出来。他当时年纪小,没敢冲进去救人,只大声通知了寺里的其他人。索幸后来火扑灭了,没有造成人员死亡。
他跟住持说了这件事,但住持觉得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只当这是场意外,也不让他到处乱说。
直到萧允过来查这件事,问到他这里,他才说出了真相。
其实小和尚说得很笼统,细细追问就会发现漏洞百出。
他当然不是什么人证,他是萧允找人的伪证人。
不过云烛做贼心虚,听那小和尚说了这些,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云烛,」方太妃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失望,声音都有些哑了,「那场火真的是你放的?」
云烛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哈哈!」她忽然笑起来,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一扫而空,「是我放的又怎么样?」
她边说边站了起来,看着方太妃:「你不是没事吗?我不是救了你吗?你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方太妃一脸震惊,捂着心口一时接受不了。
「你……你……你就不怕万一烧死人吗?」
「不会的,我算好了的,太妃娘娘你不是没死吗?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哥嫂逼我嫁给老头子续弦,我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怎么能把自己葬送在一个老头子身上?」
「太妃娘娘您一点损失都没有,借我用用就能救我于水火之中,这是积德的好事。您不是日日礼佛吗?我这是在帮您!」
方太妃万万没想到,云烛犯下此等错事,还能毫无廉耻之心地扭曲事实,
黑白颠倒。
「我真是看错你了!」方太妃瞪着她冷冷道。
云烛昂首挺胸地站着,仿佛一只倔强的孔雀。
事实已经明了,她也没有再开口的必要了。
王卿瑶心想:果然心虚的人,诈一诈就全交代了。
」母亲,」方太妃看向老太妃,「您说怎么处置?」
老太妃道:「你的人你做主,我没有意见。」
「那我就罚你重打***板,赶出定安王府,永不录用。」方太妃沉吟片刻,道。
云烛脸上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重打***板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小命就没了。
「太妃娘娘你好狠的心,」云烛冲着她大喊道,「我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方太妃已经不想再理她,起身走出三间厅。
有粗壮的婆子拿了板子和长凳出来,云烛虽是丫鬟,这几年却是养尊处优,过着富贵人家小姐一般的生活,她哪里受得了这***板?当下就想逃走,被眼尖的婆子一把抓住,扭着压到了长凳上。
老太妃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叫人扶着回了三间厅后头的正房。
王卿瑶怀着孕,自然也见不得暴力场面。
她跟在老太妃后面,走了几步又对云烛浅浅一笑,道:「忘了告诉你,其实那个小和尚什么也没看到。」
云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几乎恨出血来!
「王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