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皱了一下眉，接过方案书，扫了眼，偏头问身后的秘书，“怎么回事，不是说都烧了？”
秘书抓了抓额角，也有点意外，“这些文件都是次要的，可能他们备份了。”
季清欢眉头松了松，脸上恢复了自得冷嘲的表情，他随手合上方案书，看了一眼陆重渊的方向，“提前把方案书打出来混淆视线，看来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没想到陆重渊也会用这种伎俩。”
林晚晚也得到了一份方案书。
她以为文件昨晚全都烧光了，没想到还有。
她悄悄扯了一下陆重渊的衣袖，用文件挡住嘴角，低声问，“先生，这些文件你是怎么变出来的，是临时复印的吗？”
陆重渊翻阅着文件，语气很是漫不经心，“不是，昨晚就准备好了。”
“昨晚你就猜到季清欢要动手了吗？”林晚晚文件后的嘴巴，惊讶的张大。
陆重渊翻页的手一顿，黑眸晕开两分笑意，“差不多。”
林晚晚轻轻吸气。
她没想明白，陆重渊提前知道，为什么没把房间看守起来，反而还让他们成功纵火。
“先生真厉害。”她下意识夸了一句。
陆重渊清冷的眼神压过来，落在她身上，带了点纵容的味道，“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林晚晚弯弯眼睛，凑上去正想说话，姜助理忽然咳了声。
“怎么了姜助理？”她轻声问。
姜助理抬了抬下巴。
林晚晚不明所以，抬头一看，发现谈判桌上的人全部都盯着他们看，眼神带着揶揄和笑意。
她的脸哗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用文件盖住脸，“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这些人肯定都以为她在和陆重渊打情骂俏！
姜助理:“……夫人，我提醒过了，你没听见。”
面对无数道目光，陆重渊从容自若地审着方案，薄唇微扬。
他伸出大手，旁若无人地扣住林晚晚的脑袋，摩挲了一把，低声道:“抬头吧，没人敢笑你。”
林晚晚趴在文件下面，“你骗人吧，我刚才明明看见好多人。”
陆重渊挑眉，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做点什么，让他们都笑不出来？”
林晚晚坐直身体，严肃地说，“……还是不用了。”
笑不笑的还是小事，她主要是怕陆重渊把人搞哭。
季清欢看他们说说笑笑，心里憋着火，他冷冷掀起唇角，“不知道陆先生和夫人谈够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陆重渊失败的样子了。
台上的人连忙让开，陆重渊淡淡颔首致意，起身时，手指被林晚晚捏了一下。
他垂眸，目光沉沉的看向她，“嗯？”
“加油。”林晚晚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甜甜一笑。
陆重渊修长的大手握住，像把她寄托的那份加油，也都攥紧了掌心，“好。”
台上开始讲话，林晚晚坐得笔直，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石棉气味。
她低头看了看，发现味道来自姜助理刚刚发的文件。
林晚晚好奇地摸了一下文件质感微带粗糙的封面，秀眉蹙了一下，“……不是纸做的，这个手感，怎么像防火布？”
她说完，愣住。
陆重渊嗓音沉稳地开始描述陆氏提案。
秘书看见陆重渊手中空空，他会心一笑，压低声音，冲季清欢说:“他们连日以来准备的核心文件被毁，一会儿肯定无话可说，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不想丢脸，硬着头皮上。”
季清欢身体后仰，姿势随意慵懒的坐着，眯眼道:“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他悠闲地喝了口茶。
台上，陆重渊已经讲完致辞，平静地用眼神扫过所有人，最后在季清欢的头顶停顿了一下，薄唇微扬，“接下来，我将细致的为诸位介绍一下陆氏的全面计划。”
季清欢眼神一沉，捏水杯的手指紧扣，难以置信地看向陆重渊。
核心文件分明被烧毁了，他是怎么记住这些内容的？
他盯住秘书，“这是怎么回事？”
秘书也是一头冷汗，“我也不知道，我们明明全部烧毁了。”
季清欢的拳头无意识攥紧，陆重渊讲的越流畅，他的脸色就越白。
直到陆重渊说完结束语，他都没缓过神来，眼珠黏在陆重渊身上，嘴里缓慢地呢喃着，“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全部记住。”
陆重渊大步走下台，姜助理笑着上前，他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封面和他们重点烧毁的那份一模一样。
“先生的记性真好，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住了。”
季清欢激动的站了起来。
陆重渊侧身，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季总，看来你对我的计划很支持，激动的连坐都坐不住了？”
季清欢没说话，双手狠狠扣住桌沿，眼神紧跟着他的步子回到座位，指关节用力地泛出铁青。
陆重渊薄唇轻扯，刚坐下，手就被林晚晚捂住，他微怔，垂眸看她，“开心了？”
林晚晚猛点头，“开心死了。”
看到季清欢那个吃瘪的样子，她就身心舒畅。
陆重渊俯身，将二人间的距离拉近几分，凑在她耳旁说:“还有更开心的。”
“季总，您压轴，该您了。”有人说。
季清欢收回目光，冷着脸冲秘书伸手，“方案给我。”
秘书抽出一份文件，表情却变了变，“季总，这好像不是我们准备的文件，我们的不见了。”
“什么？”季清欢眼神一厉，“你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文件也能弄没了？”
陆重渊听到一丝动静，眼都没抬，对姜助理抬了抬手。
姜助理会意，捧着一个盒子走到季清欢面前，“季总，您要找的文件是这个吗？”
他笑着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他们准备的文件，却已经被烧成了几块，上面的字迹都看不清了。
季清欢的脸色一瞬苍白，秘书沉不住气，问:“你们怎么把我们的文件烧了？”
姜助理摇摇头，慢条斯理地放下盒子，“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这文件，是你们自己烧的，就在昨晚那个房间，你们的人亲手把文件推进了火里，这点碎片，还是我们临时抢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