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龙被击倒，宝石树被砍伐，危险的中层难得出现了安全的区域。
起码在环境修复之前，不用担心怪物的侵扰。
几人决定就地扎营，在24层休整一番后再前往第二十七层。
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不知是不是受了白泷讨伐树龙的刺激，亚莉榭等人再次向查尔多发起了请教。
结果自不必多说，即使是走到末路的霸者也不是现在的她们能够抗衡的。
被狠狠教训了一通。
入夜，帐篷外。
白泷坐在树根形成的台阶上，盘算着这次的收获。
俄顷，身后传来战靴踩踏的声音。
“查多大叔，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你不也没睡吗。”
霸者解下头盔，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我要守夜啊。”
由于战斗法师的冥想法，此时的白泷并不是非常需要睡眠。
庞大的身躯在白泷旁边坐下，带起微微的摇晃。
“还真是个别扭的小鬼。不放心我就直接说呗。”
“这话出自你口可真让人伤心，查多。不对，原宙斯眷族干部，曾经讨伐了贝希摩斯的大豪杰，暴食的查尔多。”
“你果然猜出来了啊。”
“这只能怪你们太随意了。”白泷耸耸肩：“候补候补的叫个不停。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和你一伙的吧。”
“说吧，您跟着我们到底是想干嘛？难不成是善心大发，准备把宙斯眷族的遗产都送给我吗？”
“宙斯眷族可没有什么遗产，”查尔多笑得很开心：“如果真有的话，大抵也就是老爷子的风月街品鉴指南了，不过我不觉得你需要那种东西。”
“啧，那就没意思了。有什么话就快说。”
白泷撇撇嘴，没了聊天的兴致。
“别这样啊。”
戴着铠甲的大手按在白泷脑袋上，沉重的力道让他脖子沉下去不少。
“我可是想见你很久了，候补。”
“现在你见到了，所以呢。”
“你，是个比我想的还要别扭的人呢。”
“哈？”
“畏惧危险，讨厌伤痛，害怕死亡，却始终不肯停下冒险的旅途。候补，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家伙。”
白泷的表情僵住了，接着转化为厌恶：“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挑别人的心理创伤吗？”
“抱歉，老头子可从来没教过我那些东西。”
查尔多放声大笑：“你知道吗？在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这小子并不是什么英雄，仅仅只是一只刺猬而已。
一只胆小的刺猬，为了自己的安全不断打磨着身上的尖刺，哪怕外表可爱，真去触碰只会被扎得满手血。”
白泷沉默。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家伙。”他咕嚷了一句。
哪怕已经转生，曾经的噩梦依旧如影随形。
有时候，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在病床上哀嚎的自己。
周围消毒水的气味溢满鼻腔，让人近乎窒息。
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只能默数着，等待生命走到尽头。
那是可以把人溺死的绝望。
他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
某种意义上来说，查尔多的情况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
“但，”
查尔多忽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害怕并没有错，胆小也无可厚非。正是因为痛苦刻骨铭心，所以才会更加努力地追逐美好。”
“候补，你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错，放心大胆地走下去吧。”
“......”
“你知不知道，”白泷幽幽开口：“往往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死得很快，要么是作为后辈的踏脚石，要么就是后辈的替死鬼。”
“所以你想把我变成你的踏脚石？”
“我没那种想法。”
白泷摇摇头：“你或许会变成某个人的养料，但那个人不该是我。刺猬可是吃素的啊。
对了，问你一件事。”
“嗯？”
“你知道，堕落仙精吗？”
气氛陡然沉默。
查尔多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惊讶的情绪。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见过堕落仙精吗？”
堕落仙精，隐藏于地下城深处的强大存在。
其本体吞噬了数只古代大仙精，疑似和路人女主的老妈有某种联系。
根据推测，其本体实力很有可能不弱于黑龙。
货真价实的超级炸弹，一个不小心，整个欧拉丽都会被炸上天。
如果连宙斯赫拉眷族都没见过的话，那只能说明，那玩意儿的本体是在比71层还要深的超深层。
“候补，你没有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回，轮到查尔多沉默了。
堕落仙精，这四个字给他带来的震撼可不比当初的独眼黑龙来的小，甚至还要更多。
仙精是神的分身，神的宠儿，在神话时代之前，曾被诸神派往下界帮助人类。
在人类记载的历史上，所谓仙精，往往与英雄成对出现，是希望的象征。
而如今从白泷嘴里蹦出堕落仙精这几个字，不亚于他说自己其实是神明转世。
他不觉得白泷在骗他，但恰恰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惊悚。
仙精也会堕落，那是不是说曾经古代的大英雄也会陷入癫狂？
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查尔多疑惑开口：“就算真有堕落仙精的存在，以现在我的状态，也是无能为力。”
“不，你可以的。”
白泷的表情变得严肃，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玻璃瓶：“你的毒，我有办法。”
贝希摩斯的毒确实很可怕没错，但很抱歉，雷米的援助连狄瑞吉的毒都能解，区区贝希摩斯又能算得了什么？
PS：写这章的时候，作者想起了曾经的一个病人，肺癌，跳楼了。
那个人很开朗，但，只能说死亡的折磨真的比很多人想的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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