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们惊恐的视线中,取出了他们的心脏,并将他们的心脏放在了天平的一边】
【我试图用话语安慰他们,但我可憎的面貌,尖锐的獠牙让他们尖叫,仿佛我比地上的恶兽更加可怕】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以肃穆的,冰冷的姿态执行着审判的仪式,在那以后我不曾言语。】
【我一次次穿梭于生与死的边界,一次次的拿出心脏,一次次的在他们的尖叫声中,将心脏扔进了恶兽的嘴中,一次次的前往那片安宁的芦苇地】
【那片芦苇地传来的温暖与风成为了唯一的慰藉,也是认可。我还能前往芦苇地,我的心是正义的,只是我的外表和使命让人畏惧而已】
【即便如此……我也有些贪婪的想要和谁说话】
【直到有一天,我做梦了】
【那是不亚于芦苇地的美丽草原,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蓝色的天空。我站在嫩的似乎都发光的青草中,感受到了指间带来瘙痒的温热呼吸】
【那是绵羊,多么可爱的绵羊,我被吓的后退了一步,而绵羊却对我颇为亲昵】
【我在草原中奔跑着,我从未如此快乐和自由】
【我发觉了腰间的牧笛,我不会用它,只是用力吹出了自己的快乐,那乐符飘向了远方,并被人接住】
【那是一个比我原本模样更加可怕的巨人,一百只眼睛足以让任何生物吓的调头就跑,而它却在邀请着自己】
【“吹笛子的朋友,不管你是谁,我都热烈地欢迎你。来吧,坐到我身旁的岩石上,休息一会儿!别的地方的青草都没有这里的更茂盛更鲜嫩。瞧,这儿的树荫下多舒服!”】
【朋友,多么陌生的却又悦耳的词汇。】
【我来到了巨人的身边,那一刻整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妙。我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些,所以全部用牧笛吹了出来,巨人在音乐下松弛了下来】
【我吹着牧笛了,而它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们有些相似,都有自己不得不坚守的使命。我说我是亡灵的引渡人,而它说着自己只是看牛的,不过女主人很可怕,它都不敢睡觉】
【我疑惑它怎么不能不睡觉的,它打趣的指着自己的一百只眼睛,说可以一只只的闭上】
【那也太辛苦了,你去睡一觉吧,让我帮你看一会儿牛吧,只要你愿意相信我这个相貌丑陋的人】
【丑陋?巨人大笑了起来。这时我才看到了青草露珠上自己的倒影,多么俊俏的少年模样,陌生却又熟悉】
【巨人沉沉的睡去,一百眼睛都闭上了,我起身,抚摸着巨人的头颅,接着拔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钢剑,砍下了巨人的头颅】
【鲜血飞溅而出,而我的心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飞舞的血滴中倒映着得意的笑容,声音逐渐远去,脸上的温热却还在】
【我突然知道,原来巨人看管的牛群中,有一只牛是一位少女被诅咒后的模样。】
【我笑了】
【那我一定是为了让分别的爱人再次聚集,长相思守才骗了,背叛了,谋杀了那个巨人吧】
【但那男女重聚后,肮脏的情欲让人作呕】
【我再次回到了那片草原,牛群不见了,巨人不见了,连我的羊群都不见了,我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这只是开头,无数的欺骗,无数的嘲弄,无数次勾起凡人的贪婪,然后高高在上的施以惩罚】
【我猛然惊醒,接着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噩梦】
【我像是度过了无数岁月般,无比怀念着那片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芦苇地】
【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在前往芦苇地前取出自己的心脏,放在天平上】
【因为芦苇地是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前往的,进去前用审判天平裁定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知为何开始安慰自己,自己肯定是有资格的,但我的手却在颤抖,脚边饿极了恶兽流下了粘稠的口水】
【在我犹豫恍惚间,我的心脏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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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的松开了手,天平发出了刺耳的扭转声,洁白的羽毛飘向了天空,恶兽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心脏睁开了一百只眼睛】
【神圣的审判仪式陷入了混乱,而我陷入了疯狂】
【那颗心进入了我的胸膛,其中的罪恶感将我吞没,我的记忆,我的思维,我的心到底去哪了?】
没有更多的妄想,仅仅只是想要找回自己心脏的神诞生了。它不断的摘取心脏,在能堆积起高山的尸体上寻找自己的心脏。
而号角声带来了芦苇地的风光,唤醒了深陷泥泞中的它。
这颗心不是它的,但它的所作所为已经配得上这颗心了。
赫曼努比斯面对着布莱泽的,羡慕的看着布莱泽的胸口,皮毛下的心脏是多么的璀璨。
那沉重有力的跳动声,就像是一个朴实之人的脚步声。
【那就把它摘出来,放进自己的胸口怎么样?】
那颗心脏喋喋不休的在它耳边诱惑着。它总是这样,勾起贪念,接着又以正义之名在给予后施以制裁,落下一个讥讽的结局。
这次,它不会再上当了。
“把它送进该去的地方!”
赫曼努比斯一声嘶吼,沃德西弗一惊,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他从仓库中拿出了【阿米特的胃袋】。
恶人的心脏最终都要归于恶兽之口,只有在故事中负责消灭恶人心脏的阿米特才能彻底消灭心脏怪物。
心脏想要逃跑,但它早已无处可逃。
赫曼努比斯朝着布莱泽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等待着它生命的终结。只需要再来一拳一脚,它便要迎来应有的结局。
布莱泽沉默的抽出了【丰饶号角】,朝着赫曼努比斯用力吹了下去。
号角再一次吹响,赫曼努比斯猛地睁开了眼睛,它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在芦苇原,这里的风景还是那样的宁静美丽。
“哈哈……”它望着芦苇原的风景轻声笑着。
“真希望,它去了一个坏人那。”
……
遥远的地方,库勒涅缓缓抚摸着胸口。
这颗心一直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