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吗?”郑雪琼近乎咬牙切齿般反问着,“你卖身求荣,无操无德,大可以去勾引那些富得流油的公子哥,为何偏偏要来会祸害我!”
她长长地舒着那一口换不下来的气,半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捏住即一一脆弱的下巴,苍白的脸上还留有那泛红的掌痕
“你早该死在丰阳县那冰冷的湖里了。”阴冷的语气犹如潮虫般噬咬着即一一的皮肤,像要生生钻进她的五脏六腑。
即一一受不住的咳嗽起来,那过重的药性让她无法像对付一般的蒙汗药一样,用自己的抵抗力生抗着。不仅是她脑海中的意识被慢慢侵蚀,她的四肢更是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能拖着这样虚弱的身子活到今天,这大概就是上天对你的恩赐罢,让你从今以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郑雪琼怜悯似地看着她,挥了挥手,
“来人,拖她下去!”
“等授礼一过,众人路过此地入宴时就会发现,你到底是一个怎样被人尽可夫的卑贱之人。到时候,沈郑两家就会重新缔结姻亲。”
“而你,就会被弃之如履。”
动作粗鲁的婆子将四肢疲软的阿无从即一一身边挪开,她们拖着地上一滩泥水一样的人,往外拖着。
“郑雪琼……”即一一低呢着声音,脑海中已是眩晕一片。
大概,经完这一遭,自己就再也不欠她的了。
在意识尚未全部剥离之前,她的身体被拖到了一个乌黑的小屋。
屋里漆黑一片,隐有呜咽的声音传来,像丛林中伺机而动,伺机捕食的动物。几束窗光倾斜而下,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破衣褴褛的壮硕男人如饥似渴地向自己扑来。
“好美人,爷等着一天可太久了,就让爷尝尝你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淫笑的荡漾声在屋内回响。
不,他不是野兽,他是人。
……
王府正厅,一切正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行冠礼——”随着宦官高亢的唤礼声落,皇帝接过冕冠,仔细为南宫临梳摘佩戴。
亲王所带冕冠与东宫太子俱如,‘五采冕冠,玄表朱里,前圆后方,每旒五采缫九就,玉衡金簪,玄紞垂青纩充耳。’形制便规如皇帝的冠冕,非受册、助祭不堪用。
或许南宫临此生,便只有此刻离他心心念念的东宫太子之位最近。沈砚安不知今生要花多少代价和时间将他的野心扼杀,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要除掉南宫临,自己不会再花费那样大的代价。
“上册宝——”
沈砚安回首欲去寻即一一的踪迹,却不得不被这唤礼声叫上台,依照礼制规矩,他是今日授礼的倒数第二个环节。
……
黑暗小屋里。
即一一登时抽出手上的玉刃,在掌心狠狠割了一刀,血液的腥甜气味蔓延在潮湿的空气里,让她找回了几分清醒。
“美人小心啊,可莫要叫刀子划伤了爷。”
“滚!”
糟了,一瓶药也没带。
她紧紧蹙着眉,撑着墙踉跄着起身,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若不想断子绝孙,我劝你最好别过来!”她将玉刃横在身前,一双眼冷冷的斜着黑暗里的人,
“美人,你不记得我了吗,咱们可是老相识啊。”那粗汉抹了把嘴,笑眯眯地朝这儿扑过来,“来吧,让二爷好好疼疼你。”
“啊!”
玉刃划过来人粗厚的手掌,她下手极重,痛的那人嗷嗷直叫。趁乱,即一一撂倒了几个凳子,发软的双腿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
“失火了!失火了!”
“额!”
她声音还没传出去,一颗石头就重重的敲在她的小腿上,轻易就叫她又倒在了地上。
体内迷药的效力复又翻涌,即一一直接徒手攥在了刀刃上,汩汩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袖口,无尽的迷离中多了一分清醒。
无暇的玉刃上是一片鲜红。
“不知死活的疯女人!还想靠失火的幌子招引更多人过来。”粗汉追命夺魂似的赶过来,朝她狠狠地啐了一口,“呸!别妄想了。”
“我被你害得这么惨,你还真不知道老子是谁了?”
“蒋,蒋二汉?”即一一出声,辨认出眼前人的相貌,泥污盖住了他的脸,若不是那一口又黄又乱的牙,自己怕是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没想到,蒋大当家还饶了你一命,让你苟延残喘到现在。”即一一冷漠的出声,身子悄悄往后挪动着。
紫青色的外衣染着血污,印花的缎面被粗糙的石子,划出一道道粗痕。她攥着玉刃的手,越发的紧。
“妈的!别给老子提他,我有今天还不都是你们俩害的!”蒋二汉“啪”的一声打掉她手中的玉刃。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跑,今天郑小姐把你送到我身边来,就是让你好好伺候我的!”
“哈哈哈哈哈!”
“该报的仇还的债,今天你就索性一次还清吧!”
蒋二汉肆无忌惮的长笑着,仿佛今天即一一就要毁在他手上一样,他浑浊的眼神露出贪婪且得意的笑容。不待即一一反应,他猛地飞扑上去,直接钳制住了她的动作。
即一一的脑袋被重重的磕倒在地上,那脏乱的头发瘙痒在她的颈间让她觉得恶心和愤怒。
“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她低声怒喝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疲软的双手却只像棉花一样捶打在他浑厚的背上,不过是螳臂挡车。
“小美人别挣扎了,今天就让爷好好开心一把吧!”蒋二汉犹如饿虎扑食般,疯狂地撕扯着她的外衣,那脆弱精致的绸缎,不过几下,就便被扯成了几段。
即一一眼看自己力不敌他,一口猛咬在他的下巴上,狠狠的撕咬下血肉来。她啐了一口,吐到他的眼睛上,左脚顺势一踢,用力踢向了他的大腿根处。
那可怜的命根子,险些要被即一一奋力一搏的力气踢断。
“额!”蒋二汉痛的一声嘶吼,下巴上一小片血肉模糊,手下松了力气,即一一趁这空档一个翻身,逃出了他的钳制。她半蠕动的身子向前匍匐着,努力去够到方才被打落的玉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