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于世俗的时间感知,体内蕴藏内核,似乎藏纳一方空间,只可惜开发有限,手法粗糙,没有章法……”
造化天尊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的微小生命,脚下匍匐着无数如他一般的尸骨,而他却是面色平淡的用残破的忘忧剑刃剖开了他的微小躯壳,解析这微小生灵的一切潜力。
“时间和空间的赐福与诅咒么,倒是难得,两个无趣的家伙也能整些粗浅的活计,倒是难为他俩了。”
造化天尊笑的莫名,而他的手却是分毫未曾停下。
“血液交替快了寻常凡俗三倍,应是适应自身的十倍时感,肉身普遍细小,血液排异性低浅,相反的包容性极强,强的可怕。”
微微用剑身割开自己的皮肤放出一点血液,提除了其中绝大部分根源之力,只留下血液根本,却见眼前的微小生命自打吸收了造化天尊的血液后,形态在逐渐改变,他的伤口在愈合,气息也在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天尊,这好像是生命课题所掌握的核心成果之一吧。”
一旁见证的阴燔萱看着理想国度的生灵近乎恐怖的兼容能力,顿时就明白,这份适应力的来源出处。
“是啊,怎么,有问题吗?”
造化天尊遥望天上的理想国,却是语带戏谑。
“只是好奇,天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阴燔萱亦是遥望着理想国,却是回忆起每个纪元的点滴,对于天上的理想国带着一丝疑惑。
“忆悼之死,我遇逝我。”
造化天尊一把捏碎了手中细小生物的头颅,待其鲜血飞溅之际,却是让其在空中幻灭,而此刻的他语气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似是不愿多做解释。
“逝我?是年少时的天尊吗?”
阴燔萱神色一凛,语气带着一丝忌惮。
“是老去的我,亦或是老去的忘秋,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他口中得知了理想国,这很重要。”
摆弄着手中残破的忘忧剑,看着它一点点化作尘屑,造化天尊摇头不已。
“这什么破剑,给我用简直是埋汰手,史上最弱的剑器,没有之一。”
看着手上的扶桑剑柄和早已碎成尘屑的忘忧剑身,造化天尊的语气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嫌弃。
“你当着我的面明抢,抢东西到你这份上还这么有理,就不害臊吗?”
一扇空门启闭,门内的谪仙遗尘踏足此间,而此刻的他手持笔纸,面目却是泛着一丝冷色。
“有一说一,还真不害臊,毕竟忘秋不再,青莲不显,你我胜负也就四六之间,我六你四。”
随手掷剑柄,造化天尊站在原地,满不在乎的说道,显然此刻的他没有多少杀机。
“遥远的理想之国,如朝生夕死的蜉蝣一朝闻道,其中岁月如刀,多少天骄一夕白发,化为冢骨,铭悼的悼亡者,盛世将临,准备好为大世天骄收尸了吗?”
造化天尊看着破碎的天幕,指了指天上近乎虚妄的国度,嘴里的话语却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呵,早在三千载前,我与忆悼刻下那方碑文时就准备好了,只是未曾想到你竟会晚了三千载降临此方,按理来说,只要观测既是合理,哪怕亘横久远,凭着灵媒,你也应该降临才对。”
遗尘微咬牙关,对于眼前的这位过早劈裂天幕的造化天尊却是无奈,但还是说出了实情。
“灵媒?你以为灵媒最为重要的本质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承载,比起你刻凿的石碑,忆悼不就是我最好的灵媒吗?是啊,我可不就是降临了吗,只是一个想法的降临,但我可是尽我所能帮你们了,虽然依旧无济于事,但我当时可就在你边上呢,毫不避讳的说,你每一个纪元的穿行,我可都是在场见证的。”
造化天尊面色恬静,却是毫不避讳的告知了当时的些许情况。
而闻听其言的遗尘眸色也是彻底阴沉了。
“为什么只是一个想法,我想要问个明白?”
忆及当年,遗尘依旧不解居多。
“第四十一个天有你想要的答案,该告诉你们的,即便身为腐朽,我依旧没有保留,不该告诉你们的,一个也别想知道,第四十个雨夜了,在知道想要的答案前,可别死了。”
“诸位,努力挣扎到最后吧,若干年后,兴许就没有诸位了。”
临行之前,造化回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一一记下他们的面孔后,却是兴趣寥寥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年少的忘秋都没有来,此刻的他罕见的觉得有点无趣了。
“就这么走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线,却是让造化脚步微顿。
只见身着白裙的太素一手执秋骊,却是站在了造化的身后,而太素的身旁却是跟着刚刚随太素而来的樵夫。
“有趣,看来多待一会也不是不行。”
造化嘴角上扬,却是环抱双手,悠悠转身。
“有趣,同根同源,却是不同天资,这份天资,让我都有了压力。”
一旁的阴燔萱煞有介事的看着拿着秋骊的白衣太素,又是看了一眼身着红衣华服的太素,却是暗自称奇。
“你怎么来了?不是执意要在云梦等人吗?”
红衣太素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女子,却是泛着冷意的问起。
“是这把剑让我来的,她跟我说,我的朋友就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白衣太素瞥了红衣太素,却还是做出了解释。
“朋友?呵,有趣的事又多了一件,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造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衣太素,脸上却是泛着几丝略显薄凉的笑意。
“这把剑是你的吧?”
白衣太素看着执于手中的秋骊,却是问道。
“一把剑之所以能成为我的武器,是因为我能亲手折断它,我所能说的也仅仅于此,姑娘,很抱歉,它不归属于我,去往四十一天的夜里,总是不失一些有趣的事,有趣的灵魂总是能在雨夜里翩翩起舞。”
造化这么说道,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捡起了地上的扶桑剑柄,却是掌指一挥,那柄满是金盏菊的忘忧剑再度复原。
“燔萱,走吧,这里真是越发的无趣了,找个僻静的住处修整一下。”
造化天尊的瞳眸带着一丝冷漠,却是不再驻足。
“好的呢,三当家,欸,不回道君殿啊,要不回无上天怎么样,天尊你的红枫树林也行啊。”
阴燔萱见状,却是连忙跟在造化天尊身后,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造化天尊也未多跟阴燔萱说话,只是自顾自走着,而他的行走的方向却是让海阁的诸位面色一变。
“该死,那个家伙往哪走呢。”
应南轩看着两位走远的方向,却是带着些许忌惮之情。
“比起这个,遗尘,元泱那边你有必要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红衣太素看着已有离别之意的遗尘,却是问道。
“对对对,元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应南轩也是随之附和着。
“你们不知道?那我又怎么知道,就连主事者都不知道,你们问我要解释,那谁能跟我解释呢,我可并非主事者啊。”
遗尘看着红衣殿下,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迷茫。
“主事者是谁?”
红衣殿下叹了口气,显然,她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我走了。”
白衣太素看了一眼遗尘,又是看了在场的诸位,却是打了个招呼,而她的身前出现了空门。
“欸,就这么走了?”
樵夫纳闷了,却是不由问道,这里显然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还要等他,你想自己回去,我也不会勉强你。”
白衣太素这么说着,也没多说什么,就踏入了空门,回了云梦大泽。
“嘿!我就问问,别关门啊。”
樵夫见空门欲关,顿时就不淡定了,也是连忙跟了进去。
遗尘见白衣太素走了,又是看了红衣殿下一眼,只是背过了身子,沉默了半晌,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问道:“追的上来吗?”
“……”
红衣殿下闻言握紧了祛邪剑柄,而遗尘见状微微后退了些许。
“我会追上来的,但遗尘,你究竟背着我和忘忧走了多远?”
良久之后,红衣殿下微微抿紧了红唇,却是平复了心绪后,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正如那位说的,我与他之间的胜负四六之间,比起我还在路上,老爷子和玄序悼祖已经走到了旅途的终点,所以,赶得上来吗,海阁的诸位,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遗尘转过身子,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惆怅。
“时间还有多少?”
北落司音看着遗尘,却是问道。
“三百年。”
遗尘深吸了口气,却还是说出了已然临近界限的时间。
“若是三百年期限到了……”
无涯看着眼前的谪仙遗尘,内心底里的好奇和惶恐让他想要知道答案。
“三千年前,伏羲就已经给了世俗答案。”
遗尘这么说道,却是没有多做言语,只是召出空门回了元泱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