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将军,咱们死的人太多了,快下令撤退吧。”
朱儁在慌乱中找到付燮,后者早已没了威风凛凛的模样,披头散发,一脸血污。
付燮眉头拧起,他不想撤,毕竟付出的伤亡已经太大,可他也看得出来,将士们挤在山谷里,迎接他们的是更大面积的死亡。
“撤……退?”付燮的手无力挥下。
可如今那用他下令,汉军早已抛下兵器,四散而逃。
将后背卖给敌人,几乎就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兵败如山倒,逃兵不如狗。
付燮从他站立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厮杀声不绝于耳,战旗东倒西歪,汉军丢盔弃甲。而黄巾军的气势却如狼似虎。
而他们,也根本不是张角的目标,莫说五万人就是五万头猪,挨个杀也得杀些时间。
可只要击杀付燮、朱儁,五万人也就只剩引颈就戳的份儿了。
本来以为今日可以凭着大军一举击溃张角。可到后来,被击溃的竟然是自己。
他们只是一群山贼,他们只是一群山贼!
凭什么!
刘关张再强,比天雷如何,比神仙转世又如何?所以在黄巾军眼里,汉军才是乌合之众。
趟过尸山血海的不是佛祖,便是魔头,这千余魔头,直扑付燮而来。
而今天,却再也没有刘关张三人为付燮护阵了。
“将军,撤吧!”付燮的一名亲卫大喊。
他打了个哆嗦,一咬牙,口中高呼一声:“撤。”
付燮逃亡的方向是阴安,只要回到阴安,坐拥险地,张角就绝对攻不进来。
“汉贼!你哪里去!”
忽然一声高喝,只见一老将座下乌骓马,手中铁枪,带领三五百手下,向这边冲杀出来。
然而,此刻就连付燮也无战心,更何况是他的手下。
樊丰冲杀一阵,见留不下付燮,转眼便咬住了朱儁。
在此之前,张角特地下令,汉军朱儁的首级,他必须要!
二人在两军阵前捉对厮杀,双方兵将都看得目不转睛。
只见不到十个回合,樊丰一枪砸下,朱儁举枪来迎。这一枪砸在枪身上,众人耳边只听得咚地一声响,朱儁连人带马,一下被砸到地上。
“将军!”
声音刚刚落地,就见汉军队伍中冲出一人,不是旁个,正是朱儁亲卫柳轻名。
柳轻名用的是花枪的架门。
两人正在对枪,只见枪来枪往,密不透风。
樊丰盘龙枪施展开来,一枪更比一枪凶险。最后长枪直进,直冲柳轻名面门。
柳轻名一枪被挑落马下,樊丰紧跟着一枪狠狠摔在他脑袋上,摔得他脑袋碎裂而死。
“轻名!”
一员大将猛吼一声,手持一杆大枪冲出阵来:“狗贼,竟敢杀我孩儿,给我去死!”
这员老将正是柳轻名的父亲,戍守洛阳的大将柳弄山。他今年已经年过五旬,女儿生了很多,但儿子就这一个。
此刻见到柳轻名被杀,老将发怒,自己冲了出来。
可他毕竟年老体弱,更不是樊丰的对手,樊丰斜刺一枪,要了他的性命。
“嗷!”
朱儁踉跄从地上站起,感觉头晕眼花,周围乌压压一片,觉得每张脸都看着自己,但自己却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
樊丰从后面刺来一枪,洞穿了他的心脏,黑色的血从他胸膛流出,他晃了三晃,身体噗通一声倒地。
这一幕狠狠的烙印在汉军心中,只见樊丰横枪立马,血顺着枪身流下来。与之伴随着,是樊丰身后黄巾军的哇呀呀大叫,如一群见血便狂的野兽。
只见朱儁惨死之后,身周的黄巾军都陷入疯狂中。他们开始哄抢,朱儁的衣物,兵器,尤其是尸体,都成了他们哄抢的对象。
短短片刻,朱儁已经被千刀万剐,尸身分成千断万断。
朱儁的脑袋能换来赏赐,他的兵器能换来赏赐,他的盔甲能换来赏赐,他的战马,头发,骨头,血肉……统统都能换来赏赐。
众人一拥而上,像嗜血的苍蝇,扑向朱儁的尸体。他们用兵器砍下朱儁的脑袋,扒下他的盔甲,用锋利的刀刃分割他的躯体。
每抢到朱儁身上一件东西,或朱儁身体的一部分,得到的人便发出一阵狂呼。但这种兴奋和激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得到的东西,很可能就会被别人抢走。
付燮两眼一黑,只感觉有一柄重锤不停锤击他的心脏。一次,两次,令他头晕眼花,全身发抖,本强悍的身体,此刻变得手足无力,险些连手中的大刀都提不动。
“将军,走啦!”
亲卫大吼,双手撑着枪,将身边的黄巾军推开。
亲卫拉住付燮的肩膀,一边厮杀,口中一边狂吼:“将军走啦,莫让朱将军白死。”
付燮此刻的确已做不得什么,他将牙一咬,吐出一口黑血,吼出两个字。
“走啦!”
付燮左手扛着大旗,右手提着大刀,下定决心后,一路向外拼杀。
正此时,在他们身后有一人冲杀过来,他骑着白马,手持双剑,如一台旋转的绞肉机。一旦有人进入他的攻击范围,立刻被砍成肉酱。
双方在半程汇合,付燮只见到刘玄德一个,心中顿时大惊,吼道:“云长,翼德呢!”
朱儁已经死了,付燮不希望有能力的人再出事。
刘玄德口不能言,但见有二人趴在马背上,四肢乱动,正是关云长与张翼德二人。
付燮手中的大旗一挥,指向阴安方向。
“走!”
一路冲杀,付燮在暴怒之下,趟过的地方,人头滚滚而落。再加上有刘玄德的助阵,几无人可挡,如此一路冲杀到山坡上的丛林中。
山坡下,是重重包围自己的大军,而身边只有三五百残兵。退无退路,进不可进。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任你有天大力气,也像是被装进一个布口袋中,得到的感悟,只有施展不开四个字。
此情此景,除了放手一搏,似乎别无他法。
“呔!”山坡下有人高声喊道:“汉贼付燮,我家将军大人大量,你若俯首投降,可赏你一个全尸。”
付燮眉头竖起,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双方的距离,冲张翼德道:“我要他的命,你能不能做到?”
张翼德强忍着全身疼痛,由山坡之上往下看,最后搬起地上一块石头。
力从地起,劲随腰走,他单手便将西瓜大小的石头丢了出去,然后空中一个黑影不停扩大,咚地一声,将喊话之人的脑袋砸成稀巴烂。
三军皆惊,吃惊张翼德的力气和狠辣。
“找死!”樊丰眉头拧成一团。
付燮站在高处大喊:“这只是个开始,今日有一个算一个,凡杀我兄弟者,都要付出代价。”
臧霸在很远的地方观战,口中啧地一声:“世间竟有如此莽夫,若能收为己用,必是日后一大助力。”
“想要收下他?”张角道:“有些人生来便注定不会寄人篱下,你要么杀掉他,要么被他杀掉。至于招降,哪怕他会痛快的答应,肯定回身就是给你一刀。”
臧霸想了想,觉得张角说得也有道理。
“那么就杀掉吧。”
天已亮了。
从东方跃出一轮红日,光明普照,看见了一张张麻木憔悴的脸。
战争持续到现在,打的人很疲惫,挨打的人也很疲惫。大家都靠一口气撑着,这口气泄了,战争便也就结束了。
咚咚咚!
三军擂鼓,经过短暂的调整,黄巾军已准备完毕,将要发动总攻。
付燮将大旗交给张翼德,道:“扛好它!”
张翼德无声接过大旗,将汉字旗扛在肩头。
付燮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目光扫过身后的四百残兵。
“今日便是今日,我带你们冲出去,或者,一起拼光。”
“吼!”
四百人举起兵器,发出一阵狂啸。
樊丰眉头颦起,道:“事到如今,竟还如此猖狂,来人,谁去山前叫阵。”
一匹快马出阵,来到半山坡叫骂:“呔,汉贼付燮听真,某乃樊丰将军座下大将郑武,速速来吾马前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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