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声音,亦缜听不出是谁,但凭借着这帝王般的魂气,以及高浓度的金色气压,亦缜已经知道扼住自己后领的人是谁了。
她不禁咽了口口水,有些忐忑地道:“不……不是您发给我的邀请函么?”
“有吗?”那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即便是我吃错药发了邀请函给你,你也不该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这里,需要我调监控,看看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不用了……”亦缜有些无奈,她已经够谨慎了,时装周的专业安保都没能察觉她潜入的蛛丝马迹,这傅家大少是怎么发现她的?
没错!
现在正用两根指头提着她衣领的不是别人,而是傅家大少傅泽宇!
“我是来送回礼的,”亦缜小心翼翼地把小纸袋递了过去,“退婚礼物的回礼……”
在面对王者魂气时,亦缜尽量谦卑对待,就像给炸毛的狮子撸毛一般,只有狮子舒坦了,她才能安全地离开。
“回礼?”傅泽宇冷笑一声,“别告诉我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亦缜小声嘟哝着,有些难受地挪了挪身,“你能放开我吗?”
傅泽宇看着如小鸡般被提在手里的亦缜,心情竟好了些,“不行!我要去见你的家长,今天这件事儿必须说清楚。”
亦缜闻言,额角爆出几根青筋。
可恶!祖宗我给你颜面了!
别以为你天生帝王命,我就怕了你,祖宗我还从来没有怕过事儿,更没有不敢招惹的人!!
傅泽宇见亦缜没了动静,以为她被吓傻了,手腕轻轻抖了抖。
“怎么,心虚害怕了?呵!你们这点伎,……啊!”
傅泽宇话还没说完,脚尖就传来一阵剧痛,到嘴边的话变成一声吃痛的惊呼,手也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还没散开的工作人员纷纷回过了头,只见自家总裁有些狼狈地杵在那儿,满脸愠色,而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又是谁不长眼,惹得总裁不高兴,小少爷的事儿已经够让他们提心吊胆了,现在还敢招惹总裁的人,要么是活得不耐烦,要么是天生傻缺,总之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不敢上前,反而尽量离自家总裁远远的,生怕他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傅泽宇真的动怒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件触及他底线的事了。
最不能出乱子的时装周上不仅出现了“下药”这等龌龊低俗之事,还让嫌疑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从指尖溜走……
傅泽宇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余温犹在,只是那丫头已经消失无踪了。
真是跑得比兔子它祖宗还快!
蓦地,余光下,傅泽宇发现脚边有个白色小纸袋,他下意识地捡了起来,打开了它……
里面装着一枚木头雕刻的戒指,几毫米的戒面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漆着通亮的黑漆,纹路则用银线细细描过,精致考究,与众不同。
傅泽宇将它捏在双指间,眯着眸子细细查看了一番。
不可否认,他向来不喜各种配饰,但这枚戒指他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
他也不是扭捏之人,既说是回礼了,即便是不喜欢的人送的,也不会把厌恶转嫁到事物上,所以他坦然地把戒指带到了食指上。
奇怪的是,这戒指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戒指贴着指节不紧不松,刚刚好。
傅泽宇终于遇到一件让他满意的事儿,抬手看了看戒指,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呸,臭不要脸!!!
躲在不远处花丛里的亦缜一脸鄙夷。
看不惯我,还要收我礼物,这人也忒不要脸了。
亦缜有些后悔把戒指送他了。
早知道塞几张百元大钞膈应膈应他。
亦缜边愤愤不平,挠了挠脖颈上的小红斑。
为了维持又土又丑的人设,她不得不吃火龙果,以全身红疹为借口,逃脱了秦舒楠为她盛装打扮的计划。
她趁着夜色溜进了康顿花园,想着把回礼送了就走,却不想遇到了傅钦风的“桃花劫”。
傅钦风天生体弱,煞气缠身,也不知这一遭能不能挺过来。
亦缜心里担忧,于是也没走远,而是暗中观察傅泽宇,期待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一会儿,傅泽宇接到一通电话。
“嗯嗯,急性胃炎导致的胃出血?”傅泽宇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眸子犹如漆黑的潭子,看不出情绪,却让人为之胆寒。
“没事了?”言语间,他的情绪也在转换,漆黑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光彩,仿佛死水中出现了涟漪,“没事就好,你先看着他,我这边还有事儿要解决。”
傅泽宇听到傅钦风没事儿,僵硬的肩膀松弛了下来,他一手插进裤包,说话的声音也放柔了些,“嗯嗯,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我不会乱来的……”
只一瞬,他的眸色突然变得犀利无比,柔软的弧度化成了坚毅的线条,仿佛鹰隼瞄准了猎物,张开了双爪,只待一击毙命。
“……我只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
后面两个字亦缜没听到,但她知道,傅泽宇是不会放过亦家的。
傅家和亦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康顿花园公馆。
亦家人被暂留在这里。
除了去医院治疗的亦雪儿,和没有参加时装周的亦缜外,亦家所有人都坐在康顿公馆的会客厅里。
“你说说,你做的是什么事儿?”秦舒楠满脸鄙夷地看着李雪霜,“这种下贱勾当,你也敢教给你女儿?果真是狐媚妖子娘养出个小贱货,恶心透顶!”
“妈,真不是我!我家雪儿就更不可能了!”李雪霜眼圈通红,也不知哭了多久,“哪有给自己下药的,定是谁居心不良,做了那两杯酒,碰巧被雪儿拿走了……”
“呸!”秦舒楠狠狠啐了一口,“别叫我妈,谁是你妈?这龌龊事别跟我解释,你去跟傅家人解释,看看人家信不信你!”
“我自然不信!”一个浑厚的嗓音突地插了进来。
众人回过头,只见傅泽宇脱去西服外套,丢给了助理,快步走进了会客厅。
“亦家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结合监控里记录,我再决定要不要报警!”傅泽宇边扯掉袖扣挽起衣袖,边面容冷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