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见阮星竹朝自己疾步而来,且面带惊喜,不由得微微一愣,却是不知她这是什么情况。
待得阮星竹到了身前,王越正要发问却见她一步不停地朝着自己身后走去。
王越回身一看,原来是阿紫被萧峰甩开之后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阮星竹来到阿紫身边蹲下,右手颤抖着将她的头揽在怀里,左手则是死死地抓着阿紫因为摔倒而露出的在脖颈上挂着的一块金锁片。
接着更是不顾身旁还有王越和萧峰两个大男人在场,直接扒下了阿紫的衣物,露出了她的肩膀,只见那肩膀赫然有着一个“段”字,明显是被人直接在身体上刺下的。
见了这个“段”字,阮星竹将阿紫的衣衫整理好,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而萧峰和王越皆在阮星竹扒阿紫衣物之时便转过身去,毕竟哪怕只是一个肩膀在这个时期也不是能让人随便看的。
阮星竹哭了一会儿,抬头见王越二人皆是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不由得一怔,暗想到:“如今这世道竟连大恶人也讲礼法了吗?”
但此情此景却是由不得阮星竹多想,只见她咳嗽两声示意王越和萧峰转过身来,然后欠身道:“你们要找那负心人报仇,找上我自是无可厚非,但这个小姑娘与此事并无关联,还请你们取了我的性命后莫要伤害她。”语气之中多有凄凉之色,让人一听便忍不住的心生可怜与悲凉。
阮星竹说完,不等王越和萧峰回话,直接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王越和萧峰见状都是大惊,一起疾步上前将她扶住。
“夫人不可如此!”
“我兄弟二人皆是受段伯父所托,来助夫人抵御大恶人的,夫人不必惊慌!”王越和萧峰二人扶住阮星竹后先后对她说道。
阮星竹听了萧峰和王越的话只觉得一阵不可思议,‘段郎虽说已在我这里住了几天,但他自之前说要去城里采办物资以后便再没回来,若非褚兄弟还在我的屋外钓鱼我都还以为他已回去了,怎的又请人来保护我?’
‘而且若真是受段郎所托,那又怎会与褚兄弟和朱兄弟起了冲突?’
“夫人,这二位兄弟也是因为误会这才动手,我兄弟二人绝无歹意啊!”却是王越知道若是不将褚万里和朱丹臣的事解释清楚,阮星竹绝不会信他所言,于是赶紧开口道。
阮星竹听了王越的话虽还是不信但却已没那么惊慌,王越和萧峰见状也缓缓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阮星竹看着眼前这两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请他们进屋,那若他二人是歹人该如何?岂不是还为他们对自己做那种事提供了床铺?
可若是把他们晾在这里,那他们若真是段郎请来的朋友,自己这么晾着他们岂不是……
而且褚兄弟和朱兄弟还有自己那可怜的女儿也是都还倒在地上,这……’
阮星竹经过王越的一番解释虽不再惊慌,但却也是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段正淳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还跟着傅思归和阿朱。
阮星竹一见段正淳便扑了上去,抱着段正淳一阵痛哭,段正淳虽不知为何,但也是赶紧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接着疑惑的看向王越和萧峰。
而萧峰和王越在段正淳疑惑的目光下只觉得一阵尴尬。不过好在段正淳也不是瞎子,也发现了瘫软在地的朱丹臣和褚万里。
紧接着惊呼出声道:“朱大哥!褚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傅思归也是赶紧将他们扶起来,接过段正淳递过来的伤药喂给他们后,说道:“二位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谁将你们伤成这样?!”
王越和萧峰见状虽然尴尬,但还是打算出言解释一番,结果刚欲开口便听那边阮星竹拉着段正淳指向阿紫道:“段郎,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段正淳听了阮星竹的话一阵失神,他虽也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阿紫,但也并未当回事,谁知这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女儿?
阮星竹说完便直接将那从阿紫身上拿下来的金锁片递给段正淳道:“你看。”
段正淳双手颤抖着接过阮星竹递过来的金锁片,却是已经知道这就是自己放在两个女儿身上的金锁片,没错了!
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朱见了这金锁片,身子也是猛的一颤,又见段正淳二人这般行为,还道什么“这是我们的女儿”,岂会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又想到自己肩膀上的那个“段”字,阿朱不由得强忍着情绪默默关注着段正淳二人,看看他二人接下来会如何。
而阮星竹待段正淳接过金锁片后又拉着他来到阿紫身旁,扒下袖衣,显露出了那个“段”字。
段正淳见状再也绷不住,眼泪也是缓缓流下。
阿朱虽被段正淳和阮星竹挡着视线而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看他二人动作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又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那个杀害自己萧大哥父母,陷害萧大哥清白的带头大哥。
阿朱更是心乱如麻,纵使她心思灵敏机智但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高喊:“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快乖乖地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
话音刚落,便有一手提鳄嘴剪,背背鳄尾鞭的黑衣大汉从天而降,正落在一树梢之上。
段正淳以及他的一众家臣见了此人皆是面有惧色,显然是在他手上吃过亏。
而王越见了他却是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天空中又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饶不饶他性命,却也轮不到你岳老三做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
紧接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的女子也飘落在地,只见那女子也是颇有姿色,但那侧脸之上却是有着三道疤痕,着实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