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鲜食材和厨子

第二天下午,顺兴郡王和庆昌郡王回复同意城外搭台见面的公文送来,宁江侯促狭的让把他们两人底裤包起来,交给来人带回:“这是本侯礼物,让郡王单独观看。”

在江湖客手上丢过官印和令箭的宁江侯,重新面上有光,把不光彩的一页掀过。

......

四平侯带着一个万人队,护送自己和虞存前往广阳城,看着两边让路的二郡王兵马,他们凝重如水,四平侯却颇有兴致的点头招呼:“不错不错,你们看着就是好兵。”

虞存也是面带微笑,向左右招手。

看上去,还像太平岁月。

而事实上,顺兴郡王和庆昌郡王不擅自发兵的话,确实还是太平岁月。

边城没有乱,挡得住外敌,在内陆起来任何厮杀,皆是自己打自己。

二郡王的将士们见到这一幕,在背后起来窃窃私语。

当兵的以服从为主旨,但为什么打?到今天来看莫名其妙。

一天过去,因为他们需要摆出好的态度,并且让路过的地方看见,走的较慢,夜晚也要赶路,四平侯发挥出他平时锻炼的水平,在马上睡觉,虞存这一回带来三辆马车,他回车上睡觉。

一员副将走近四平侯,轻声和他说话:“咱们去和二郡王喝酒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和他们喝酒,还不如和狗喝。”四平侯瞬间不悦,生气的睁开眼睛,困意下去一半,故而更加生气。

副将挺直身躯:“是!”

再缩了缩,继续小声道:“可是虞夫子平时不像贪图享受的人,和咱们住几个月,他就愿意吃大锅饭。这一回,马车里带着新鲜食材,还有两个厨子。”

四平侯翻眼他:“你怎么知道是新鲜食材,又是厨子?”

“我闻见味了。末将是狗鼻子,小时候家里穷,往野地里寻吃的,野菜野果一闻一个准,有时候野兔野鸡的窝,风向准时我也能闻见。厨子全白胖,我看见马车里的人了。”

四平侯心想你都看见,我还能看不见吗?

有时候话要放在肚子里,不要全说出来。

虞存和他们在一起守城,确实不贪图享受,有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他爱喝一口好茶,自己带的有,四平侯又送他一些,他请四平侯吃茶,亲口说出有茶他就不挑剔。

又说居官饮食讲究,回家教书也饮食讲究,有机会吃几口杂粮,倒觉得对胃口。

四平侯知道他半开玩笑,反正就是不用为他单独做饭的意思。

虞存收到太平送信时,就让人从虞城家里赶来马车,随车带来厨子,四平侯这些日子脑筋动得飞快,在这飞快转动里,一闪念间就猜出来,他不需要问。

广阳城下应该有位娇姑娘,而祖孙相见以后,虞五的身份将水落石出。

四平侯迫不及待想看的,是虞五雷七有没有相看两对眼,或者相处久了生情意,没有情意生出欣赏也可以,反正不能什么也没有。

再就是,郑重把雷七送到虞夫子面前,让夫子多生好感,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这就是差点在谣言里登基的新帝雷风起。

那场面一定很好看,一定把夫子吓一跳......四平侯想着想着,自己能笑出来。

他才不管虞存带什么呢,哪怕带几马车的胭脂水粉,那也不错。

对狗鼻子副将板起脸:“带再多食材也没你的,还有,我肯定不和两个狗贼坐下喝酒,虞夫子身份不同,考虑不同,方法不同,他要怎么样,我管不了。”

“是。”

副将又在马上一挺身躯,可是他的话还是没有说完,下面几句才是他的真意思。

“郡王不原谅他们,末将就放心了。”

四平侯听听话风不对:“你和他们有仇吗?”

副将自己刚说过,他是个穷出身,不是四平侯小看他,他不可能和二郡王有过大的仇气,而此前的太平岁月里,二郡王除去拥兵自重的名声以外,再就是暗积粮草,残害百姓的事情倒没有,毕竟百姓是兵源。

这一回围困广阳城,是两家破釜沉舟的做法,强拉百姓,毁掉房屋,逼迫当兵,是两家准备称帝的决心。

四平侯奇怪:“你到我这里当兵有十几年,没听你说过和谁有仇?”

狗鼻子副将平时除去训练就认得吃。

副将苦大仇深的回话:“原本没仇,如今有了。我姑嫁到广阳城附近,我小时候她很疼我。上回郡王夜袭,我没跟上,就央求跟您出战的人,如果到二道泉的地方,帮我看看我姑家有没有被抢。没被抢,就是她家自己逃走,被抢过,我表弟现在肯定在二郡王的军营里当兵,说不好我和表弟要刀对刀枪对枪的遇到。”

他抽抽鼻子,红了眼圈:“郡王您想,这不是仇是什么?”

四平侯哑了嗓子。

他那晚后来兵马较多,把经过的村庄都看了看,本想找出几个躲藏的百姓带走,也方便问广阳城下详细地形,等到打起来的时候就能用上。

村后干涸的暗沟,落叶挡住的泥坑,这些都能埋伏时使用。

虽不记得二道泉村子有没有问过,可是根据副将说的他姑家离广阳城近,那十有八九被抢。

二郡王从自己地界上发兵,扩大的包围圈最后围到广阳,离广阳城越近,越不容易逃跑。

四平侯嗓音放缓:“没出息,当兵不许哭鼻子。再说虞夫子这不是亲自前往去和两个狗贼谈判,夫子对我说,不打最好,打来打去伤的全是自己人。”

“就是这样。”副将着急道:“要不是知道您不会答应,我都想下马和这周围的兄弟们说说,有几个人说话我听见是乡亲,肯定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们为谁打,又不是打敌人。我们怎么可能是敌人?”

四平侯见他激动,拿出更加安抚的口吻:“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声些,具体怎么样,以我军令行事。如果真的需要打,”

“我听侯爷的。”副将立即道,只是嗓音带着颤声。

四平侯心头也由不得的一颤,无话可说的他摆摆手,让这狗鼻子退下去,还自己清静。

月色宁静,有这么一席谈话,四平侯睡意皆无。

商谈的想法出自虞五,这点从虞夫子那里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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