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憎恨地看向背后魏家别墅,无声地低语,“你们害先生的报应就快来了!”
弃尸地点已经找到,没多久,就传来已经打捞上来一具男尸的消息。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
尸体泡在水里太久已经面目全非,但身上穿的西装是陆重渊的,身高鞋码也完全吻合。
dna是姜助理亲自送去检验的,最后结果,是陆重渊无误。
姜助理在镜头前几度洒泪,这桩谋杀财阀的丑闻也震惊各界。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魏青林父子。
魏家,解约合同雪花般堆积如山。
魏青林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他颓废地抽着雪茄,眼眶漆黑,“到底是谁要搞死我,是谁杀了陆重渊!”
魏延抓起合同直接撕烂,对秘书吼道:“之前魏家得势,他们对我们趋之若鹜,现在深陷丑闻就想弃之如敝,想得美,告诉他们,想和魏家解决就拿三倍违约金,不,五倍!”
他像个疯子,情绪失控。
秘书欲言又止,步伐匆匆离开了。
一连串脚步声闯进大门,魏延抓起象牙雕丢了过去,“我不是让你滚吗!”
来人接住象牙雕,冷静地亮出手铐,“魏先生魏少爷,你们现在牵扯进一件谋杀案里,被指控为嫌疑人,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不是我,放开!”
魏家父子被拷住送进公安局的场面播放在电视上。
季倾晚柔声哄道:“你看,坏人都将绳之以法,他们遭报应了。”
“晚了,都太晚了。人已经不在了,报应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林晚晚陷在她怀里,肌肤苍白的几乎透明,“他们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回我的先生了。”
公安局大门口。
魏家父子挣扎着被押进大厅,脖子扯的通红,“不是我们干的,杀陆重渊的另有其人,你们抓错人了!”
“老实点,你们现在就是第一犯罪嫌疑人,证据确凿,休想逃掉!”
几人身畔,掠过一位修长挺拔,身着漆黑大衣的男子。
他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一截冷白的雪颌,优雅从容。
魏延目光一滞,猛地回头去看,“陆重渊,爸你快看是不是陆重渊!”
他从小被陆重渊带大,就是陆重渊化作灰烬,他也认得出。
魏青林碎发歪垂,镜框斜扣在脸上,“我看你是中邪了,陆重渊都死透了,他是个残废,就是死了也不会直起腿走路!”
“对,陆重渊是残废,人死不能复生,我一定是瞎了。”魏延浑浑噩噩的念着,目光却忍不住瞥向路过的男人。
像,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
一辆宾利开到面前。
男人摘帽坐进车中,举止斯文,一双锋利深邃的双目从帽后露出,似曾相识。
“先生,所有的安排就已经布好,收网在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副驾驶的姜助理抬眸而笑。
“好。”陆重渊缓缓颔首,“出发吧。”
陆重渊身死的消息一经公布,不少人都前往陆氏大楼前献花哀悼。
他名声很好,虽然双腿残废,但凭借实力与手段让无数人心服口服。
唯有别墅中寂静极了。
季倾晚端来饭菜,叩了叩紧闭的房门,“晚晚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你开开门让我进去陪你。”
卧室里了无声音。
季倾晚透过监控,确认林晚晚只是躺着没有出事,才无可奈何地离去,“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你一定要吃,陆先生不在了,可你还得活下去,看着坏人被法律严惩!”
等到门外没有动静,林晚晚才闭上哭红的眼角,虚弱地说:“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
她不知道这是陆重渊死的第几天,反正每天都像身在地狱。
夜色来临。
季倾晚临时有事出门,林晚晚一个人爬上阳台。
她从酒窖里翻出一摞烈洋酒,坐在月下无望地痛饮,“先生一定不想看见我这般模样,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你明明知道我是个不听话的小孩,还需要你教导保护,你就这么不想要我吗?”
两大杯洋酒下肚,林晚晚的意识几乎空无,“听说死去的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先生你是哪一颗,不,你应该是月亮才对,明亮又冰冷,狠心极了。”
她伸出手想要勾天上的月亮。
但怎么都勾不到,步伐踉跄地走向栏杆。
林晚晚闭上眼睛,任由双脚踩空,身体像鸟一般坠落了下去。
风极速地刮过脸颊,吹走了泪珠。
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稳稳接住她,“我不在,就不想活了吗?”
“先生?”林晚晚酒精发作,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我在做梦吗,你回来看我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猜到你会做傻事,所以回来了。”陆重渊叹气,扶住她的小脸,“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不要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生命很宝贵,是我穷尽一生想要去呵护的。”
林晚晚不争气的掉眼泪,“那你为什么要走,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你还这么狠心丢下我,连我想跟着你都不允许。”
“我只是暂时离开,我还会回来的。”陆重渊温声道:“希望我回来时,见到的你是笑着的。”
林晚晚小脸酡红,揪着陆重渊的衣襟小声的哭起来。
陆重渊也不拦,任由她哭脏了自己的大衣。
“下次我想见你,是不是还得从楼上跳下来,你才肯出现?”林晚晚醉醺醺的问。
陆重渊薄唇吻上她的泪眼,“不必,知道你平平安安的,我才会过来,不要试图用伤害自己的手段迫使我出现,我不喜欢这样。”
月下相拥了很久。
林晚晚终于睡了几天以来第一个安稳觉,她耳边传来陆重渊低缓的嗓音,“下一次见面,我们之间将再无阻碍。”
次日醒来,林晚晚躺在床上出神,手上好像还有陆重渊的触感,“是梦吗,还是先生真的活着?”
她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就算是梦,也说明先生不想看我颓废沮丧,我不能再这样了,我要让魏家彻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