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过郎中问明情况,叹口气道:“鸳鸯,你将璃哥儿唤来,老婆子要见一见。”鸳鸯应是,转身离去。
时间不长,贾璃来到荣庆堂,进了院子穿过垂拱门走上抄手游廊,两旁站立不少穿红着绿的小丫头正好奇的打量贾璃,走廊上的鹦鹉不时还叫上两声。
来到正屋,只见一位身着暗色万字对襟袄,头戴灰色青花折枝抹额的银发老太太坐在主位,心知这便是荣国府老封君贾史氏,于是躬身道:“孙儿,贾璃见过老祖宗。”
贾璃因为融合黑龙血脉,如今也不像原先那般瘦弱,到是唇红齿白十分俊俏,年纪虽小却也有一番气势。
贾母上下打量贾璃一番一阵惊讶,没想到贾璃竟然长的这般好看,看着面无表情的贾璃叹道:“璃哥儿,你心中可是有恨?”
贾璃闻言面色平淡道:“怨恨自然是有,若说没恨老祖宗也是不信的,不过孙儿也知道当初若没老祖宗,孙儿也活不到如今,所以孙儿没怨老祖宗。”
贾母闻言心中一宽道:“能明白这些你就是个好的,作为大家子你当知道有些事也是不得不为之,你是甚么时候好的?”
贾璃对贾母的说辞不置可否,不过还是一脸淡然道:“昨日,不过这些年的事情到还记得。”
贾母暗道难怪,原来是以前的事都记得,不然也不会言语这么清晰,叹道:“当年之事虽说家里对不住你,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能明白么?”
贾璃闻言嘴角一抽道:“孙儿明白归明白,可心里还是有恨,生而不养是个甚么道理?”
贾母闻言温声道:“你父虽对你无情,可毕竟是你生身之父,心里可不能太过怨怼,说到底是贾家养育了你。”
贾璃正色道:“老祖宗,孙儿不信孙儿的处境他不知情,父不慈安知子不孝,以后他不来招惹我,我绝不去寻他的麻烦,省的相看两厌倦。”
贾母明白贾璃的意思,不过对于贾璃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还能将赦儿如何?
贾璃心中有恨她能理解,可贾璃如此说也太不知进退了,这让贾母心中不喜,毕竟贾赦是她的亲子,于是沉声道:“璃哥儿,你要知道父为子纲的道理,不过念在你大病刚好,老婆子就不追究了。”
见贾璃不为所动,心道以后你吃亏就明白了,于是继续道:“如今你已经恢复正常,还是搬出那院子才是,老婆子在给你调配使唤丫头。”
贾璃闻言心里一动,红楼中的俏丫鬟他早想见见,不过他还是不想过早的进入邢王二人的视野。
于是道:“老祖宗,孙儿的脑疾还未痊愈,还是不搬的好,等孙儿大好在搬出来也不迟,至于使唤丫头到是可以给孙儿两个,毕竟孙儿那就萍姨一个,也太辛苦一些。”
贾母想想贾璃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搬出来再恢复以前的样子那可真闹大笑话了。于是笑骂道:“你口气不小,还两个丫头,你当老婆子调教一个丫头那般容易?罢了,就给你一个吧。”
转头对鸳鸯道:“将她们唤出来,让你三爷挑一个带回去。”
不一会儿,堂下站立两排丫头,每一个都十分标志,其中以鸳鸯与另一个身材高挑的最为出众,贾璃一眼就认出那个丫头,明明就是晴雯嘛。
贾璃伸手一指道:“老祖宗,孙儿就要她!”
贾母见了笑道:“你到是有眼力,这丫头是赖家孝敬老婆子的,原本想着调教好给宝玉,既然你看上,那你就带家去吧。”
贾璃忍住心里的欢喜,道:“孙儿谢过老祖宗,不过老祖宗可要记得还欠我一个丫头。”
贾母不由生生气笑骂道:“你个猢狲别在惦记老婆子这点子家当,快快离了我这地儿。”
贾璃闻言躬身道:“那孙儿就告退了。”贾璃知道晴雯可是众丫鬟之首。
原著中,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有十二金钗正册,还有十二金钗副册,又十二金钗副册,晴雯便是又十二金钗副册之首。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清公子空牵念,这就是晴雯的判词。
可见晴雯的颜色手艺在荣国府一众丫鬟中是出挑的,虽脾气火爆可却洁身自爱,只不过所托非人罢了。
当贾璃带着晴雯离去后,贾母脸上恢复平静,贾母之所以厚待贾璃也是有目的的。
如今贾家家世早不如从前,两个儿子没一个上进的只知贪图享乐,大儿子袭爵却是贪花好色的,就知道娶小老婆,二儿子到是敦厚端方喜爱读书,老国公临去上了遗折,在工部某了一个主事,如今已经是工部从五品员外郎了。
作为母亲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贾赦不成器,贾政虽说在外人面前敦厚端方却也不尽然,若是真是如此,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住进荣禧堂偏院。
若说喜爱读书,可几次下场却名落孙山,算不上有才,所谓的喜爱读书不过是迎逢老国公罢了。
当年老国公在世时曾问两人可愿入军中历练,两人皆是不愿往,最后老国公无奈心想往后天下太平转换成书香门第也无不可。
可贾代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个勋贵人家,手中没有兵权,那还叫勋贵人家么?
贾母深知当年丈夫也是无奈之举,这也是丈夫在世时,为何给贾赦娶了当朝太傅之女,给女儿选了亲族不旺的林家。
可见丈夫走时多么担忧贾家,若不是当年忠义亲王之事,宁府牵扯太深,她又何必压着赦儿,让政儿当家。
后来老二家的生出一个衔玉的孩子,她知道此事不能瞒着天家,不然恐怕贾家马上就会大祸临头,这才命人大街小巷呼唤宝玉之名。
又将这孩子抱在自己身边教养,怕天家惦记便将宝玉与女孩养在一起,在加上抓周闹的笑话,这才让贾母喘了一口气。
时间一长,对宝玉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自己又有愧于他,所以宠的没边。
大房嫡长子贾瑚早夭,如今只有嫡次子贾琏庶子贾琮,贾琏不喜读书如今在帮着政儿打理外事,琮哥儿也是个不上进的。
二房嫡长子贾珠病逝,留下妻子李纨幼子贾兰。
除去嫡次子宝玉,还有庶子贾环,贾环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不仅小气手脚也不干净,跟他那个姨娘赵丫头一个样。
如今大房庶子贾璃恢复正常,看着到是个懂事的,或许将来能出息也未可知,这才是贾母优待贾璃的原因。
贾璃带着晴雯出了荣庆堂,穿过抄手游廊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晴雯并不知这个三爷是甚么人,如今老太太将她给了三爷,也不知是福是祸。
晴雯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被赖嬷嬷送到荣国府有一段时间了,自是知道荣国府最受宠的是宝二爷,原本以为自己会分到宝二爷房里,没曾想却被老太太送给眼前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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