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火凤余烬
书接上回,那先生谢过穆三皇子,即刻动身抵达二十三层,睹一人,十指交错,杵剑于地,身上着一架雪白硕大的头骨,定睛一看,竟是南象,一对獠牙捆在肩上,横出。其下,裹明光战甲,持剑,剑寒,镦粗长,一看便要双手驭之,剑格飞扬向外,镂暗金,剑面宽阔,鏨刻图腾——洪荒百岳,剑脊两侧之腰锋银锐难当。
穆智:“你便是凌先生。”
那大殿中央,台座之上,一道浑钟之音传来。
先生:“正是,拜见穆四皇子。”
先生旋即应到。
穆智:“人即已到,那便接我这招,开阳斩!”
穆智言毕,将那摁住的大剑拨出,双手劲住,扫出一道金锋,刚猛无俦,颇有横扫千军之势。先生大惊,遂横身一跃,惊险闪过,须臾之间,那力道抵墙,炸若山崩。
先生:“天罡三十六剑!殿下当真要与我为敌?!”
穆智奇之,将剑一缓,道:“倒是有些本事,窥斑知豹,一招而查,的确是天罡剑法。”
先生:“殿下谬赞,无凭无据,仅是猜测。”
先生答之。
穆智:“你不必自谦,若没点手段,想必闯不到这。吾妹早前已同我说明,求我不要为难你,但我很好奇,穆苏从小自力,轻易不求于人,怎会为你求情…还请你坦诚相告,你与苏儿,是何种关系!”
先生听罢,迟疑片刻,惑道:“穆苏殿下!?这…”
穆智:“不错。”
先生遂如实答之,道:“萍水相逢,朋友耳。”
穆智:“萍水相逢?既是萍水相逢,她亲朋眷属众多,为何独独替你求情,只放你过去?!”
先生闻毕,恍然大悟,思量片刻,即应道:“我与公主并无瓜葛!无意攀附!你要战,便作战!执意比试,那便接我这剑!”遂凌空挥落一道惊雷,一击直到那名剑嶟晨之上,立是一声炸响。
好凌厉的剑,那穆智度到,反手又起一道长风,剑作流星,气卷风云,迸出寒芒万点,却又凝在一处。好霸道!那先生躲闪不及,只得寄出一式神杵雷与之迎头相冲,二人为兵势所及,皆抵到身后的墉上。穆智招罢,并未占得便宜,刹那怒从中来,将大剑一横,迎头攻来,却被先生一跃躲开。穆智扑空,回首再刺,又让先生闪过,二人攻守十余次,先生却只作避让,丝毫不予还击。
天罡剑法,攻势霸道,大开大合,我只习得三招,决计不能与之正面相抗,先生度毕,正快步疾驰,不料从旁一道火光袭来,将他逼到角落。
穆智:“赤熔!”
原来,就在二人酣战之时,那穆智悄然从身后象骨的前额中引出一剑,震出炎环将先生抵到墙边,此剑精短,周身龟裂,附着流熔,剑锋黑芒,望而生畏。
先生:“好烈的剑,不过,却似未炼化完全!美中不足!”
先生一面调真力御雷以屏之,一面言语以图喘息。
穆智:“哼!这是阁尊做神剑赤凤时余下的残料所铸,乃余火之烬,可就凭此,威力亦可比肩天下前十的名剑!”
穆智言毕,将那嶟晨向地上一刺,手举赤熔而挥之,开出一只黑羽红纹的三首凤凰,凌空长鸣,声叩寰宇。先生仰之,身临赤海,近忽入神,不知万点火翎下落,险些身死,奋劲一跃,方才避过。
穆智:“此刻认输,可保性命无虞,如何?!”
穆智占得上风,即刻出言震慑先生。
先生:“阁下好意,凌某心领了,但我受人所托,非胜不可,何况也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先生言尽,猛然跃起,目溢电光,将万顷雷霆聚于剑锋一处,大力甩出。那凌霄破空,如九天霹雳炸落,直直射穿三头黑凤,须臾之间,已到穆智身前,在足下生出一道洪波,将他震飞出去。穆智腾空,立旋起凤火,将余波荡尽,落地而收鞘,向那先生问道:“以锋为箭,世间居然还有这般奇绝的用法,佩服!此招此式,可有姓名?!”
先生:“天外雷!此招乃我自创而出。”
先生答之,快步从烟尘中捡起宝剑,即刻紧握,未敢松懈。
穆智上前一步,将那嶟晨拔起,收锋鞘藏,又道:“好名字,天外雷,我记下了,阁下可以过去,我不再阻拦。”
先生:“此话当真?”
穆智:“自然,我既已答应穆苏,便不会食言,况且先生刚刚一剑,我想本不该打偏。”
穆智敛息,望向先生。
先生:“哪里,如阁下所言,这威力比肩天下前十的剑,理应不会如此败弱,我想四殿下拔赤熔之时,应当能使用威力更强的杀招,却单用火环将我逼退,不也是手下留情!”
穆智听毕,嘴角浅挑,却又严肃说道:“你是穆苏的朋友,况我一向不喜在阁比中杀生。我试你,是怕穆苏交友不慎。先生拔兵一战,勇气可嘉,而用兵又留有余地,倒也算磊落,故我信你并非攀附苏儿,借机蛊惑她,遂放行之。”
先生:“殿下仁心!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先生急答之,亦收了佩剑,那穆智点头,旋即转身行下阁去。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