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白舒月的狡辩

看着太后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神情,景帝沉默了。

这白老国公爷确实对大晋立下过汗马功劳,他身前现如今也的确只剩下白舒月一人。

若是因为这件事,他下令处死了白舒月,恐怕会汗了白老国公爷的心,可若是不会做出惩罚,那么南楚的楚瑜和宋依然,一定会对他不依不饶。

万一再将这件事情,上升到大晋和南楚的邦交上面,那真是.....

景帝一阵扶额,这事不能想,越想他的脑袋越疼......

太后看到景帝没有第一时间内,下令处置白舒月,就知道此刻,景帝并没有对白舒月下杀心,于是她赶紧用眼神示意白舒月,说出一些说辞,打动景帝。

白舒月心惊胆战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指着角落里的唐青鸳,大声的对景帝说道:“陛下,奴婢保证,奴婢绝对没有碰触过那一副山河刺绣图,但是唐青鸳她却碰过,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景帝听得青筋一跳:“唐青鸳,她怎么又扯进来了?”

“陛下,肯定是她不满,上次在奇珍阁內被景王妃拿出药粉戳破她的恶行,因此才会在今日宴会开始之前,悄悄的前往奇珍阁,毁坏山河刺绣图,企图嫁祸景王妃。”

景帝一听,当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不满的呵斥白舒月道:“你既然那看到她意图毁坏山河刺绣图,为什么没有当场制止她,反而任由她将山河刺绣图毁坏?”

白舒月的心,咯噔一下。

糟了,她光顾着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倒唐青鸳的身上。

竟然忘记了,自己可不仅仅是一名目击证人,还是一个没有让大晋及时止损的’帮凶!‘

白舒月急忙改口,将自己摘了出去:“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奴婢当是并没有亲眼看到唐青鸳是如何坏掉那山河刺绣图的,当时奴婢只是以为唐青鸳来奇珍阁参观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山河刺绣图,奴婢实在没有想到,唐青鸳竟然会如此大胆,竟然敢毁了南楚进献的山河刺绣图,当真是大胆!”

白舒月的心脏狂跳,她的大脑快速运转,一口气说完那些话后,又急切的补充了一句:“对了,当时看到的唐青鸳进入奇珍阁的人,不止我一个人,还有,还有.....”

白舒月的视线疯狂的在人群中寻找着,突然她指着宸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浓露说道:“还有这个姑娘,当时她端着点心,刚好从奇珍阁的门口经过。”

景帝和宸贵妃都惊讶的盯着浓露。

“她说的是真的吗?”

浓露自然不敢撒谎,她急忙跪下,声称自己在宴会开始之前,确实经过了奇珍阁,也确实看到了唐青鸳进入了奇珍阁。

至于,唐青鸳进入奇珍阁是做什么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白舒月的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还有证人。

唐青鸳一听到白舒月指认自己不说,还找出了人证,证明自己的确进入过奇珍阁的事情,吓得立刻瘫倒在地:“奴,奴婢....”

结果不小心牵动了屁股上面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说不出来话。

她确实进入过奇珍阁,也碰触过山河刺绣图,可是那是她不小心碰到了山河刺绣图,而且她走的时候,那山河刺绣图分明还是完好无损的。

而且她进入奇珍阁只是因为,那日她在奇珍阁被景帝命人拉出去的时候,脖子上戴的玉坠掉在奇珍阁了,那玉坠子是她母亲柳氏给她的东西,这些日子自从得知唐长宁二次死亡后,柳氏就陷入了疯癫,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哪怕是宸贵妃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养女,曾经尊贵无双的倾城公主最后是顶着唐长宁的脸,被砍首在菜市场上,便没有公开唐长宁假扮倾城公主的事情。

但是宸贵妃不公开唐长宁的身份,可不代表着宸贵妃就这么放过唐家。

宸贵妃先是找了理由将柳氏传到皇宫中,好好的折磨了几天,然后又派人和她的父亲唐樑洽谈,后来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和宸贵妃交谈的。

宸贵妃最终放过了柳氏,可是柳氏自从从皇宫里出来后,精神就开始变得更加不好。

柳氏声称不想睹物思人,就疯狂的将府中的东西全部砸碎,尤其是,有关于唐长宁的一切。

她从小就没有唐长宁得柳氏的喜爱,礼物也没有唐长宁的多,这个玉坠子是她和唐长宁出生时,一人一只的,在她看来,这个玉坠子的意义非凡。

所以她不能丢!

可是皇宫不比家里,就算唐青鸳再舍不得这个玉坠子,她也没那个胆子来皇宫中找东西。

就在唐青鸳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取回柳氏给她的玉坠子时,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要为南楚的台子和郡主举办送别宴,要所有的人去参加。

于是唐青鸳就拖着前几日刚刚被痛打,还没有痊愈的身体,艰难万分的来到宫宴上。

就是为了能在不被人注意之前,偷偷的去奇珍阁,将玉坠子拿回来,谁知道竟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山河刺绣图。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分明已经很谨慎的行动,竟然会被白舒月和宸贵妃身边浓露看到。

白舒月现在是头号怀疑人,她为了保住自己,肯定会将这脏水,疯狂的往她身上泼。

宸贵妃本就因为倾城公主的事情,恨她和柳氏入骨,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唐青鸳的猜测是真的。

宸贵妃一听自己的侍女竟然看到了破坏山河刺绣图的凶嫌竟然是唐青鸳。

当即就开水落井下石,将唐青鸳一阵辱骂。

景帝想起前几日,在奇珍阁丢失的五十旦粗盐也是和唐青鸳有关,现在这山河刺绣图又似乎和唐青鸳有关,景帝不由得怒火中烧:“大胆,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杀头的大罪,还多次陷害你的姐姐景王妃,实在是罪无可赦!来人——”

“陛下。”唐樑急切出声阻止道:“陛下,刚刚剪烛拿出药粉,让在场的众人都试了试手,青鸳这个丫头的手上并没有变红。可见她并没有接触过山河刺绣图。”

唐青鸳闻言,蓦然低头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心。

对啊,她的手,怎么没有变红?

她明明摸过山河刺绣图的啊。

唐青鸳惊悚的盯着唐剪烛!

难道说,唐剪烛的药粉根本就是个噱头,它根本就没法查验出谁曾经摸过山河刺绣图!??

唐剪烛早就在唐樑提出疑问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药粉的破绽要被唐青鸳猜出来了。

白舒月和太后对她多番逼迫,让她以为太后和白舒月才是碰过山河刺绣图的人,没想到唐青鸳才是真正碰过山河刺绣图的人。

不过看唐青鸳的样子,她似乎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过山河刺绣图,并没有刻意将山河刺绣图损坏。

看来.......毁掉山河刺绣图,企图嫁祸给她的人,还是太后和白舒月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虽然,他们的手上并没有接触过山河刺绣图的痕迹,但是她们这个两人,身份尊贵,毁坏山河刺绣图这件事,他们才不会亲自动手。

她们应该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自己信得过的下人去办了。

另一边,唐樑的提出来的问题,也让景帝犯起了嘀咕,他不解的看向唐剪烛:“景王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拿出来的药粉,刚刚宫宴上的每一个人都试过了的,这个唐青鸳明明进了奇珍,甚至还碰到了山河刺绣图,为什么她的手上,不会变红啊?”

这个问题,不仅景帝心有疑惑,在场的众人,也非常的疑惑。

很快,唐剪烛就给出了解释。

“陛下,这药粉给出的结果,绝对是真实的。至于为何唐青鸳的手上没有变红,或许是她碰触山河刺绣图的面积和时间都比较少吧。”

接触山河刺绣图的面积和时间比较少?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唐青鸳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山河刺绣图,而没有将山河刺绣图损坏?

众人都在疑惑,而唐青鸳的心中,显然在百感交集。

唐剪烛她.......竟然为自己说话?

怎么可能?

唐剪烛不应该要趁机弄死她吗?

为什么还有替她说话?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唐青鸳却清楚的知道,唐剪烛的药粉根本就是个幌子,她想要谁的手红,谁的手就会变红。

哪里是,太后和白舒月咬着唐剪烛不放,而是唐剪烛不肯放过那两人!

可是唐剪烛,竟然没有将她的手变红。

连太后和白舒月都没法解释,手变红的原因,更何况是她,一个在宫宴开始之前就去过奇珍阁的人,一旦她的手变红,那她真的是证据确凿,死无葬身之地了。完整内容

唐剪烛却没有这么做,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青鸳心中所想的事情,唐剪烛自然不知道。

她只是对着面色很是难看的白舒月,慢慢的说道的:“刚刚,如果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白姑娘似乎只是一口咬定,看到唐青鸳不小心碰到了山河刺绣图一下,却没有亲眼看到她破坏山河刺绣图,对吗?”

白舒月不知道,唐剪烛这么问是为什么。

她以为唐剪烛是想诈出,她将这件事甩过到唐青鸳头上的事情,瞬间唐剪烛想让陛下觉得,她白舒月亲眼看着山河刺绣图被唐青鸳毁坏,这种行为很不好,甚至拉出来,就能够她挨一顿板子了。

于是白舒月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对,我确实没有得到,唐青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在皇宫中,毁了山河刺绣图嫁祸给你。”

说到这,白舒月还不忘嘲讽一下唐剪烛:“啧啧啧,这唐青鸳不惜犯下杀头的死罪,都要陷害你唐剪烛,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姐姐的是怎么将作为妹妹的唐青鸳,欺负成这样?

白舒月一句话就将矛头指向了唐剪烛。

唐青鸳:“.......”

虽然她的确是讨厌唐剪烛,但是这一次,她去奇珍阁真的只是为了找柳氏给她的玉坠子。

那一刻,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要去陷害唐剪烛的。

因为她的几个姐妹都死在了唐剪烛的手中,她又差点被景帝下令斩首,她真的害怕了。

幸好唐剪烛已经嫁到景王府,是景王府的人了,唐家则只剩下她这一个女儿,以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唐青鸳盘算的很好,宴席上的吃瓜群众却跟着白舒月的话,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白姑娘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果不是这家中长姐太过分,做妹妹的怎么会出如此下策,甘愿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陷害她呢。”

“对,一定是景王妃,太过跋扈了,才会让唐家二小姐,心生怨怼,用这种方法陷害她。”

众人七嘴八舌,大多数都在指责唐剪烛。

害人还有理了????

唐剪烛简直要笑掉大牙,她向景帝找来了两个宫女,当着众人的面,做起了实验。

她让其中一个人死命的撕扯山河刺绣图破碎的残面,足足撕扯了有两分钟,另一个宫女则只是用手轻轻的拽了一下。

然后,唐剪烛将药粉撒到两人的手上。

结果很明显,那个接触山河刺绣图图卷面积和时间更长的人,手上泛起了红痕,而那个只和山河刺绣图,仅有片刻接触的宫女,手上却很干净。

众人惊呆了,这药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一面。

咦......等等,这不就是说!!!

楚瑜轻笑出声,毫不吝啬对唐剪烛的赞赏。

“原来,景王妃所言非虚,这短暂接触过山河刺绣图的人,手上的确不会有红痕,而那种蓄意破坏山河刺绣图的人,与画卷接触的时间要相对长一些,因此手上的红痕也会更加的明显。”

楚瑜说着,视线落在白舒月攥紧的手上:“白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有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白舒月没有想到唐剪烛的医术会这么厉害,她想让谁的手红,谁的手就红!

现在的她,百口莫辩,但是让她认罪,她实在做不到!

“陛下,奴婢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还请您明察。”

白舒月跪在地上,疯狂的磕起了头,没一会儿,额头上就一片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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