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醒了

出来得了不少好东西,傅离是满意的。

她把陌刀和灵剑收进储物袋,夙檀和妄月两个剩半口气的大活人就只能让纸人抬着走。

出发前,她看着夙檀身上的大口子和妄月胸口的大窟窿,找出几片布给两人胡乱地缠了几圈。

她是怕走着走着他们一不小心裂开了,字面意义上的裂成两半。

收拾妥当后,再一人给他们施了个障眼法,遮住真实容貌,傅离才出发离开往青山村赶回去。

回去没有来的时候走得快,夙檀和妄月拖慢了她的行程,到村里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村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活动。

凡人胆子小,一丁点动静都能吓得他们夜不能寐,更别说这次闹了整整五天。

傅离住的地方不大,两间房,外加用篱笆圈出的一个小院子。

院中除了一口水井外,光秃秃的再没其他东西。

看起来寒酸简陋跟村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

傅离不是个讲究人,两件屋住她绰绰有余。

只是现在多了两个,就不大够。

傅离解下小竹篓挂在房檐下的挂钩上,推开门进了屋中。

结果一进去,看到里面的床,她瞌睡一下上来了。

这下她哪儿还记得有两个倒霉鬼没地方睡呢。

直接把人扔院子里,自己倒躺下了。

反正在外面睡一夜,死不了。

还在昏迷中的二人,就这样没个安置可怜兮兮地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

傅离这一睡,睡得舒坦畅快,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睁眼。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边打哈欠,边坐起来。

傅离睡得脑子有点木,一时间呆坐在那儿双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了会儿楞,她慢慢清醒过来,才理顺头发披上衣服往外走。

一打开门,明亮的太阳光照在身上,傅离本能地闭上一只眼,用手遮了遮。

太阳照得人太舒服了,傅离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说:

“你们干什么呢?”

小院的篱笆外围了一圈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全是青山村的村民,勉强算傅离的邻居。

他们已经等了她好半天了,此时终于见到她人一个个惊喜不已。

“阿离姑娘,昨晚上没打雷。”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眼巴巴地开口说。

傅离从堂屋里拖出把椅子放在门口坐下,懒洋洋地说:

“嗯,我睡得挺香的。”

篱笆外的人很多,可除了那老头外,没人开口,都安静地听着他和傅离的对话。

“今天早上也没打。”

傅离的余光瞥见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的两人,忽然意识到,她的房子是不是该扩建了。

一边计划着该怎么建要起几间屋,一边漫不经心地回老汉的话:

“下雨才打雷,今天又没下雨,青天白日的打什么雷!”

老汉一听这话,顿时领悟了傅离的意思,他忙问:

“今后都不打雷了?”

傅离:“季节对了,下雨不得打雷?”

“对对对,下雨打雷,下雨要打雷。”

他听懂了,有人没听懂,但老头已经跟傅离告辞,招呼着人回去。

老头小声地冲身旁的人说:

“阿离姑娘的意思是麻烦已经解决了,大家不用担心,都回去吧。

田里的活耽搁了好几天,快回去收拾收拾下田。”

傅离也听见了老头的话,忍不住乐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这老头,到底从哪儿听出她话里有这个意思的。

老头姓孙,是青山村的村长。青山村大半的人都姓孙,孙老头年轻时跟一个秀才学过几年,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那群老头中最有文化的一个,所以推举他当了村长。

孙老头自诩有学问,人也挺有意思的,有话从来不直接问,非要拐弯抹角,遮遮掩掩的,她随便应付两句,老头就一脸恍然大悟,听明白的表情。

更离谱的是,偏偏他还真能明白傅离的意思。

即便有时候傅离自己都弄不清楚她说什么了。

老头领着村里一大帮人走了,故意落后的一个大娘,伸长脑袋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才走。

她妯娌等了她一下,问:

“你看什么呢看?”

大娘压低声音说到:“阿离姑娘院子里的那两个男人。”

她妯娌:“你看阿离姑娘的男人做什么?”

大娘往后看了看,见傅离没注意到这边才说:

“不是我要看,是季老三。”

她妯娌一听这话,立刻明白过来了。

季老三是他们村里的一个奇人,一门心思地想给阿离姑娘做上门女婿。

为了在阿离姑娘面前得个好,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把城里女人那套套在自己身上,口口声声要当个贤夫。

早几年还在村里时,就跟着女人们学女红做饭,没事就跑到这边来给阿离姑娘做饭洗衣,缝补衣物,打扫卫生。

后来知道阿离姑娘好那口吃,又带着全部家当去城里当学厨,就为了练个好手艺。

这一去学了好几年,得空就回来抱一大堆吃的给阿离姑娘送去。

要她说,季老三长得好,又学了一门手艺,老老实实的找个好姑娘,什么样的找不到,偏要找上阿离姑娘。

阿离姑娘那是他们凡人能攀上的吗?

这件事村里的明白人都不看好,但也有脑子糊涂的觉得有戏,明里暗里地帮季老三。

大娘就是脑子糊涂的那个,她妯娌便是那明白人。

“那两个看着不像活人,说不准阿离姑娘捡回来有其他用处,你可别惹事。”

她妯娌警告她。

大娘才不听,说:“什么不像活人,我看人还喘着气呢。”

说着她上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长得不比季老三差。

季老三不是老说什么水,什么得月的。这月要是被别人给拿了,季老三不得寻死啊。

这事我得托人给他带个信。”

大娘说完,不等妯娌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

……

屋门口的人都散干净了,傅离开始处理夙檀和妄月的事。

她先放出几个纸人,把另一间书房清理出来,又拼出两个硬邦邦的木板床,然后才把二人抬进去。

说实话,刚才在外面还不觉得,现在进屋躺在床上,傅离是越看越觉得,她这捡回来的,怕不是两具尸体吧。

这姿势也忒安详了。

她啧了一声,上手把两人交叠在胸口的手放在两边,然后拿胭脂在他们惨白的脸上涂了红,最后手动把嘴角往上一提。

完美!

傅离满意了。

夙檀和妄月从姿势到表情都让傅离看着顺眼以后,她挽了挽袖子,开始干另外的事。

“出去,把门看好。”

她对屋里的纸人吩咐道。

纸人整齐划一地出了房门,随后关上。

傅离摸出一早准备好的小刀,对准手指划开皮肤,血珠子一下涌了出来。

面对指尖争前恐后涌出的血,她神色冷漠,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而流出来的血仿佛有了指引一般,一滴滴飞起悬在半空。

傅离忽然抬手,以灵力为牵引,用血做墨,在半空中画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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