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早已经发现了她,只不过碍于火光不敢靠近,这时火光渐弱,慢慢向她走来,此刻正盯着她,发出低低的吼声,声音不大,但极度慑人心魄。
公主知道沙漠绿洲猛兽也有不少,不过最为可怖的莫过于狼群。狼群少则四五条,多则几十条。她听宫人说过狼最是歹毒,若是在荒野中遇见,狼会不断缀在身后,直至猎物精疲力尽,才开始攻击。
她高声呼叫许岸,但回应她的却是远处的几声狼嚎,又有四条狼出现在平台之外,加速向她奔来,身前有野狼,身后就是悬崖,平日端庄沉稳的她这一刻吓得花容失色,瞳孔因为恐惧而骤然扩散,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公主莫慌!”许岸高声呼叫着赶来,将手中一大捆柴火抛了出去,散落在公主脚边。公主大喜,一瞬间几乎忘了恐惧,就要飞奔过来。
山崖边没什么树,许岸的声音又是急切响亮。那几头野狼被许岸的喊声一惊,顿住了步子,扭过头来。
“公主别过来,靠近篝火才安全,拾起柴,把火把点起来!”许岸高声叫道。
“哧”一声,公主抖抖索索,终于拾起身边散落的一根树枝,在篝火中点燃,火光照亮了她的四周。
野狼的习性与众不同,其它猛兽在对猎物发动攻击时,往往一跃而起将猎物扑住,而野狼却是慢慢欺近寻找合适的时机,这几条野狼发出低低的吼声,如果被它扑到,恐怕一口便能咬断喉咙。
五只野狼三前两后,伏低身体,扇形环绕着许岸。许岸将刀紧紧地握着,只觉掌心的汗水已浸湿了刀柄,他慢慢地向前踱步,刀身在篝火映射之下泛着寒光,大概因为没碰到过这样主动向前的猎物,那几头野狼甚至退了退。
身上负伤,身体虚弱,脑子却很清醒,与野狼距离只有一丈左右,许岸不敢再靠近了。野狼的动作极快,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扑过来,许岸都不知道能不能反应过来。他冲公主高声叫道:“再点两根火把,抛过来。”
两支火把被公主点燃,忽忽两声,又从崖边抛了过来,几只野狼,看到火光都不由纷纷闪避,许岸突然发难,揉身上前对着一条狼冲去,他知道狼有铜头铁腿麻杆腰之称,狼头极硬,狼腰却是软的。
一只野狼被火把所惊,反应略略慢了一些,被他一刀斩在腰之上,这狼惨嚎一声,向外翻滚,还没倒地,边上有两条狼已同时扑了过去,齐齐咬住了这灰狼的两条后腿往两边一扯,立时将这狼撕成两半,鲜血挥洒开来泼了一地。几乎就在同时,另外两条狼也扑了上来,只听得一阵嘶吼,血肉四溅,那条灰狼被许岸一刀砍中,还没死透转瞬间便被撕咬成无数碎肉。
公主花容失色,捂着口鼻,扭到一边呕吐起来。
不等许岸喘息片刻,四条野狼再次环绕而来,一条狼突进张开白森森牙齿向许岸扑来,许岸身形一晃已经突进,一刀从野狼的脖颈刺入,一下刺了个对穿,接着刀锋一拧,甩手将狼远远甩了出去,这狼至少四十多斤重,居然被许岸甩到空中四五尺高,鲜血一路洒过去,远远掉下悬崖,其余三只的野狼见此情景,纵然凶残,亦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嘴里呜呜地低吼,却不敢上前了。
许岸用力过猛,手臂亦有点软,感觉肩膀上的伤口又崩裂了。他负伤之后,失血过多,这种对决却要精神高度集中,身体损耗极大,不知道自己坚持多久。可到现在为止,只不过杀了两条狼,另外三只还在一边虎视眈眈。他心下也是一片慌乱。
三条狼扇形环绕,逐步上前,若是同时扑来,许岸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挡得住。他暗暗用脚勾住一根地上的火把,突然向中间那条狼踢去。那头野狼猛地一闪,火把正好击中它的头部。
许岸刚想上前,却觉眼前一花,只听得公主在突然间惊叫起来:“小心!”另外两条野狼同时扑了过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许岸猛地向后一跃,已后跃了几尺,左侧的野狼扑咬了个空,简直是擦着许岸的身体过去的。
但不容许岸庆幸,另一条野狼已经扑到。而这时许岸脚还不曾立稳,便觉身前已是一股腥臭袭来。他受伤之下,来不及做动做,只将刀尖对准了狼吻,力从刀身传了出去,直接就灌入了那头野狼的口中。
“嗷”的一声,刀尖从狼背透出,刀柄一拧抽了回去,那头野狼在地上不断翻滚。
剩下两条饿狼一前一后,同时向他扑到,许岸心知这时已经没有退路,好在虽然险象环生,但许岸手上还握着刀。他已经气力不足,双手握刀,一刀斩下正中前方扑来那只狼的背上“嚓”一声,刀锋也吃进了皮肉里足有半寸,刀刃在狼的身体中传来和骨骼摩擦的刺耳声音,卡在狼身体中还未拔出,另一条狼也已经扑了过来。
许岸来不及拔刀,便被最后一只野狼扑倒。白森森的牙齿已经到了咽喉处,若是被咬中,那真成了野狼吻下的晚餐。他双手拖住了狼前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野狼反按在地上。
野狼挣扎,前爪划过许岸胸前,衣服被勾破,胸口处三道爪痕,渗出血来。许岸弓腿将野狼按住,双手按住它的前爪,野狼张牙舞爪挣扎,许岸胸口抓伤着实不轻,鲜血淋漓而下,此时脸色一片惨白,不禁有些头晕,气力不支。
眼看野狼要挣脱,许岸心气一泄,心中暗叫不好。忽然边上一声娇喝“我杀死你这畜生!”公主也扑了过来,手中的短刀对着野狼的腹部猛刺,野狼腹部中刀,嚎叫不已,公主双手握刀,头发散乱,疯了一般不停歇,一刀一刀地将白刃插入野狼的身体,飞溅起片片血花。连中数刀这只野狼终于坚持不住,咬向许岸的大嘴发出最后一声嚎叫,吐出了一阵腥臭的血污,慢慢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