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方谦感受到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意识到“不好意思大人,方谦失态了,望大人莫怪才好”
狄公只是笑了笑答道:“久困地道之中,换了谁也会这样的,方大人不必如此”
方大人,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落入歹人之手的?”
方谦点了点头,把自己准备了很久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说道:“三年前,我的故人刘金突然来访……”
一听刘金的名字,狄公和李元芳登时一怔,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方谦继续道:“刘金与卑职已十多年没有来往,卑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热情地招待了他。入夜,我二人对坐饮酒,他突然对我提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十年前,我曾被越王邀请,前往襄阳观花,到达后才知道,越王竟然是要所有与会的人与他共同谋反,卑职当即严词拒绝,回到幽州后绝口不提此事。
后越王谋反伏诛,却并未牵连卑职,当时卑职非常庆幸,而此刻,刘金重提往事,令卑职万心惊肉跳。
他说要我举幽州之兵与天下英雄共同起事,匡复李唐天下,当时卑职便严辞拒绝,当晚酒席不欢而散。
回到下处,卑职越想越觉得危险,便悄悄前往刘金的下处,让他尽快离开幽州,不想刘金有恃无恐,威胁卑职,如不附逆便要投状上告,揭发卑职参加襄阳大会之事,卑职万分恐慌。
正在此时,京中侦骑突然来到,将驿馆包围,捉拿刘金,卑职躲在床下才逃过了这一厄运,而刘金竟然并没有出卖我。
第二天凌晨,卑职回到府里,却发现书房中坐着另外一位方谦,卑职万分震惊之下,还未及询问便被埋伏在屋内的歹徒捆绑起来,关在刺史府内的后跨院。大约半年之后,才被移进了秘道中。”
狄公听罢,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刘金在幽州被俘前,是和你在一起。”
方谦道:“正是。”
狄公道:“方大人,本阁有一事不明。”
方谦道:“狄公请讲。”
狄公道:“既然他们已经假冒了你,为何还要将你留下?”
方谦道:“这卑职就不知道了。想是州事繁复,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应付,因此还需要咨询卑职。”
狄公道:“他们曾经向你询问过州内事务?”
方谦道:“是的,大人,卑职有罪,为保性命对他们有问必答。”
狄公嗯了一声:“这也是人之常情。”
方谦叹了口气:“大人真是通情达理呀。”
狄公点头:“方大人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本阁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
方谦道:“不敢,卑职定是有问必答。”
狄公站起来,和李元芳离席,走出屋子,方谦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到了傍晚李致远回来都督府就看见老师狄仁杰坐在大堂内思考着什么所以走了过来问道:“我刚才已经听元芳将军说了,老师已经找到真的刺史方谦,为何还一副忧心仲仲的模样啊”
接着狄公把方谦说的那番话告诉了李致远然后问道:“致远,你怎么看?”
这特么不是该你问你元芳的台词吗,李元芳不知道剧情我可是知道的,老师这可是你让我来装杯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李致远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回答的太连贯了,听老师的意思这方谦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的,一个被囚禁在阴暗的秘道数年之久的人,怎么会头脑如此清醒”
“老师,不知我说的可对”李致远说完问道。
“是啊,这就是我心存疑虑的地方啊,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好了不说这事了,致远今日处理了一天公务有何收获啊”狄公说道
“老师,我只看到了一点,那就是百姓太苦了,别说吃饱穿暖了,恐怕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没办法保证,弟子会尽全力让天下百姓都吃上饭,穿上暖衣才不负恩师的教导”。
狄仁杰却是激动的道了声“好”,然后就沉思起来了,李致远见状也不打扰默默的离开了。
第二日对方谦心有怀疑的狄仁杰把方谦传来继续对他进行试探。
人来到后狄公点点头:“方大人,假刺史案告破后,本阁发现府库中上千万两官银不知去向,大人可听说过此事吗?”
方谦摇摇头:“卑职刚出牢笼,还没有人将此事告之卑职。”
狄公点点头:“你在秘道中关押了三年,对吧?”
方谦点点头:“正是。”
狄公问:“在此期间,你听到过秘道中有什么动静吗?”
方谦被问糊涂了:“动静?”
狄公道:“是呀,比如说,大队人马频繁走动。”
方谦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也许……大人知道,卑职被囚之处乃是独立的监房,与外界隔绝,可能是卑职没有听到吧。大人的意思是?”
狄公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大笔官银失踪,本阁心里着急,想问问你,也许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方谦点点头,狄公端起茶盅喝了口茶,他的眼睛在瞥着方谦,见方谦偷偷地擦了擦汗。狄公缓缓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方大人是不是后背有伤啊?”
方谦暗暗一惊,抬起头来:“伤、伤?”
狄公道:“是呀,方大人自从坐下之后,后背一直不敢靠上椅背,所以,本阁才有此一问。”
方谦道:“大人的观察可真是细致入微呀,承大人下问,卑职后背无伤。”
说着,他赶忙将后背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狄公注意到在后背挨上椅背的一瞬间,方谦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狄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无伤就好。”
狄公决定再探秘道,他叫了虎敬晖,趁着夜色的掩护来到幽州刺史府二堂外。守门军士问清了他们的身份,赶忙施礼。
并立即揭开秘道的上盖二人提着灯笼,走了下来,来到了秘道中。
虎敬晖不明白狄公的意图,问道:“大人,咱们又来这秘道做什么?”
狄公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快步走到关押方谦的那座独立的监房,从虎敬晖手中接过灯笼,走了进去。
监房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只盛水的瓦罐和两个破碗,狄公四下看了一圈,转身对虎敬晖道:“敬晖,把监房的门关上。”
虎敬晖一愣:“关上?”
狄公点点头道:“关上门后,你从银库的出口,穿过秘道走到二堂的出口,脚步尽量重一些。”
虎敬晖不解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按墙壁旁凸出的按扭,门“咯吱吱”地关上了。狄公慢慢地坐在了秘道的地上。
不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走来,越走越近,继而又渐走渐远。
狄公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虎敬晖返回,推门进来,问道;“大人,行了吗?”
狄公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非常好!敬晖,你是员福将!”说着,他快步向秘道外走去,虎敬晖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
(感谢兄弟的催更,作者努力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