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宋军劫寨大获全胜
原来敌人早有防备,抽出一万人马埋伏在军营外的山坡上,预防宋军今夜偷营劫寨,若宋军来劫营,来个里外夹攻,将宋军消灭在营内。敌军见宋军果然来劫营,大队人马扑向自己的营寨,大有一口吞下这小小的百骑之势。
听到西南面山上的喊杀声,成春一惊,方知敌人早有防备,敌大队人马就要杀到,情况万分紧急,若要掉头向回冲,定会被敌人团团围住,让敌人包了饺子,他清醒地知道,现在只有勇往直前,一直向北冲杀,甩开敌人埋伏的大队人马,才能冲出敌营。
成春心里明白,只有趁敌人还来不及组织力量的混乱之机,方能迅速杀出,他指挥百骑,“弟兄们!不要慌张,跟着我,杀向北门!”
李浦和众将在米脂城外看得仔细,听得清楚,知道敌人早有防备,心说糟了!担心成春和百骑陷入重围,手下的诸将提出大军应冲杀过去,解救成春等人,李浦犹豫道:“现在情况不明,盲目出击,恐全军遭不测,待看看形势再做决定。”
敌营内,成春好似三国时长坂坡下的赵子龙,英勇无敌,他剑劈枪挑,涌上来的敌人纷纷倒地,他杀开一条血路,后面的百骑紧紧跟随,百骑一边拼杀一边摘下长弓,抽出箭壶内的箭,剥掉包裹的油布,硫磺见风起燃,箭带着火焰射向四周的帐篷,帐篷顿时起火,一阵大风刮过,风趁火势,火仗风威,哔哔啪啪的大火腾空而起,不多时,西夏北营内火势冲天,照亮了半个天!
后面追赶的伏兵和南营的士兵乱了套,本想夹击,不想黑夜之中,彼此看不清面目,自相厮杀起来,兵器碰击声喊杀声哀嚎声风火声响彻云霄!
成春带领的百骑像一条在火光中游动的长龙,一路拼杀,如入无人之境,虎贲勇士各个以一顶百,气贯长虹,杀得西夏兵不敢向前,纷纷后退,百骑小分队很快杀出北门,回到米脂城下,与大军会合。成春清点人马,一百骑兵竟无一人阵亡!举目寻视,哎呀!不好,偏偏少了黄豹,黄豹不知去向!成春急了,请示李浦道:“我那黄贤弟不知因何未归,我得杀回去寻找。”
百骑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精神抖擞,虽经半夜苦战,毫不疲惫,充满血丝的眼怒视着敌营,大有余勇未尽之势,他们英勇的壮举大大地激励了全军的斗志!李浦望望天,见天色已微明,再望望敌营,见营内火光冲天,敌人自相厮杀声未停,再瞧瞧身旁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有准备殊死一战的气势,李浦激动地感到:此时不出击,还待何时?抓住时机,决不能再犹豫了,以往的失败就是因为缩手缩脚,举棋不定。李浦高声喊道:“大侠,你一人回去寻找,不如全军一起寻找。”他回过身,喝令道,“全军听令,消灭西夏军就在今夜!杀呀!”
战鼓咚咚,喇叭嗒嗒,喊杀声猛然骤起,震天动地!两万大军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澎拜,滚滚向前,冲向敌营,转眼间,西夏营盘淹没在洪水中!
黄豹贪功,开始紧跟在成春马后,他见敌营中有一高大的帐篷,心说一定是敌主帅的大帐,我何不杀进去,将敌帅大印取来,我岂不立了奇功一件?想到此,他离开了成春的马后,不想大印没取成,反而被涌过来的敌人围住,左冲右突脱不了身。
成春一马当先又杀回了敌营,见黄豹已被敌人团团围住,正在奋力突围,敌人岂能放过他,黄豹杀得浑身是汗,身上多处受伤,战袍被血染红,眼看就不行了,见成春复又杀回,他又来了精神,大刀重又舞动起来,口里不停地喝骂:“兔崽子们!尝尝爷爷的刀法。”
成春将黄豹从重围中救出,这时后面的宋军掩杀过来,黄豹不顾伤痛,策马又一次冲向大帐,他不取来敌帅大印不罢休!
西夏军没有料到宋军复又杀回,顿时军心大乱。绥德城外接应的五千人马见主帅李浦带兵从东面杀入敌营,一声呐喊,从南面掩杀过来,东南两部在敌营内会师。宋军人人奋勇,个个当先,敌人在两面夹击下,难以招架,退潮般向西北逃去,宋兵乘胜追杀,杀得敌人狼嚎鬼叫,抱头鼠窜!
西夏军被杀死被踩死被烧死的不计其数,米脂城外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一仗,宋军杀得痛快,获得了彻底的胜利,西夏军只剩两千多人逃回了夏州。
宋军凯旋回城,这一仗,消灭敌人两万多,缴获军马近万匹,兵器器械两万多件,粮食三万余石,更可喜的是黄豹捧来了一颗敌帅大印!
成春扶着受伤的黄豹下了马,军医过来疗伤,黄豹身上腿上大小受口十余处,多亏身上的盔甲厚,多亏黄豹皮糙肉厚,才没有致命伤,他虽然身体多处受伤,可取来的敌帅大印不离身,大印用战袍包裹,挂在脖子上!
炅旺和刘来跑过来看望,见军医上药抱扎时,黄豹竟没发出一声痛叫,炅旺手挑大拇指,“黄大哥,你真是条汉子,让小弟敬佩,那天你真不该说被扎成蜂窝,说这不吉利的话,若不是炅公子及时相救,说不定真成了蜂窝。”
“去去去!你小子是夸我呢还是咒我呢?”黄豹瞪起了环眼。
“我哪敢咒你呀,我这不是紧着夸你吗?我得向你学习,可惜我的武功不如你。”
“得,得,还别说。”刘来岔开话,夸赞黄豹,“当年关公刮骨疗毒也莫过如此。”
黄豹道:“哎!刘老伯的话我爱听。”
引得成春哈哈笑了起来,笑罢,夸赞黄豹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黄贤弟今天可立了大功了,你们看。”说着,成春打开了包裹,沾满血迹的战袍里现出一颗敌帅大印!大印的印章两寸见方,半寸厚,印柄上是雄狮图腾像,整个大印铜质鎏金,闪闪发光。
大家一片惊呼,这时李浦带领几位卫兵赶来,成春将敌帅大印高高举起,“李将军,这是我黄贤弟昨夜为何迟迟未归,原来他取来了敌帅大印,现呈上。”
李浦喜出望外,接过大印,“黄壮士此次也立了奇功一件,我要表奏皇上,重重赏你!”
黄豹浑身缠满了绷带,他向李浦一揖,学着成春的样子,谦逊道:“哎呀!李将军,我只不过尽了我应尽的责任,保家卫国,凡大宋子民人人有责,请李将军不要为我请功。”
“呀喝!”炅旺笑道:“没想到,黄大哥也学会了谦虚,了不起,了不起!”
“去去去!”黄豹又一瞪眼,斥道:“怎么?我就不该谦虚?你还想谦虚呢,可谦虚不起来呀,你没有可谦虚的事情。”
“得得得,我不如你有本事,有功劳,你别冲我瞪牛眼行不?”炅旺自知本事不如黄豹,退到人群里,一缩脖,不言语了。
引得成春和众人一阵大笑,李浦忍俊不住,也笑了。大宋的军营里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庆祝胜利的酒香飘满绥德和米脂地区!
胜利的捷报,流星快马奏报京城。
李浦召见成春和黄豹,“你二人的丰功伟绩已随着捷报传到京城,我想,不日就会传回嘉奖令,请二位住在军营,养伤歇息,敬候佳音。”
成春道:“我们寻人路过此地,只是帮了一点小忙,李将军过夸过奖了,让我成春实在难以接受。”
黄豹看了一眼成春,想要说话,成春点头,黄豹开口道:“我只不过立了点小小的功劳,我这是立功……”他险些说漏了嘴,说出赎罪二字,他结巴了一下,说出“为了大宋,为了皇上,哦,我要是不受伤,我们马上告辞,待伤好些,我们就走,我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若非要给个功劳,就报到济州府炅家……”
李浦道:“哎!二人如此大量,不争功抢利,让我佩服之至!”他话一转,“炅大侠,我已说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圣上的嘉奖颁布下来,对大侠封官,大侠是否愿意助我一同戎守边关,再立新功。”
成春深施一礼,“请李将军原谅,将军挽留我,是想栽培我,乃是对我最大的信任,也是我本人的最大荣耀,可我家有老母还有弱妻,我只兄弟一人,大丈夫国应尽忠,家应尽孝,我得尽孝堂前为先,忠孝实难两全,请将军恕我难以从命。”
李浦叹道:“可惜大侠这身绝世的功夫,如此岂不糟蹋殆尽?”
成春又一揖:“为国尽忠不在一时一地,待日后,若边关再吃紧,我一定前来从戎,只是现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妻,实难从命,另外我眼下还有许多琐事缠身,尚未了结。”
李浦一怔,“请问大侠有何琐事缠身?敬请言明,我将鼎力相助,帮助解决。”
正是:事到高兴时要转;言至快意处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