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蚀骨灼心

“小夕——小夕——”

南夕乘符咒,沿着刚刚滚落的通道而上,筱禾正在观主塌前唤着自己。

“我这里,在坐塌下面……”南夕扯着嗓子。

聿辰撩起坐塌,轻敲,果然是空的。

南夕盘腿,也敲了两下回应:“对对对,就是这里。”

“机关在哪里?”聿辰问。

“机关……”南夕回忆自己跌落时,脚底一滑,随便扒拉的,“应该……在塌侧的方桌上,你看看有什么?”

“方桌?”二人转身去找,那桌上,唯有一盏落满灰莲花灯台。

“这里有手指印,应该……就是机关!”

筱禾说罢,便扶着旋转,紧接着眉头一蹙:“怎么完全转不动?”

“难道是拿起来?”聿辰一提,依旧岿然不动。

南夕扶着下巴,上面半天没动静:“筱禾,你们找到了吗?”

“你再想想,是转动了灯台吗?”筱禾趴在坐塌前。

“灯台?似乎……没那么大吧,好像只碰了一点点,所以才没什么映像……”

聿辰目光如炬,嘴里嘀咕:“一点点……”

突然瞳孔微聚,食指点着这灯台上的莲花瓣,轻轻一按,南夕只觉得重见天日。

“下面是什么?”

南夕掸着身上的灰尘,聿辰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就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室!”

“我下去瞧瞧!”

“等等!”南夕的腰间传来洛岩的声音,“天色已晚,明日再探吧!”

的确,屋外已经夜意阑珊了,山洞中的狂人怕是已经被苏玺放了出来!

……

樊知秋虽然撒谎成性,这惜命的程度倒是和南夕有的一拼。

客栈的门窗用特定的木板罩严实,即便屋外狂人出没,屋里……亦可秉烛夜谈……

“洛岩,你说那个石室是最大的机关,什么意思啊?”南夕问。

半日不见,洛岩的脸更加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瞥了眼砚安,没有回答。

砚安心领神会:“石室,一般是同样密室之前的机关室,里面设置的大多是要人命的长枪短剑,所以表面什么都没有,但只要向前,不知哪一步就中了……”

“可是……”

“可是什么?”洛岩问。

南夕苦笑:“可是老实说,那个石室,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是向前!”

“嗬!还真是笨!”倚着门框的樊知秋冷笑嘲讽。

南夕轱辘眼睛:“喂!要不明天一起?让我也见识见识你这个聪明人?”

“诶?别激我,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来吧……”樊知秋抬手挡在身前。

“嗬——”

南夕正不屑地白眼,洛岩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不等众人反应,一口鲜血喷出。

“洛岩!”几人一拥而上,洛岩抬手挡之。

“无碍,我无碍,你们别过来!”他撑着床的胳膊颤抖不堪,看得出是在咬牙坚持。

南夕突然想起苏玺给的药丸:“快,快把这个吃下!”

“万一……这是苏玺的圈套呢!”芊千道。

洛岩接过药丸,几乎没有停留就吞下。

聿辰道:“他需要我们,即便是个圈套,他也不会洛岩出事的!”

望着洛岩额头豆大的汗珠,南夕咬着嘴唇:“不是……吃了药丸,就可控制住蛊毒吗?怎么……还这般难受?”

“蛊毒之痛,是蚀骨灼心,这药丸,不过是阻止他变成狂人。”芊千道。

南夕上前,扶着她的胳膊:“芊千,你学了那么多医术,就……就没有救他的办法吗?”

芊千黯然失落:“阴蛇蛊,是至毒之物,我翻阅了许多医书,都找不出解毒之法,若是减轻痛苦,到有一法可试,只是这梦渊已是穷乡恶水,怕是没有白蟾花!”

“白蟾花?”砚安冲过来,“什么样子,我去找!”

“植株低矮干,小枝绿色,叶对生,倒卵状,花身白色,花冠碟状,6裂……只是……”

“只是什么?”南夕问。

“这花喜温暖,恋潮湿,不甚耐寒,以梦渊现在的环境,恐怕……”

“无碍,梦渊没有,我就去御剑去其他地方!”

砚安正要收拾着出发,洛岩开了口。

“这点疼痛我忍得了,都回去休息吧,屋外有狂人,无事……别打开门!”

说着,自己钻进被窝,以后背对着他们。

洛岩的话,砚安不得不听,也明白他成为人族的自觉,自然不想因为自己而叨扰仙力……

相比昨晚的浓云密雾,今日的梦渊倒是天朗气清。

南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肚子也不听话地打起了鼓。

她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食,路过洛岩的房间,似乎听到些许熙熙祟祟的声音。

南夕缓缓打开一条缝,心头一紧,满目心疼……

洛岩正吃力地喝着一杯水,对于他来说,此蛊毒疼痛不可怕,可怕的……是浑身无力,竟然连个小小的茶杯都端不起来。

南夕本想冲进去,却在开门的一瞬停住了,洛岩一身傲骨嶙峋,又怎会愿意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呢!

南夕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嘴里嘀咕“白蟾花……”

她刚刚下楼,便听到厨房旁边有动静。

楼上的几位都在熟睡,这里……又会是谁呢?

南夕蹑手蹑脚挪到厨房门外,微微探着脖子,原是樊知秋,正搬动灶旁的一推杂草。

“啪——樊骗子!你干什么?”南夕捏着嗓子。

樊知秋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瞪着眼睛回头,看清是她,同样小声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

“我……我饿了,出来找吃的!”

樊知秋懒得理她,回头继续搬腾,嘴里喃喃自语:“你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饿死的!”

“你还没说你要干嘛呢?”南夕刨根问底。

“大姐,我要找观主,找那本秘籍呀!”樊知秋无奈。

南夕醍醐灌顶,眼珠子转了一圈,凑近古灵精怪道:“要不……带我一起?”

樊知秋回眸,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猛地摇头:“得了吧,要说别人我还考虑考虑,毕竟人家能救我,你?拖油瓶,还是算了。”

“嘶——”南夕上手捏着他的耳朵。

“疼疼疼——”樊知秋龇牙咧嘴,“走走走,走还不行吗?”

南夕得逞,跟着他钻出客栈,她又何时想找秘籍了?

不过是洛岩疼痛在身,白蟾花能缓解万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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