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高强度的掘地工作,土拨鼠们累得精疲力竭。
吃过晚餐后,一只只土拨鼠并排躺在大厅地上,好好一个房间变得像是土拨鼠窝。
齐宣和杏树睡在最边上的角落处。
如今发现了可以直接离开这地方的方法,齐宣并没有贸然行动。
如果被人发现失踪,以掘天的实力想要追踪还是很快的,说不定齐宣还没能从河流上岸,就已经被找到。
事实上确实如此,齐宣才来到后院片刻,杏树就被负责后厨的土拨鼠逮了个正着……
一传十,十传百。“爱偷吃的狼公主”这个称呼,很快就传遍了土拨鼠们的耳朵。
据说,狼公主仅仅半柱香时间,就啃完了七个大玉米棒。
这消息惊呆了土拨鼠们,毕竟土拨鼠吃东西速度极快,可比起这位狼公主,依旧稍逊一筹。
短时间是没有机会了,齐宣想要离开这里,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啊!”
一只土拨鼠突然大叫起来。
“掘起,你吵什么呢!”
“忍不住了,一想起要与人类开战我就很激动,身为开道先锋,我们土拨鼠一族就要崛起了!”
“是啊,是啊,我也睡不着,要不再去挖挖吧!”
“急什么,不休息反而会影响效率,这都不懂?而且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这些人类果然如族长预料的那样唯利是图,一旦高价购买土拨鼠的消息传出,他们就主动送来了很多家族成员,帮助我们挖地道。”
“或许我们明天晚上就可以挖穿通道,提前开战!人类肯定会一败涂地。”
听着土拨鼠们的交谈声,齐宣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如今去通报消息还来不来得急。
不过就算来不及也没什么,反正只要能向官府索要一笔钱财就好了。
其他事情,与齐宣其实没什么关系。
一只土拨鼠开口道:“掘山,不如你讲个故事吧,大家都想听呢。”
“好,正好我最近又想了一个故事。”
掘山正是被齐宣在客栈劫下的那只土拨鼠。
听到要讲故事,连杏树也来了精神,从被子中伸出了脑袋,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如银月,轻轻地眨了眨。
“哼哼,今天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可不一般,名字叫做……”
“狼来了!”
土拨鼠润了润嗓子,讲起了故事。
“有一天,一个人类上山放羊,闲的没事干,他就大呼狼来了。听到他的话,人类村民们纷纷准备上山除狼,可这人却说是骗他们的,村民们生气得下山了。
第二天这个人类又以同样的方法骗去村民。
等到第三天,就算他大呼狼来了,村民们依旧以为是恶作剧,不予理睬。
然后,这个狡猾的人类竟然把羊带到附近集市上卖了!回到家,他告诉家里人说羊是被狼给叼走了。
结果,人类村民们拿上全村最好的剑,最好的刀,最好的热油。跑到狼居住的山上。乘着狼还在入睡……
一刀!!
插进了狼的肚子。
小狼哀嚎起来。可人类不放过它,砍断它的脚,戳瞎它的眼睛,把热油灌进它的耳朵里,准备活活吃掉……”
土拨鼠越讲越恐怖,语气森然,低沉得让人害怕。
“哇哇哇!痛死啦。”
杏树一下子扑进齐宣怀里,似乎把自己带入成了故事里那只小狼。
“人类好坏……呜呜呜。”杏树抱紧齐宣,眼泪汪汪地直流。
“……”
齐宣一阵无语。
之前听说土拨鼠会将故事,却没想到会讲得这么的奇葩。
“就这样,可怜的小狼被陷害、被杀死了。这个故事警醒着我们妖怪,绝对不要相信人类!一定要远离他们。”
“哗哗哗。”
土拨鼠话语刚落,大厅内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呜呜呜,可怜的狼妖。”
“可恶的人类。”
“可怜的羊……”
一时间,土拨鼠们群情激愤。
齐宣:???
这就是妖怪讲的故事?
————
一夜过去。
天还未亮,土拨鼠们就已经起床,集合去后院挖洞。
而这一次,为了加快挖洞速度,土拨鼠族长掘天也跟着大部队前往。
只留下齐宣和杏树两个人留在房间内。
虽然不知道土拨鼠族长哪里来的自信,可他似乎笃定齐宣逃不出这个院子。
果然这附近围了很多妖族吧。
可是你土拨鼠一族能够从地下行进,为什么就敢肯定我不行?
齐宣微微一笑,从小板凳上站起。
“不行!你不可以离开小板凳。”杏树冷着脸说道。
手上纹章发光,齐宣只好无奈坐下。
竟然还有这么一招……
离开时,土拨鼠族长再三交代杏树不要相信齐宣,下命令让齐宣一直待在板凳上不许动。
看着杏树一脸认真。
齐宣叫苦一般说道:“可是我我坐的时间得太长了,现在屁股好疼啊。”
“不对,你是武者,武者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喊疼的。”
杏树瞬间发现了齐宣言语中的破绽。
“我已经不会再被骗啦!”杏树自信满满道。
齐宣转变策略:“你饿了没,厨房说不定有玉米棒。”
闻言,杏树耳朵忽然竖了起来,一颤一颤,明显被说得心动了。不过紧接着又摇头道:“掘菜菜大姐挖土去了,今天没人做饭,大家准备这一次彻底挖通道路。”
再三失策,齐宣心头怒火升起。
可恶,这小狼妖竟然不傻了,变得这么难对付。
等以后抓住机会,一定要好好调教回来!
既然骗不了,齐宣干脆就不再骗她,动之以理道:“妖族要打来了,我想去报信,否则这座城池里的上百万人都会死的,必须要阻止妖族计划。”
这一次,杏树点头了:“……确实是这样,打仗很不好,不希望看见有人死掉。”
“可是如果让你去的话,妖族也一定会死掉更多妖怪的,这样也不好……”
“抱歉啦齐宣,我还是不能让你去报信。”
杏树低着头,眼中略带愧疚。
可恶,看来土拨鼠族长说了很多东西啊。
齐宣无奈叹气:“唉,算了算了,不去了,毕竟你是我的主人嘛。”
“呃……主人……?”
以前天天叫齐宣主人,如今这么一颠倒,杏树霎时红了脸,口中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
齐宣继续攻击弱点:“是啊,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不能违抗,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杏树裙下的尾巴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
——竟然兴奋了。
然后,杏树把手放到齐宣头上,尝试着、轻缓地抚摸着齐宣的头。
“诶嘿嘿……”
看见齐宣听话乖顺,杏树像是在抚摸小猫一般眯起眼睛,痴痴笑着。
“主人,我感觉好无聊,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齐宣笑容中隐藏着奸诈。
“嗯呐……”杏树傻笑着回应。
这样一来,杏树已彻底沦陷,完全没有了抵抗之力,说不定做什么都会被允许……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齐宣重新把帽子给杏树带上,遮住了她的耳朵……
片刻后。
在杏树数着1到10的间隙中,齐宣跳入水井,摸索着游入暗渠。
顺着水流而行,齐宣游了不知多久。
地底下黑不可见五指,根本无法把握方位,也不知到何时会撞上什么。
好在齐宣听觉灵敏,可以从水流声中判断障碍物,再加上武者体魄坚韧,虽然偶尔会磕磕碰碰,从结果上来说倒也相安无事。
经历了数个时辰的摸索,齐宣终于从这地下的黑暗囚笼中脱出,进入一条河流,游到岸边。
岸上行人来来往往,人声鼎沸。
有闲逛的少年,有拉车的汉子,有挑扁担的卖茶人……
芸芸众生相,匆匆世人间。
城池被破时,这里会变成怎样的地狱?
回过神,齐宣爬上岸,带起大片水花。
不少行人侧目而视,眼神古怪的看着这个落汤鸡一样的少年。
“小兄弟,你这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齐宣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往额头一侧,看向眼前之人。
运气挺好,是个穿着战甲的中年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