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秉持武艺交流之雅意

姚侍卫身形在门口晃了晃,引得李破云出去耳语几句。

然后,李破云凑近秋色说了会儿。

最后,秋色靠近闽霁告状:“蔡国府侧门刚出去几辆马车,车上载的都是花娘。”

事情奇怪,气氛古怪。

管家却像个没眼力见儿的,突然长舒一口气,欢欢喜喜道:“闽使稍坐,世子马上就来。”

闽霁顿觉全身恶寒,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蔡钦文喝花酒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请这么多花娘到家里来?

而且,今日之举很明显是背着国公夫人乱搞。

即便夫人正在礼佛清修,难道没人去通知她一声?

蔡钦文身边也没有一个明白人拦阻一下吗?

这件事正好发生在闽霁登门拜访之时,今日之举到底是败坏蔡钦文的名声,还是有人故意要让闽霁难堪?

“都有什么人知道我今日会来蔡国府?”闽霁问道。

“这个……”秋色难得有答不上来的时候。

她没预料这件行程需要瞒着人,庄子上也不像侯府里那样要求众人严守口风。

蔡钦文终于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群酒肉朋友。

看得出来蔡钦文挺不耐烦,但架不住人家脸皮厚非要跟。

他们甚至抢在蔡钦文前头说话:

“闽使怎么不进来一起喝两杯!”

“对啊,还没恭祝闽使高升呢!”

“闽使今日怎得这般打扮?”

“哈哈,这是不屑与百花争艳。”

“闽使聪慧,总是剑走偏锋、一枝独秀。”

嗡嗡嗡嗡嗡…

闽霁确定了,这一波冲她来的。

闽霁嗤笑一声:“喝酒有什么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手底下见真章。”

一群酒蒙子还没反应过来,李破云已经把剑鞘横着掷向众人,有几个脚步虚浮的直接被震得满地乱爬。

闽霁冷冷地骂一声:“酒囊饭袋,滚!”

富英挺身而出,怒道:“闽霁,你发什么疯?你还没嫁进蔡国府呢,我等是世子请来的贵客,与你何干?”

闽霁反唇相讥:“怎么?你嫁进蔡国府了,要你多事?”

秋色觉得这句话骂得实在巧秒,可惜没有旁人打配合,她只好临时扮演煽风点火的角色,夸张道:“我就说呢,富大郎生得这般娇俏,原来是女扮男装!”

“放屁,老子是爷们!”

秋色继续捣乱:“哎哟哟!原来富大郎好男风呀!这可不成,世子已经与我们女郎定亲了。”

富英气急败坏:“放你娘的屁!”

说着就要跟秋色动手。

寒光一闪,李破云亮剑挡在俩人之间。

京城里没人敢跟李破云动手,谁都知道这是皇上派来保护闽霁的。

纵使闽霁有千般错,即便烧掉某家祖祠,他们也只能到御前告状。

要罚闽霁得皇上亲自来,倘若硬刚打了李破云就是打皇上的脸。

富英怒火中烧,指着闽霁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自己先挑起事端,现在又躲起来?”

闽霁反问:“不是你们先挑衅吗?踩着点在这里给我难堪,这是谁的主意?”

见闽霁把话说得明白,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立刻心虚低下头。

他们不高兴、更不服气闽霁如此受皇上重用,明面上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想着从蔡钦文下手。

哪个女子受得了亲眼看见未婚夫请花娘上门饮酒作乐?

嘿,羞不死她!

闽霁冷峻地嗤笑一声,果断掷出了挑战书:“堂堂八尺男儿,胸中岂能只容龌龊之念?若有真才实学,便在秋狩上一决高下?那时不仅陛下亲临,更有群臣共睹,那样的场合里让我出丑,你们才是真得意呢!”

富英呆呆的,不是这人有病吧,还教别人怎么欺负她更过瘾?

“有诈!”有人小声说。

“怎么?不敢?”闽霁激将。

“怕你个球!”富英接下战书。

他俩煞有介事地喊人摆上笔墨,落字画押。

《挑战书》

闽霁姑娘:

秋韵正浓,狩猎季帷幕将启,鄙人富英,秉持武艺交流之雅意,特修此函,恭请阁下于秋狩盛会上与在下比试一番,共证巾帼须眉之勇毅。今于此,向闽霁姑娘郑重发出挑战之邀,望姑娘慨然应允,共践这场荣誉之战。

我们相约,在此番秋狩之中,无论弓马骑射或是其他武艺项目,倘若姑娘能在赛事上力压在下,富英愿承诺,将城东那片秀美的桃林献予姑娘,作为日后姑娘清游吟咏之处。

反之,若富英侥幸胜出,则恳请姑娘遵守诺言,将城郊那座肥沃农庄的十年租赋权转让于在下,俾使我能深耕细作,回报乡土。

此番较量,非关私人恩怨,旨在弘扬武德,砥砺意志,再现我朝儿女之英姿。敬候闽霁姑娘届时光临秋狩赛场,不论胜败,均为传世佳话。

敬请姑娘审慎思量,并请亲自署名画押,以示确认。待到秋光烂漫之时,我们在秋狩之上见分晓!

顺祝秋祺,

富英敬上

富英要面子,抢着当发起挑战的一方。他虽冲动却不傻,落在纸面的称呼是「姑娘」,强调此次挑战无关侯府,更无朝堂之争的影子。

俩人很快签字按手印,然后又拉着蔡钦文当见证人,还让他保管挑战书。

蔡钦文整个人是懵的,全程又急又怕,他怕闽霁误会今日召妓之事,又怕被朋友们看出他怕闽霁而丢脸。

等到富英等人离开之后,蔡钦文才松一口气,还好没闹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他终于恢复闲散安逸的模样,温柔地安慰闽霁:“没事儿,富兄就是这牛脾气。他逗你玩的,不会真的要走农庄。”

这就是他的安慰?

闽霁目光流转,细细端详着蔡钦文,良久之后开口说道:“世子,可要重新考虑你我之间的婚事?我如今升任特使,以后必定会插手军务,难免遭人嫉恨。他们奈何不了我,自然要从你这里下手。”

蔡钦文天真地摇头,急忙澄清:“你当真误会富兄了,他就是贪玩。这也是他第一次带花娘赴宴,他想看你是个什么反应。虽然行径恶劣,但实无坏心。”

闽霁轻轻叹息一声:“我不是总能如今日这般护着你,误会的次数多了,抑或时间紧急,便难免有做事不周到的地方。”

“世子可愿意让我在你身边安插人手?”

“或者,世子从此断了与这群狐朋狗友的往来。”

蔡钦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闽霁,你怎么变得如此?你怎会如此强势?”

他想骂娘,但教养不允许。

闽霁比他娘管得还宽!

闽霁淡然道:“我不愿为你琐事费神,你难解,我可派人代劳。你若不愿受助,便远离是非。再不然,离我远些即可。”

“你……你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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