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回头,“先生!”
陆重渊一言不发,把她拉进怀里。
林晚晚踮脚配合他,一垂眼,看见他大衣里面,还衬着睡袍的衣领,她愣了下,“先生,你怎么衣服都没换好就出来了,外面多可冷了。”
她伸出小手,把他的领子拢了拢。
陆重渊一把攥住她的手,黑眸沉沉,“你还知道冷,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姜助理从不远处跑来,看见他找到了林晚晚,松了口气,“夫人,你真是把我们吓坏了,先生说你失踪了,我们把整个酒店附近都找了一遍,没找到你,正想去报警呢,先生担心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亲自出来找了。”
林晚晚看着陆重渊微微凌乱的黑发,和紧绷的嘴角,心里涌上一股愧疚,她低下头,“对不起先生,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我看你还在睡觉,怕吵醒你,就一个人出去散步,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担心。”
她不敢说她偷偷去见季清欢了,如果她不去,也不会害他担心成这样。
陆重渊大手摩挲着她的头发,好一会儿,微沉的呼吸才平缓了下来,嘴角绷直,“没事就好,下次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哪怕留张字条,我不想拘束你的自由,但我担心你会受到危险。”
来塞维利亚,她已经车祸被抓,失踪过两次。
险些酿成大祸。
她再晚回来一步,他的人就会立刻去抓季清欢,无论人是不是他带走的。
林晚晚内疚的要命,她凑上去,用温热的脸颊蹭了蹭陆重渊冰凉的脸,像小动物小心翼翼地轻嗅他,“先生,你不要生气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打开厚重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陆重渊,“是包子,我早上特地去中餐馆买的!”
陆重渊瞥见热乎乎的包子,视线柔了两分,长指细致地扣好她敞开的衣服,“是想吃家里的早餐了?”
林晚晚点了点头,卷翘的睫毛一动,藏住了心里那点小愧疚,“来这里有段时间了,还是吃不惯,越来越想家里的菜,昨晚特别想吃包子,听说有家中餐馆有,我就一大早跑去买了。”
陆重渊苍白冷肃的脸,有了几分血色,“这种事下回告诉姜助理,他们会帮你办妥,不用一大早亲自去等。”
“我看他们最近也累坏了,想着这点小事,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林晚晚从油纸袋里取出包子,塞给姜助理。
姜助理受宠若惊,“这怎么行,夫人还是自己吃吧。”
“拿着,我大清早跑去买的,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喽?”林晚晚故意威胁她。
姜助理看了眼陆重渊,见他点头,才笑着接过,“谢谢夫人。”
把早上的事糊弄过去,林晚晚悬着的心终于掉回肚子里。
她从袋子里拿出其他包子,“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先生快尝尝,趁热吃,哎呀——”
她低头一看,眉毛难过的皱了皱。
除了刚刚给姜助理的包子是好的,其他包子全都被她挤扁了,“都破掉了……”
陆重渊看了看那些包子。
林晚晚把包子塞回袋里,沮丧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吃掉吧,明天我再给你去买。”
“不用。”陆重渊接过她手里的包子,垂眸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能吃。”
林晚晚一脸惊讶。
陆重渊睨了她眼,薄唇一勾,“怎么,觉得我不会吃这些?”
“先生,你可以不吃的。”林晚晚想拦他,可他一口接一口,好像是饿了,保持着斯文的吃相,几秒间,包子就下了肚。
这些挤破的包子,连她看着都不太想吃。
“你一大清早买的,我怎么能辜负这片心意?”陆重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挽住她手,用身上的大衣裹住了她,“回去吧。”
林晚晚捉住他冰冷的手,被冰的打了个哆嗦,她把手放进怀里捂了捂,“先生,我突然想家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陆重渊低头看她的眼睛,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声音很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晚晚摇头,“不是,就是想家。”
虽然陆家不是她的家,荣桂芳的家也不是。
陆重渊沉吟了会儿,“蜜月也过够了?”
林晚晚点头。
“好,”他说,“那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坐上飞机,回到久违的国度,林晚晚却没什么兴奋的感觉。
她在飞机上昏昏欲睡了十几个小时,在回程的车里,也一直伏在陆重渊怀里小憩。
姜助理回头看了眼她,“夫人是不是病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陆重渊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打扰林晚晚休息,手指贴了贴她的额头。
林晚晚稀里糊涂的醒来,“先生,怎么了?”
“你睡你的,我看看你的体温。”陆重渊用手感量了一会儿,长眉轻皱了下。
他把林晚晚抱在怀里,拾起薄毯盖住她,“怎么发低烧了也不说,身上难受吗?”
“还好,就是没有力气,可能是那天早上出去,着凉了。”林晚晚埋头,打了个小喷嚏,声音瞬间带了层柔软的鼻音。
一大早就去还没退潮的港口吹海风,她体质又差,能扛过去才怪。
陆重渊碰了碰她微烫的脸,“那晚给你冲的药,为什么不喝?”
他察觉到林晚晚有点病恹恹,回国的前晚就冲了感冒药,结果放到第二天,她也一口没动。
林晚晚像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脸蛋垂进他的臂弯里,小声咕哝,“我尝了一点,太苦了,你换个甜一点的药我就喝了。”
陆重渊脸色冷沉,手臂却抬了抬,好让她枕的舒服点,“姜助理,去联系一下医生。”
说话的功夫,林晚晚又睡了过去。
陆重渊抱她的手紧了紧,听见她堵塞的鼻尖,呼哧呼哧轻喘,软软叫了声,“爸爸,妈妈……”
夜色降临。
医生俯身,轻轻拍打着林晚晚的肩,“陆夫人,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晚晚被他拍醒,沉重的眼皮挣扎了一下,又盖了回去,“不要吵我,痛……”
“哪里痛?”
“头,头痛,后面。”
她没有力气抬手,去指刺痛的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