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不论出身》全本免费阅读
东北的夏天,天气不寒不火,忽而暴雨倾城。
韦娘子吃完饭在花园闲逛,被雷声震得懵逼当场。
李破云足下轻点,把韦娘子抓抱着回到凉亭。
雷公好像盯上了他俩,次次落在他们脚后跟,看着惊险又刺激。
闽霁欢快笑道:“雷声跟东北菜似的分量足,这里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大份的。”
苏靖云则调侃:“李兄是不是发誓了?”
李破云不说话,拎着韦娘子抖一抖甩干雨水,便把人交给秋色。
暴雨来得太突然,大家只好挤在凉亭里等雨停。
所有人都要等闽霁吃完再用饭,这会子没法儿去用餐,就只能空着肚子等待。
“若不嫌弃,先垫巴些!”闽霁指着桌上吃剩的菜肴。
“不嫌弃,就是不够吃。”李破云拧干衣摆,自在地坐下。
闽霁微微笑,把座位让出来,拉着韦娘子去一旁整理被淋湿的衣裙。
婢女们展开几条披帛,充当围挡,把韦娘子圈在其中。
“她才多大点年纪啊!”李破云不以为然。
李破云嗓门大,吓得小姑娘以为这句话是质问。
韦娘子小心翼翼地捏着手指玩,低头羞愧地说:“闽姐姐,我骗了你,我十三岁了,很大了!”
“哈哈哈哈!“苏靖云发出一串爆笑,他还想继续调侃,被李破云瞪了一眼。
小姑娘以为自己被嘲笑,委屈得眼泪汪汪:“对不起,我是小骗子了,呜呜!”
凉亭里当然不方便换衣服,闽霁只是帮她脱掉最外层湿透的外套,再往小姑娘衣服最里层塞进去几块干帕子隔着肌肤,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韦娘子很棒啊,十三岁了,是懂事的大姑娘。你的衣服只有闽姐姐能碰,臭男人不能碰,李侍卫也不行,他碰过的衣服要丢掉。”闽霁这番话既是安慰,也是教育。
韦娘子似懂非懂地看着闽霁。
闽霁柔声哄着:“大丈夫不拘小节,脏衣服丢掉就好了,又是干干净净、可可爱爱的小娘子。”
李破云不自在地看过来一眼,他刚刚好像确实乱抓乱抱了,自己都不知道摸到哪里。
小姑娘只是娇小而已,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韦娘子闻言马上变得开朗起来:“衣服丢掉就好了吗?可是,阿娘说不可以跟男子肌肤相亲。”
肌肤相亲?
李破云吃饭的动作停顿一下。
闽霁斩钉截铁道:“阿娘说得对,但刚才没有肌肤相亲,只是碰到衣服。当然,外男连衣服也不能碰,只有侍卫哥哥可以碰。因为哥哥们爱护你,会保护你。”
韦娘子:“可是,闽姐姐刚刚说李侍卫碰过的衣服要丢掉。”
闽霁:……
闽霁:“脏了,丢去洗洗。”
婢女们被她俩的对话逗笑,笑得披帛围挡大幅度震动起来。
秋色无奈道:“女郎,你也是个孩子呢,哪懂得怎么教?改天给韦娘子请一位嬷嬷教导吧!”
将军府里和和乐乐,欢声笑语不断,而外头却正在进行一场大屠杀。
淋过大雨的亳州城到处湿淋淋,活脱脱成了琉璃世界,幻影重重。
然而,第一批走出大门的百姓被眼前的惨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根本无暇欣赏雨后景色。
趁着滂沱雨声的掩护,一些不明身份者动手,将大量奴隶残忍杀害。杀戮的痕迹被无情雨水冲刷殆尽,街道上只剩下满地横陈的尸体,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暴行。
行凶者可能是把奴隶赶到街上杀害,也可能杀害之后抛弃在大街上。
行凶者可能是泄愤,也可能是捣乱。
行凶者可能是汉人,可能是故意挑事的猃狁族,也可能是搅混水的靺鞨部,更有可能行凶者不止一方势力。
一时间满城惊惶,众说纷纭。
可惜的是,大量奴隶的枉死,并没有阻止疾病蔓延,就连将军府里都有人染病了。
街上出摊的人越来越少,百姓各寻出路,或者举家搬迁,或者去借住亲戚家。
闽霁干脆紧闭大门,除了买菜和送泔水,其余一律不许进出。
“大舅父送来两车粮食和一些药材,我已经收下,存入库中。女郎可是要回礼吗?咱们这儿现在就是京城送来的夏布多,这还不到穿夏衣的时候,还没开始缝制。”秋色仔细回禀。
闽霁身上仍然不爽利,但又不爱喝药,正拿小银勺搅着汤药玩。
李破云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劝道:“我朝没有虐杀奴隶的,有失大国仁义。女郎是时候出手阻止,不可放任其发展。”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闽霁,大家都觉得她有能力,能者多劳,她理应出手帮萧晴收拾烂摊子。
闽霁却不为所动,冷静地反问:“官府不是正在查吗?此事尚无定论,怎么这么积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又过几天,高侍卫悄悄回来,请求将军府多给点儿粮食。
他骄傲地说:“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迁移至关外嘛,是以这段时间我们始终与东胡交好,他们现在人人自危,无处可去,我都给收留了!”
闽霁只送出一车夏布,然后指点迷津:“翠微王氏在关外素有经营,与东胡各部落交好,你多带几个人正大光明地上门交涉,他们一定会给予帮助。”
李破云听了,欢欢喜喜道:“我陪你去!倘若王家脑子没转过弯来,我去亮个相!”
闽霁不悦地喊一声:“站住!将军府不插手,也不需要博这个好名声。大舅父去做,是民间释放善意,将军府插手则有越俎代庖之嫌。这里有端亲王坐镇,还有一方父母官王刺史。”
李破云很快被说服,连说:“是是是,我就说呢,女郎肯定不是视而不见。”
闽霁无奈地望望天,示意李破云走近些说话:“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派你来我身边吗?”
李破云动作一僵,整个人紧绷得不行,似乎承受着天大的委屈。
闽霁微笑:“或许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李破云的惊喜之色完全展示在脸上:“当真?陛下的意思吗?”
闽霁摇摇头:“不是,但我看时机差不多了。”
李破云不懂:“什么时机?”
闽霁缓缓说道:“我也是猜的。当初陆国公逼宫时,你救驾有功,可惜杀戮太多,得罪不少权贵。最糟糕的是,陛下对此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