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许浩而言，倒是不如正经地谈个女朋友实在。
少一些目的性的利益牵扯和资源置换。
下一局。
不幸，又是许浩输。
许浩怀疑人生：“我说，这难道还是有什么规律存在的吗？两个最不会打牌的轮流着输？这样上帝公平的安排？”
吴大力幸灾乐祸：“哥，你也有今天。”
林玫纤细莹白的手交叉，不知什么时候做的浅粉美甲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她对吴大力道：“实话说，你说的这话特别像反派的台词。”
许浩：“我深以为然。”
于库道：“虽然说咱们打牌吧，是有实力的因素在里面的，但运气的因素也不可忽略。像我这样连赢四把，只能说我今天运气爆棚……今天没去买彩票可惜了，要是买了，指不定以后都不用切菜打工了。”
许浩点点头，道：“但你还是会去做菜的。”
他说得笃定，于库答应得也迅速：“你说得对。这位置我得来的不容易。就算中奖了。我也不会轻易离开我的岗位的。要知道离开容易，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的是想上位的人。”
林玫道：“你就坦白讲你喜欢做菜就行了。”
于库赞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有自己喜欢的工作不容易。”
许浩战术喝水，微苦的茶水不仅能缓解口渴，也能纾解部分压力。
“许浩，让我想想，问你什么问题呢？”于库双手交叉，转动手腕，目光灼灼，显然脑中正在激情冲浪。
“随便问。”许浩从容道。
你随便问，我随便答。
大家都很开心。
“嗯……你有几个红颜知己？”于库道。
他知道这个问题未必许浩想回答，每个人对于‘冒犯程度’的定义是不一样的。于是贴心地提醒道：“你也可以喝酒。”
许浩倒是没啥感觉，他想了想，没有喝酒，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问题：
“红颜知己，这个得看红颜知己的定义是什么。我刚特地查了一下，是说可以无话不谈的，彼此有共鸣又非常知心的女性朋友。
这个嘛就很有意思了。
无话不谈就很难。彼此共鸣也很难。
所以我没有。”许浩道。
林玫看似不在意，但心咚咚跳了。
她想，一定和陌生人打牌的缘故，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于库道：“那你觉得自己以后会有吗？”
许浩微微一笑：“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林玫粉颊微晕，呼出一口气，道：“看你下一局表现。你要是赢了还能继续问劲爆的。”
吴大力道：“我哥也没啥劲爆的。要真有，那我也不知道。比如说情史，死都不说。”
林玫和于库的目光一下子移到了许浩身上，都带着好奇和探究。
许浩和吴大力很熟悉了。如果对他都不说。那真的让人想一窥究竟。
许浩耸耸肩：“没啥好分享的。”好吧，这话很违心。
但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哦吼，全部都糊弄过去了。
安全过关。
于库惊奇：“你这算是提点我了，下一局我赢的话我就问。”
吴大力：“哥，你会说吗？”
许浩：“这保密。”
林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许浩，他眉眼风平浪静。
每个五官似乎都并不出彩，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着一股子奇妙的，说不出的魅力。
难道这就是气质？林玫不清楚。
林玫一双眼睛璀璨夺目：“你这么有把握自己下一把会赢？”
于库挺直背脊，胸膛前倾道：“哎哎哎，这还不是打四局连赢给我的信心吗？就是这么自信！”
林玫红润饱满的唇勾起，目光如炬，扫过许浩和吴大力：“咱们不得团结起来，将这个自大的家伙给打倒？”
这一次，林玫洗牌。
玉指纤纤，指节分明。
洗牌的动作也让人眼花缭乱，看得出来必定经历过千锤百炼。
像极了专业的赌局中负责洗牌的荷官。
若是换上一身性感的衣服，必然有艳光逼人的味道。
她发牌速度奇快，牌被她指尖一捻，咻的一声飞出去——
短暂的时间，牌如同雪花一般肆意飞扬，却又精准地落在该落的地方。
“好了。”最后一张牌发出去，林玫收手。
许浩不免惊叹道：“你是练过的？”
林玫杏眸抬起，灯光下的眼眸绽放宝石的光彩，她扬眉道：
“嗯。练过的。小时候看电影觉得有位女神发牌的动作实在是太帅了。又撩又帅。自己就学了点。发现发得好并不难。但是要做到电影中那种夸张的效果还是不行。”
吴大力提议道：“要不你让哥帮你拍。这种效果都是拍出来的。要人真做到那么夸张……嗯，应该不太可能。我哥拍摄的技术水平那是真的杠杠的。”
当着本人的面狂夸自己，许浩轻咳一声道：“行了行了。有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了。”
于库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也不是不行。这丫头以前还是做过女版赌王梦的。满足她的愿望。”
其实这可以理解。
就算再成熟的人，谁还没有中二的时候呢？谁还没做过一些可笑的梦呢？
林玫一个瞪眼：“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玫了。”
吴大力：“姐，你难道是进阶版，钮钴禄林玫？”
林玫也是一个瞪眼。
许浩表态了：“其实不是不可以。我虽然没拍过赌王的戏，但是相关的片子和拍摄技巧我也会知道。我小时候也做过英雄的梦。那时候想着能翻天覆地，惩恶扬善，成为人人敬佩的英雄，救人于水火。但后来发现，只是很美好的梦。但这样的梦，并不是无用之物，也是很有意义的。”
林玫一听，心底不禁涌起星星点点的感动，胸腔里也是暖洋洋的。
他是如此善解人意，有一种人文的关怀。
“你说的对。”林玫点点头：“也是很有意义的。那以后吧，等你忙完了这个纪录片，如果有时间的话再说。其实那种梦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快忘记那种心潮澎湃的兴奋感了。”
人逐渐变得成熟，变得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秩序和规则，也变得无心顾及那些如同幻影的东西。
但幻影仍旧是很美的。
许浩道：“可以。”
其实这种场合的应答，按照常理，双方都有默契这只是场面话。
心知肚明也许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实现，但都固守着该有的体面。
但林玫没有想到的是，许浩说的并非场面话——
几年后，他真的为她实现了这个泡沫。
有人只是说说而已，有人不止是说说而已。
下面一局，在许浩、吴大力和林玫的三人攻杀之下，‘运气王者’于库被杀得节节败退，最终败下阵来。
“你们真的太凶残了，真的围攻我一个。”于库面对狼藉败局，猛地哀嚎一声。
“哼，这还不是你自己说你运气爆棚，无人能及吗？你这个态度，这么骄傲，我们当然得杀杀你的锐气了。事实证明，你也没有那么无敌。”林玫将手中的牌一丢。
她长发轻舞，霸气侧漏，魅力逼人。
不过这一局的赢家并不是她。
而是许浩。
他将手中最后一张牌丢出去，嘴唇弯起的弧度叫做胜利。面容神采奕奕，眼神雪亮。
“哥，你太强了！”吴大力惊呼：“厉害！”
于库一脸‘慷慨就义’的悲壮：“没想到栽到了你手里，放马过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玫：“你这话和表情，真的像伸出脖子让人砍的场景。夸张。果然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问的事情是吧。也是，你那么多女朋友。秘密多着呢。”
吴大力附在许浩耳边吹风道：“哥，咱不得把他的大八卦给挖出来？越劲爆越好。就是要有那种狗仔挖绯闻的疯狂！”
许浩哭笑不得：“这局没让你赢真可惜。”
“哥我也想赢啊，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吗！”吴大力无奈道。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许浩道。
林玫自告奋勇道：“我有，问他情史。比如，上一个女朋友分手原因。”
于库心中略忐忑，但这个问题，他不怕。
许浩想了想，挑了一个问题：“说出你撒过的最严重的谎。”
于库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略微思索后，道：“我，跟我第三任女朋友说我没有生育能力。”
啊这……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首先是震惊，于库怎么怎么实在，他怎么什么都说？！
好吧，也许他不在意。
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不过这个分手理由也太逆天了……谁能想到？！
吴大力下巴惊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捡起来，合上：“哥，为啥啊？难道你真的”
后面的话，吴大力不敢说。
“当然不是了。”于库说的时候没细想，现在才觉得需要解释：“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我不是没有生育能力。我有的。”
他这解释，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吴大力：“那哥你这么说，是因为找不到其他理由了吗？”
于库道：“显然这个杀伤力巨大。本来我们性格不合。而且她控制欲特别强，我的一言一行都要监控。我实在受不了。
你也知道咱们做厨师的嘛，每天都很忙。各种各样的事情。有时候顾不上她的电话，她会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久而久之我心理状态真的很差，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
虽然确实有心动的地方，但是缺点无法接受，我最终放弃了。但她始终不放手，甚至尾随追踪到我家里，我只能告诉她我没有生育能力。
咳咳，还拜托医生做了一份假的报告。”
吴大力：“那位，一定很震惊吧？”
“岂止震惊，听了之后脸和开染坊一样精彩。反正看了报告看了很久，直呼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但后来也接受了那份报告结果，走之前让我‘节哀顺变’，后来就彻底消失在我生活中了。”于库回想着那段回忆还觉得和做梦一样。
许浩：“要你做到这份上才离开也是真不容易。不过，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感觉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糕，那确实需要思考一下这段关系了。两个人可以努力为对方做出一些改变，如果无法改变，一辈子也不长，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于库深以为然：“如果不是幸福的关系，这辈子我宁愿一个人。不想勉强，不想拖拖拉拉耗下去。整个人耗得精疲力尽也没意思。”
林玫则在思索，诧异道：“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
于库叹息一声：“姑奶奶你那时候在读书，在学习，在训练。每天那么累，我拿这点事叨扰你，实在不好意思。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林玫：“对不住。”
于库：“没关系，我不想你们担心。总之最后顺利摆脱这关系了。说真的，我当时一起学徒的朋友，还想假装是我男朋友来逼退前女友。还说实在不行就打一架，谁打赢了就和我在一起。”
这话又震惊所有人。
许浩：“这打架的结果显而易见。”
肯定是那男生赢啊。
一般来说，女生力气再大和男生都是有本质的差距的。
这是生理决定的。
吴大力：“其实这个提议，不是不可以。最起码一定能赶走你女朋友。”
林玫：“这倒是。不过万一找媒体，你不就成了脚踏两只船，男女通吃的人了吗？名声可就坏了。”
于库：“我就是有这层考虑，才没有答应。而且，我工作地方附近就是电视台，她要是想去爆料，那简直易如反掌，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别到时候还没在美食节目上亮相，就已经在新闻频道家喻户晓了。不应该，不应该。”
众人哈哈大笑。
许浩道：“你的故事还真有意思。你的选择是对的。剑走偏锋，但效果很好。这就够了。”
吴大力：“这我赞同。”
林玫：“有点意思。能把你逼成这样，看来那位真不是省油的灯。”
于库她是了解的，他其实性格很好，不会随意骂人，更不打人。
而且对女朋友很大方。
不仅过年过节送礼，一般出去逛街，对方喜欢的东西一般都会满足。
算是模范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