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南夕做饵

旭日东升,天地初蒙。

游历弟子集结,准备出发。

天虹门、剑符宗一道,清虚门、天星宗一道,由东西两个方出发,汇聚蛮荒……

“此次出行,亦是一次锻炼,万事小心,不可鲁莽,既一起出去了,就要一起回来!”掌门江北穆收了些威严,倒像个慈爱的长者。

“师傅!”

众人正听掌门教诲呢,突现一人,仙衣飘渺,风度翩翩,比起洛岩那张冰川脸,可温柔多了!

南夕好奇,凑近筱禾:“谁呀这位?”

“应该……是砚安长老吧!”

“长老?这么年轻?”南夕将信将疑。

筱禾撇嘴:“听说是个奇才,年二十就有掌门般的功力了,故而成为长老,最近在闭关,所以我们没见过……”

“是吗?”南夕上下打量,真想学学人家天才是怎么练功的。

“此次天星宗有大弟子翁与舟护航,天虹门有砚安相佐,我也放心了!”掌门道。

原来这位是要跟着他们一起游历,南夕嫣然一笑,这样的高手她怎么会嫌多呢?多多益善才好。

不知怎的,这位砚安长老,总与洛岩四目相对,二人眼神交汇的,说不清道不明……

……

天虹门山脚下是漠城,许是得天虹门庇佑,繁华落尽。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还有空地上卖力吆喝的商贩……

南夕似脱缰的野马,左瞧右看,奈何荷包空空,也只有看得份儿。

“筱禾、芊千,快来瞧瞧,这是什么?”南夕被路边五颜六色的糕点吸引,脚都挪不动了。

“姑娘有眼光,”商贩见来了生意,眉飞色舞,“这是咱们漠城的特色,七彩糕!有玫瑰味、绿豆味、枣泥味、桂花味……个个儿都软糯香甜,入口即化,要不要来点儿?”

南夕摸摸荷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众所周知,他们剑符宗与世无争,所以……没什么钱!

聿辰也无奈,师傅给的银子,还是用在刀刃上吧……

“麻烦装三包!”她们三人转眸,砚安长老递过碎银子,面带微笑。

南夕只觉得此人简直在发光。

“谢谢砚安长老!”她们捧着七彩糕,吃得香甜。

“在外,唤我砚安即可!”

说罢,他又走到洛岩身后,说来也怪……明明是天虹门的长老,怎的总跟在洛岩之后。

再瞧瞧那张阎王脸,南夕撇嘴回头,若是多看两眼,恐怕七彩糕都不香了!

……

几人寻了家客栈歇脚,饭菜刚上来,就听得旁桌窃窃私语:

“看他们,是修仙的弟子吧?”

“像是……”

“瞧瞧穿得人五人六的,不知道能不能捉到妖……”

“就是,那个吃孩子的马腹,不还是在夜里肆虐么,我看呀……都是空有其表!”

……

南夕这个暴脾气,马上要拍案而起,洛岩的剑柄按住她的手腕。

“不可生事!”

筱禾也在一旁摇头示意。

南夕嘟嘴,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在坐的都是能降妖捉怪的,受此诋毁,当真憋屈。

“吃吧,一会儿凉了,南夕……尝尝这个鸭肉!”

芊千投其所好,果然让南夕忘了这茬。

“砚安长……砚安,这个这个,这个好吃……”她自己吃,还不忘给别人夹。

刚刚端起碗的洛岩一愣,看看南夕,又瞧瞧砚安,将碗放下,饮了一口茶。

“小夕,不可,你当这里是剑符宗啊!”聿辰提醒。

“不……不行吗?”南夕无辜,“我们从小不就好吃的一起分享嘛!”

砚安破颜微笑:“无碍,无碍……”

可这笑在与洛岩的冷眸相对时,猛地收敛。

“嗝——”吃饱喝足,南夕靠在倚背,舒服地摸着肚子问:

“接下来……我要怎么去蛮荒?”

洛岩放下茶杯:“眼下……是走不得了!”

“什么?”

聿辰使眼色:“你没听刚刚人家说,漠城出了马腹这等恶妖嘛!”

南夕醍醐灌顶,芊千搭话:“听说马腹,是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专以小孩为食,如今……甚是少见了,怎的……”

“既然碰上了,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砚安道,“今晚……去会会这东西!”

洛岩接话:“既然要会……就得有饵。”

“可……我们都是大人,如何扮成小孩做饵?”筱禾眨巴眨巴眼睛。

洛岩顿了顿,倏地将眼眸对准南夕,仔仔细细端详。

南夕的心都被他看毛了,懵圈道:“你……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也不是完全不能扮……”

他的话让众人疑惑,齐刷刷望向南夕,不知就里……

……

今晚,月亮躲在云层后,显得天与地都漆黑一片,偶尔一阵风,更显阴森恐怖!

漠城边有很多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只有一家闪着幽暗灯光……

“噗嘶——筱禾,这……这成吗?”南夕捏着嗓子。

“别说话!你该哭闹了!”窗帘后的聿辰道。

原是他们几人隐藏于此,引那马腹过来。

南夕身材娇小,床铺被洛岩打开了洞,她的下身钻进洞,梳着小男孩的发髻,再盖上一层被,说是垂髫之年,竟也毫无违和之感。

没办法,谁让她一没灵力,二没功力,只能作这项工作!

再吃下芊千备好的化声丸,一切准备就绪。

“哇……”南夕突然哭起来,几人都怔住了,“娘……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小夕醒来,就都不在了……哇……呜……”

该说不说,她这一哭,倒真像那么回事。

可她扯着嗓子哭了许久,茅屋的门却没有任何动静……

“啊……呜……”南夕苦瓜脸,睁开一只眼瞥向洛岩,“呜……会不会被人家发现了……呜……”

洛岩正要回她,突然屋外来了股狂风,窗户敲敲打打,不用他说,南夕也知道,这货来了!

她哭得更卖力气,只待马腹进门,来个瓮中捉鳖……

乍然,屋外风平浪静,门“吱呀——”开了……

藏在暗处的几人剑柄在握,已然是蓄势待发了。

那人刚迈进一只脚,穿着米白色绸缎靴,再往上瞧,是一身质量上乘的淡蓝色长袍,腰间玉佩左右各一个,一张玉面,怎么看也不像个妖怪!

洛岩的剑出鞘一寸,又放了回去。

南夕不能停啊,一直哭,轻轻将棉被遮着口鼻,只留下那双清澈的眼。

男子走到她床边,形貌欣长挺拔,南夕都看傻了眼。

“孩子,为何啼哭不止,父母呢?”

“我……我不知道……醒来……他们就不见了……呜……”南夕演着。

“不见了?”南夕环顾一周,“他们不见了……还是……”

他的脸面骤转,阴冷里带着邪气:“根本不存在!”

南夕的哭戛然而止。

“不演了?”

他们的伎俩显然已经被识破,洛岩率先冲出,竟不曾想男子衣袖一挥,一手抓着南夕,直接拎了起来。

“诶呦我滴妈呀!”南夕用小孩儿的嗓音说这话,滑稽至极。

男子也由温柔变得粗犷可怕:“不自量力!”

几人倾巢而出,还未动手,男子便变回真身,人面虎身,从窗户一跃而出,速度之快,即便是他们御剑飞行,都很难跟上!

“小夕——”筱禾心急如焚。

洛岩已然追了过去,连身影都不曾留下。

“筱禾,你带芊千回客栈等消息,聿辰我们追!”砚安道。

筱禾放心不下,给聿辰使了个眼色,便带芊千离开。

砚安与聿辰,一眨眼,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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