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娘子军们凭着一场戏剧般的欲擒故纵,只用了半日功夫,便不费一兵一卒成功打入了敌营。
吴观那边则陷入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根据他们观察,盘踞在老牛岭的山匪虽战力不及自家的将士,但对方熟悉地形,且这一片的地势皆是易守难攻。
若是强攻上去,他们也定能拿下此处,但要付出的人力与物力却远远超出预期,显然得不偿失。
毕竟他这次出来是预备磨炼新兵的,可不是来送死的。
“军师,娘子军那头传来的消息,说是老牛岭上有上千人,让我们务必注意,莫要中了埋伏。”
王勉匆匆跑了过来,拿着一张字条眉心紧蹙,“她们如何打探的消息?我们蹲了整整一夜,最多也只见里头出来过七八百人。”
吴观也拧了拧眉心,“夫人智谋过人,她能来提醒,想必对方甚是棘手。”
强攻不值当,可智取又谈何容易。
从昨夜到今晨,他已在脑中思索过诸多办法,却始终找不出一个最好的。
不论如何,出兵强攻似乎都是必要的手段。
吴观看向不远处的老牛岭,心中深觉滑稽。
他们千辛万苦日日操练出来的将士,难道要用在攻打这些个不入流的山匪上?
“军师,那些山匪今儿个弄啥嘞?咋那么香?我都闻饿了。”王勉突然耸了耸鼻子,满脸陶醉。
“饿了?”
吴观眸光沉沉,看向老牛岭上冒起的阵阵炊烟,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王勉,将人分为五队,三队分开往各路上前偷袭,剩余的两百人,趁乱从后山上去,烧粮仓;待山匪乱作一团,再与前对合合拢绞杀。”
“是。”
……
黄昏时刻,晦暗不明的天幕染上了大片黑红交加的晚霞,如同风雨欲来。
因着今日收获颇丰,大当家的还张罗着要娶个压寨夫人,山匪们一早便乐开了花,个个都被这股浓郁的酒香给勾了出来。
江宁珂微笑着站在一侧,放声道:“诸位,日后我们这些人就承蒙照顾了!”
“还有这些好酒,也不必留着,今日便开了吧,让我们一同举杯畅饮!不醉不归!”
“好!好!好!”
山匪们显然被她这般豪爽的架势给唬住了,立即抱起酒坛子,一个个都附和了起来。
“这压寨夫人果真豪爽!”
“好酒!好酒啊!”
已经有迫不及待的山匪拔开了酒塞,对着坛口咕嘟咕嘟地倒了起来。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布满全场,瞬间勾起了所有人肚子里的酒虫,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抢过酒坛,往自己口中倒去。
江宁珂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大口大口饮酒,唇角逐渐染上真实的笑意。
喝吧,多喝些,一会儿才能死得更舒服。
此处确实聚了有近千人,虽然瞧着个个都在笑,可他们却始终刀剑不离手,连隐在暗处的暗哨也在警惕地盯着她们。
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随手接过大当家的递过来的酒坛,笑着开了封口,十分自然地往口中灌去。
娘子军们也抱起酒坛子饮了几口,看起来一片轻松和乐。
见她们并未有什么异常,大当家的才放松了浑身绷紧的肌肉,笑呵呵地往口中倒酒。
很快,一盘盘算不上精致却很是美味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演了一天的戏,江宁珂也不耐烦再应付这些人,只做出一副很是饥饿的模样,只顾埋头用饭。
不想大当家的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却奇异地生出了几分信任。
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如何会吃得这般轻松,早就来千方百计地同他套话了,又怎会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
江宁珂浑然不知,犹自努力干饭,为了一会儿能有力气好好杀人。
在此期间,她见到了一个山匪急急跑来,在大当家的耳际说了几句什么,又被挥挥手让退下了。
与他一起走的,还有在场三分之一的山匪。
由于周边太过吵嚷,她只听到了“偷袭、贼子”等字样,心知是吴观他们要打上来了。
“小娘子,咱们婚房已经布置好了,那些聘礼我也已经放在了新房里,你看此处也甚是无趣,不若随我回房一看……”
山匪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猥琐的笑声,其中不乏有人将龌龊的目光不断流连在江宁珂的身上,如一条条黏稠的水蛭,令人恶寒。
“咱们寨主这是等不及了!小娘子快去吧!哈哈哈哈!”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缓缓落了下去,为模糊不清的大地笼上了一层暗影。
江宁珂借着转身的空档,朝芜娘使了个眼色。
准备收网。
芜娘立刻会意,便有几个娘子军装作要解手的模样,慢慢往林子里走去。
此次动手,最先要解决的,便是隐在暗处的暗哨,好在借望远镜的光,她们早已将这些人的位置摸了个一清二楚。
随着江宁珂与大当家的离去,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后头紧闭着的房门,突然闹哄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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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布置得焕然一新的房内,江宁珂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魁梧男人,缓缓扬起了唇角。
“如何?这些可都是我们寨中难得一见的宝物,全都给你做聘礼,满意了吧?你放心,做我的女人,定不会让你吃苦。”
江宁珂似笑非笑地回过身,朝他招了招手,“大当家的,你过来,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只是先前人太多,我不好意思说。”
“何事?”
大当家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俏生生地立在那儿,转而又色欲上了心头,“原来你喜欢这些花样,别急,我这就来了!”
十、九、八、七……江宁珂在心中默默倒数。
三、二、一,倒!
下一瞬,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突然“咚”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意识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