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没有节奏又大力的敲门声,听着给人的感觉相当不舒服。
“怎么了?谁来了?”
简妤看向和自己同样才起身的周锦延,有些迷糊地询问。
周锦延抬手给简妤顺了顺头发,然后捧着她的脸颊捏了两下,将其按回床上,嗓音同样带着被吵醒的沙哑道:“没事,继续睡,我去看看。”
外头才蒙蒙亮,按照简妤的生物钟,她现在也的确是起不来,周锦延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心里告诉自己应该一同去看看情况,脑子则是已经成了浆糊。
她忽略了周锦延的动作,缓缓闭上眼,再次进入了梦乡。
换个角度来说,周锦延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若是此刻在她身边的人是红梅,简妤肯定睡不着,并且得跟着去看看情况。
但换作周锦延,她就可以放心地接着睡,因为没有问题能难倒他,如果周锦延都解决不了,她去也没什么用。
等到简妤再醒来,这回日上三竿了,太阳顺着窗户照在床榻上,阳光透过被子让人暖洋洋的。
她伸着懒腰翻了个身,看到身旁的周锦延因为她的动作睫毛轻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早。”
周锦延微笑回应。
简妤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道:“清早是不是有人敲门?”
她有些分不清楚是真的发生了,还是自己在做梦。
周锦延抬手学着简妤伸了个懒腰,然后道:“是,有人敲门。”
坐起身的周锦延懒洋洋的,昨晚他睡得非常好,超乎想象的好,甚至是早上被吵醒后,重新躺在床上他还能够快速入睡,且睡得很香。
他知道,因为身边有简妤的缘故。
简妤坐起身,先是打了个哈欠,眼眸氤氲着水汽,说话间还有些钝钝的,满是娇憨问道:“是什么人?”
知道简妤每早醒来,状态都是这么懵懵的,但第一次被对方用这样无辜天真的眼神盯着。
周锦延吞了吞口水,他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紧了些,不是自己思想冒犯,是刚醒的原因!
以前如老僧入定,如今隐隐越来越失控的某王爷如此甩锅的想。
有人思想跑偏了,简妤虽然反应慢,但她可是靠谱的很,是在想正事!
他们两个人搬走都已经半夜了,幸亏青州城没有宵禁,不然就得在客栈硬挨一晚,所以谁能一大早过来敲门?
周锦延清清嗓子,然后没说话,他指了指院子。
简妤顺着看去,只见一个人被绑在树上,嘴巴塞着昨儿打扫卫生那块脏兮兮的抹布。
被绑着的人看起来二十余岁,长了一张圆脸,脸憋得通红两颊还有泪痕,看起来相当可怜。
“他一早过来,说有人找咱们,让咱们跟他走,我再三追问后,他说是舅老爷找咱们。”周锦延解释着。
简妤明白了,这里头有诈。
至于舅老爷这个身份,是二人当时买包子,随口和小贩说来探亲,他们有个舅老爷在青州城,结果真有人顺着杆子往上爬。
别人觉得这是在引蛇出洞,殊不知这句话一说,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哪有什么舅老爷!
“寿喜县主的人?”
能在短时间内摸清他们在城内的轨迹,除了寿喜县主借着知府的势,没有别人了。
“应该是,我问话这个小厮嘴硬得很,就把他绑了。”
小厮什么的不重要,和简妤躺在一张床上睡回笼觉才更香!所以周锦延也不耽误时间,问一句对方不回,就直接将人给绑了,然后自己回来睡觉。
瞧着小厮被晒得脸颊通红,像条被挂着的死鱼,简妤没有半分同情心,她扭过头道:“他冒犯你了?”
故意将人绑在朝阳的方向,还把嘴巴堵成这样,周锦延显然是要给对方教训。
“我一开门他就骂人,还自称小爷呢。”
周锦延一副我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简妤顿了顿,抬起手摸了摸周锦延的额头,用着哄孩子的语气道:“干得好。”
简妤想起了早上对方捏自己脸的行为,她要还回来。
周锦延有些怔忡,没人敢这么对他,敢直视他的人都很少,更别说摸着他头夸赞这种行为了。
看简妤下床要去洗漱,他嘴角咧笑着赶紧追去道:“夫人,我去给你打水,井中木桶沉你拎不动~”
被摸摸的景王爷心情非常好。
并非简妤的动作让他觉得新奇,换做别人,一定是被他丢出窗外的下场,他开心的是在这个动作下,简妤对他亲近的态度。
洗漱时,周锦延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简妤,而简妤自然注意到了这灼热的视线,她故意无视。
收拾完的二人,来到了院中,周锦延刚把抹布取下来,就听小厮哭着道:“是寿喜县主让我来的,我是知府大管事的儿子,我是无辜的啊我呜呜呜”
小厮已经要吓死了。
早上的时候,他说的谎话对方压根没信,还训斥他说:“你是哪来的憨货,快滚”
他自然恼羞成怒,回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弄死你信不信!”
然后!对方眼中乍起的杀意让他直接软了腿,还没等求饶,就被堵住嘴给绑起来了。
那一瞬间他相信,自己再多叫嚣几句,是真的会被杀死!小厮害怕了,他觉得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自己这样过来,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所以在能说话后,他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求饶,不用审,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给说了。
简妤都惊呆了,这么容易就说了,随即反应过来,这才是普通百姓的状态,稍微一吓唬,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知府的小厮罢了,就算父亲是个管事,也是没经历多少事和寻常百姓没什么差别的人,同那些江北细作差远了。
听小世子讲了几件边北细作的事,让她养成了惯性思维,把像小厮这样的人都当成了难搞的犯人。
既然如此……
简妤和周锦延对视一眼,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到了下午,寿喜县主焦急的心终于落地了,因为那个小厮回来了,对方说自己过去敲门,结果不知道被谁打晕了,醒后就赶紧回来禀报了。
他怀疑是那个男人会武功,而且对方明显有了戒心,自己说话不能信,所以他就回来了。
寿喜县主没有任何怀疑,量小厮这个家生子奴才不敢,也没必要撒谎,便让人走了。
她本来想着也是试试,看能不能现在就把夫妻俩解决了出气,结果失败了,罢了,不差这几日!她迟早弄死这两个贱民!
离开寿喜县主院子的小厮长松口气,随即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己被收拾一顿,不仅不能报仇,还得保密。
就算是自己把实情说了,也落不到好处,倒不如先瞒着,最起码有一线生机。
没有府邸会接受叛奴,所以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作为家生子,小厮祖孙三代人都跟在知府身边侍候,越是这样,他越清楚自己的行为若是暴露出来,会带来什么后果。
没有将功补过这一说,也没有被逼无奈的宽容,在他选择背叛时,就没有任何理由能被原谅了。
是的,小厮把自己知道知府内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包括他父亲和他讲知府年轻时的事。
他也是没办法,自己若是不说,那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他!
而从小厮这里,周锦延和简妤收获不小。
所以在当日晚饭前,他们来到了知府府邸,直接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