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此同时,原先选择袖手旁观的各路诸侯,在黄巾军攻破中山关后,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在这段时间内,有太多人宣布称帝。他们占据着穷乡僻壤,手下大概有几千人,就宣布登基称帝。
具体数目不详,反正至少有几十人。
他们今天称帝,明天可能就被灭国,在生命最后时间里,算是过了皇帝的瘾。
真正的过把瘾就死。
枪打出头鸟,这些人终究是乱世之火腾上空中的余烬,风一吹火就灭了。
而真正的聪明人,却都明白闷头发大财的道理,就算想要称帝,也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荆州、益州、交州……大汉十三州一百单八城,各路诸侯割据,天下烽烟四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李善言咬牙切齿道。
“看仔细了,这就是乱世,乱世人不如狗,本就是这样。”张角缓缓道。
“可他们也是人啊。”李善言呆呆道。
攻破中山关后,黄巾军在城内烧杀抢掠,所犯下的罪行与当年匈奴屠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这种事,张角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黄巾军的组成,大多是大汉最底层的一拨人。他们终日劳作,以期待换来微薄的衣食,在潜意识里,他们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了他们。
一旦有机会,他们便拼命索偿。
财主的金库被砸开,女人在暗室被糟蹋,幼童被杀戮在长街,黄巾军在攻破中山关的日子里,这儿成了一座炼狱。
“可是这般烧杀抢掠,又与贼寇何异?又何谈正义!”李善言垂在腰间的双臂,此刻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其实张角清醒的明白,现在只是乱世的初级阶段,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污泥,吃到最后,小鱼成了大鱼,然后鱼跃龙门,蜕壳化龙。
如果在乱世中,没有远超他人的魄力与智力,那是绝对成不了大事。
张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语气不紧不慢。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在李善言惊惧的目光下,张角站上了点将台,而在现在的点将台下挤满了人。
他们个个身披黑甲,目光凶狠。
手中染血的利刃,更是闪烁着渗人的寒芒。
‘人’字天经的作用就是为了此刻而存在,聚拢人心,让所有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增加。
而所有人都在潜意识中,更加听信于张角,更加疯狂的崇拜张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此时张角脸上的杀意大盛,在场无一人不为之恐惧,而他的声音在此刻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夜叉。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这番漂亮话,引得众人一阵惊叹,眼泛异彩。
李善言勉强抬起头,看着面前神色宛如俯瞰蝼蚁的黄衣男子,有些不敢置信。
这位年轻人,不管是气度,亦或才情,都远超自己。
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将士们,本公今日赠尔等一句话。”
“天下英雄齐逐鹿,有志男儿定中原!”
同时,点将台下突然传来贯穿天际的嘶吼声,彻底震撼了他的心脏。
“杀!杀!杀!”
眼望东南,东南是长安,眼望西南,西南是洛阳。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有志男儿何尝不想去洛阳,怒斩十万匹马呐?
“恶鬼...”李善言双眼无神的瘫软下去。
这场逐鹿比赛,是场零和游戏,赢家拿走全部,输家丢弃一切,包括生命。
张角轻描淡写的撇了他一眼后,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招呼臧霸等武将进议事厅。
但此刻李善言也终于看清了一点,张角是一个愿意拿别人的命,成全自己野心的绝对利己主义者。
议事厅中,臧霸将地图展开,口中说道:
“主公,如今张纯等人西上襄平,辽阳太守恐怕是守不住多久了。”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张纯军从蓟起兵,一路向西,连续攻破高阳、北平、柳城剑指襄平。
幽州已经大半都是他的天下了,而如今张角却插进中山关将张纯吞并二州的计划,拦腰斩断。
汉军方面若想动张角,那就得掂量掂量他会不会与张纯联手,直下晋阳,彻底拿下二州。
反之张纯也是一样。
凭借张角在巨鹿郡一带的地盘,算是彻底将张纯困死在北平一带,若要强渡渤海来进攻,战船的建造想必也要花上个一年半载。
这便清河渤海便是张角抵御张纯的最大屏障。
如今的情况,一动不如一静。
招兵买马,才是最完美的选择。
此次攻城战中,张角四万人马如今只剩二万不到,城中俘虏五千,盔甲粮草若干。
广宗城界桥,留守有三千人马,张角军总计不到三万。
“臧霸,你领一千人马前往鏖陶扩军,李善言等留守中山,广屯粮食。”
“那主公,您要去哪儿?”臧霸问道。
张角放下茶杯,缓步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中山附近,而那所指之处,名为常山。
西凉方面。
董卓军在美阳与韩遂叛军交手数月,但此次叛军与黄巾叛军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由孙坚带领两千人马在美阳亭北与韩遂叛军交手。
孙坚骑着黑马,向轻骑兵展开逆冲锋。
一片人头落地,有人肢体分离,鲜血乱飞。真正的战争本就是如此,干净且残忍,容不得半点体面和温情。
孙坚陷在轻骑兵队伍正中央,而弓兵与重甲兵两支队伍也向这边合拢,将孙坚围在大众。
他身后紧跟的亲卫,不知何时夺了两根长矛,一手一个,也没什么章法,在孙坚身后乱挥。
他一身凭空而来的力气,手中长矛也不刺,简单就是一个字:砸。被他砸到的,非死即伤。
趁着孙坚顾不到背后,一柄剑向他袭来,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失误,哪怕孙坚反应及时,这一剑也刺破了他的肩膀。
孙坚看到面前一红袍男人,他怒喝道:“韩遂!可敢与我单挑!”
韩遂眉头拧起,忽然放声大笑:“能与本将军单挑,你这一辈子死而无憾。”
声音落地,韩遂一剑迎头劈了过去。孙坚举剑相格,直接被韩遂将剑砸成两段,紧跟着划破孙坚胸膛,鲜血飞溅。
奔马突然昂起前蹄,孙坚微微侧身,伸手抓住缰绳。
那被韩遂划破的胸膛出,掉落出一个玉石状的东西。
“孙坚小儿!官印都打丢了吗!”
“韩遂生猛!扯呼!”
情况突然变得严峻,孙坚忍不住去想,自己孤身到亭北,是否有些太轻敌了。
正在此时,耳边忽听得马蹄声急响。
孙坚扭头望过去,只见从前方杀出一捎人马,前后左右,都有敌人赶到,以韩遂为中心,将孙坚等亲卫围在当中。
此刻风吹草动,显出一根根朝天的长矛。
孙坚举目四望,见四面八方已经被骑兵包围。看他们身上的穿着...老熟人,来自西北的凉州兵。
“带队的是哪个呀,出来打声招呼吧。”孙坚大喊。
“孙坚,你还认得我么!”
一人骑马立在队伍前面,咬牙切齿,双目充满恨意。
还真是老熟人,乃是在长安交过手的边章。
但此时此景,已顾不得思索太多,孙坚捂住胸口,提着利剑,口中爆喝一声。
“杀呀!”
孙坚当先锋,带着一众亲卫杀进了敌军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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