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受辱
清风急的跺脚,“你们不是守在公主门口吗,没有瞧见我家霁月?”
“瞧见了,刚才不是还在棚子那里熬药来着?”
“是呀,那会儿还跟我们说话呢,谁知道她啥时候出去了……”
“姑娘别急,说不准去了茅厕,咱们这就去找。”
……
三人袖手缩肩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一头雾水。
有个家伙揣着袖口迟疑的说,“不对!我恍惚记得那姑娘出去一会儿了,要是去茅厕也不会这老半天!”
清风一时情急,没好气的叱责,“老半天了你们咋不说去瞧瞧!秦大人就是这么给你派活儿的吗?”
有个家伙冻的够呛,不乐意的嘟囔,
“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守着火喝两口酒取暖咋了,眼睛还要盯着一个姑娘家家的上茅厕呀?”
“那我还是错怪你们了?”
清风气的头顶冒烟,“我不对,我错了,行了吧!要是找不回霁月,回头看我不告诉秦大人好好收拾你们!还不快去找!”
那人不忿的哼了一声,“主子只说好好守着公主殿下,又没说守着一个毛丫头……”
吵的头疼,我无力的拉住清风,“先找人……”
“快闭嘴吧!”
一个老成些的连忙喝止那家伙,陪着笑脸说,“这家伙脾气冲,说话没个把门的,对不住对不住……”
“是我们的不是,姑娘别生气,我们这就去找……”
“这天寒地冻的,怕不是脚一滑掉进茅厕了吧?”
我和清风齐刷刷打了个冷颤,异口同声道,“那还不快去找!”
三人吆喝着往茅厕那边儿去,清风搀扶着我在院落中苦苦等着。
北疆人的屋子里鼾声此起彼伏,看来已经睡熟了,房门忽然“嘎吱”一声,穆先生裹着羊皮袄出来,“见过公主,小人听见响动……这是怎的了?”
“霁月不见了,本在外面熬药半晌没回来,正叫人去找呢!”
清风急切的看着他,“惊扰了穆先生,要不……您帮忙出去找找吧?”
我也哀求的说,“清风把驿站里找过了,怕是去了后面的茅厕……”
“这驿站虽在官道上,可四下都是野地,到晚上有狼出来打食……”
穆先生脸色沉了沉,看似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北疆人的屋子,忙说,“公主别着急,小人这就去。”
“多谢!”
我微微颔首。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没有啊……茅厕没瞧见有人。”
“去后面林子瞧瞧,没准人家小姑娘嫌臭……”
“大晚上的谁敢去林子呀,说不定有野兽呢……”
……
我和清风本就悬着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清风急的咬牙啐骂,“这丫头怎的就不让人省心呢!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还以为这是京城呀!”
“把秦湛的人都叫起来去找!”
穆先生出去前扫了一眼北疆人的屋子,那眼神回想起来让我心烦意乱。
图尔托那些北疆人手下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白天的时候眼珠子就不时往清风霁月身上瞟,喝了酒更是肆无忌惮的谈论女人。
穆先生嘴上说着有狼,可那一眼怕不是也有这种担心,我根本不敢往哪个方面想!
一刻钟功夫过去,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寒风钻透皮裘的缝隙,刀子般穿过棉衣刺入骨髓,冷的人浑身发木,手脚都不像自己的。
“小姐,你这身子骨可不能在外面冻着,我扶你回房。”
清风帮我裹好披风,眼泪汪汪的说,“霁月不知道怎样,小姐要是再冻坏了可还让我活吗?”
我勉强摆了摆手,“我没事……等不到她回来,我怎能坐得住。”
“小姐……”
清风一下子哭出了声,抱着我抽泣起来,“霁月不会真的被狼吃了吧?小姐我好害怕,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要是……”
“不许胡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安慰她,“霁月不会有事的,没准去林子里方便迷了路……咱们的人全都出去找了,肯定能把她找回来。”
清风抹了抹眼泪,恨很道,“找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好好的熬个药,乱跑什么!”
“明珠公主!”
穆先生举着一根火把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看到我的瞬间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人找到了!”
“在哪儿!人呢!”
我和清风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可又忍不住的担心,“她跑哪儿去了?人、人没事儿吧?”
清风冲过去放鞭炮般追问,
“人呢?人怎么没回来?是不是真遇到狼了?人没事儿吧……”
“人……还活着。”
穆先生幽深的眸子望了我一眼,缓缓道,“公主,清风姑娘,你们……要有个准备,霁月姑娘她……”
他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儿又不敢往下说,差点儿把我急死。
只看他的神色,我心里的防线已经开始崩塌。
“你倒是说呀!你是要急死我嘛!”
清风绷不住冲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胸口又急又气的大吼,“快说呀,霁月她怎么了?她不是活着吗?”
我两腿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咬牙喝道,“说!她怎么了?”
穆先生垂下眸子,声线凛冽的说,“霁月姑娘……被一个北疆人侮辱了,就在后面的林子里。”
“什么?!”
轰隆……
一道巨雷在头顶炸裂,我和清风瞬间呆力当场,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说什么?穆先生你不要开、开玩笑……”
大脑一片空白,清风扯着穆先生衣领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惊愕的看着他连哭都忘了,
“霁月怎么会……被、被侮辱?怎么会这样!她、她……”
“人呢?穆先生,她人呢!我要去找她!”
我头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尾凉了个透,失声喊道,“清风!我们去找……”
“回来了!人回来了!”
“快快!人都快冻僵了,把人抬进屋里去!”
“把那个畜生拴到马棚去,听后公主发落!”
……
正焦急万分,秦湛的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用树枝和袄子做成的担架,将霁月抬进了驿站。
霁月头发蓬乱,一张小脸儿比宣纸还要白,在火光照映下鼻青脸肿,唇角上还挂着一缕干涸的血丝。
衣衫更是凌乱的不成样子,袄子胡乱掩盖在胸前,雪白的皮肤上露出满是青红痕迹,触目惊心。
下身不知道盖着谁的袄子,半个洁白的小腿和双脚随着担架摇晃,沾满了枯枝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