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
海城最大的夜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那里面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肉体交易,迷乱又萎靡。
那男人居然要她去魅色。
他竟然要她去夜场。
时宛看着室内奢华典雅的装潢,心里一片荒芜。
这一场梦,终究只是她一人在痴守。
曾经那个知她爱她懂她怜她,将她温柔拥入怀抱的少年早已消散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迹可寻。
她知道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可她没想到他是要将她彻底踩进泥潭。
林倾啊林倾,你费尽心思设下这场局,应该就是为了逼我妥协吧。
你,赢了。
...
时家别墅。
时父一脸病态的靠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似乎在小憩。
“老爷,刚才生子打来电话,说二小姐去了魅色,应该是林家大少约她过去的。”
时父听罢,猛地睁开了双眼,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怒道:“那小子想干什么?将我女儿叫去夜场折辱她么?”
说完,他拄着拐杖就朝客厅门口走去。
管家见状连忙拦住了他,凄声道:“老爷,林大少恨透了您,您要是过去,只会激起他的怒火,让他变本加厉的折磨二小姐,既然这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宿命纠葛,那您就由着二小姐去吧。”
时父的双腿一软,连连后退数步重新跌坐在了沙发上。
“孽缘,都是孽缘啊,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此折辱,你给江大小姐打个电话,拜托她去一趟魅色。”
老管家脸上划过一抹为难之色,“可江小姐说了,她不会再管二小姐的事情了,一切由她自己做主。”
时父沉沉闭上了双眼,成熟的脸上满是岁月印刻下的沧桑,时家没发生变故之前还看不出来,但如今却显得尤为清晰。
“老爷别着急,我想到一个人可以去解二小姐的困境了,您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去联系他。”
说完,管家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客厅。
时父看着空旷的客厅,老泪纵横。
...
魅色。
停车场。
时宛被两个黑衣保镖带到了一辆劳斯莱斯商务车面前。
车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
“时小姐,林先生请您进车内一聚。”
时宛死死咬着唇瓣。
她这些天一直都在打听他的行踪,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如今他就在面前,明明走一步就能见到他。
可,她内心惶恐不安,心底有道声音不断在提醒她,一旦跨出这一步,就是真正的无边地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时小姐,请。”
耳边传来保镖的催促声,拉回了她飘忽的思绪。
四下环顾一圈,看着空旷无人的停车场,她惨淡一笑,俯身钻进了车内。
昏暗的光线,她依稀看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懒懒靠坐在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这道身影她太熟悉了,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印刻进了她的血肉灵魂。
“林,林倾。”
隐在黑暗里的男人似乎笑了,薄唇微扬,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没脸站在我面前,时宛,我低看了你的下贱。”
只一句话,便能彻底摧毁她所有的故作镇定。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裸露在他面前一般,无地自容。
这个男人太了解她了,往往能一针见血,将她扎得鲜血淋漓。
“抱歉,我让你失望了,事关我的父兄,我不能袖手旁观,林先生,谈谈你的条件吧,如何才能撤诉,或者如何才肯交出那个教唆我大哥操纵股市的罪魁祸首。”
“呵。”林倾讥讽一笑,“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求人都这么理直气壮,时宛啊时宛,你太骄傲了,也太美好了,骄傲美好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摧毁。”
说完,他猛地倾身,用力扣住了她尖瘦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我只恨当年没上了你,亏,真是太亏了,遭你背叛之前,怎么也得好好玩弄你一番,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不是?”
时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有了高贵典雅美丽大方的妻子,比你可纯洁干净多了,想要救你大哥是不是?
行啊,好好陪几个客户,让他们满意了,松口与我签下合同,挽回时尚传媒的损失,我就放过你哥,否则,你们全家都等着我的报复吧。”
说完,他猛地甩开了她,“203号包间,自己去吧,记住,把人给我伺候好了。”
时宛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他,好似丢了魂。
她以为他会亲自折辱她,或情妇,或玩物,或禁脔。
可没想到他竟然要将她送给其他男人。
“我欠你的,只想还给你,林倾,你可以打我,虐待我,甚至杀了我,但你不能将我像玩具一样随手送人。”
“哦?”
林倾挑眉一笑,满脸嘲讽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只想让我上?抱歉,我有妻子,我妻子还给我生了儿子,我们在爱尔兰登记结婚,曾发誓永不背叛她,至少目前我还没有出轨的打算,再者说,我嫌你太脏,碰了怕惹得一身骚。”
时宛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摇摇欲坠,“我若是答应了,咱们之间是不是就两清了?你永不犯我时家,从此陌路。”
林倾微微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回应她,目光偏移,落在了窗外,似乎失去了耐心。
时宛惨然一笑,“好,我知道了,今晚过后,我时宛欠你的就全部还清了。”
说完,她屈身钻出了车厢。
林倾缓缓回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电梯尽头。
从此陌路么?
也好!
片刻的沉默后,副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开口了,犹豫着问:“大少爷,您真的要让时二小姐去陪客户么?
那几位可是夜场高手,玩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还有变态的嗜好,加上时二小姐曾得罪过他们,会将她往死里折磨的。”
林倾收回了视线,淡声道:“我这次回海城就是了结七年前那段恩怨的,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我心头之恨,过了今晚,从此陌路天涯,挺好的。”
他,只能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逼着自己斩断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