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益谦忽然言道可助,郭老太太闻言大喜过望。
然,郭薇薇心中却无丝毫喜悦。
其心思根本不在郭氏集团之上。
甚至,郭氏集团兴衰与她无关。
她所求者,不过是人生逆袭,嫁得富贵公子,成为众人艳羡之阔太太,登上人生巅峰。
若得如此,郭氏集团不过娘家产业,与己何干?
此时,最令她心伤者,乃是王云飞之绝情,以及前途之迷茫。
至于郭氏集团如何,她不在意。
郭老太太见其无动于衷,急推其一把,道:“薇薇,何愣乎?速谢郭董也!”
郭薇薇愣然,抬首道:“谢何事?”
郭老太太气恼道:“自然是谢郭董愿助郭氏集团也!汝傻乎?”
郭薇薇脱口道:“吾所关心者乃云飞哥与吾之终身大事,非郭氏集团!”
“混账东西!”郭老太太怒极,抬手便给郭薇薇一记耳光。
此时,郭老太太心中怒骂:“吾几欲为郭氏集团愁死,汝竟还思王云飞那狗贼?真气煞吾也!为何不知为吾分忧?真是废物!”
郭薇薇忽然挨了一耳光,目瞪口呆地望着老太太,旋即大哭道:“汝有病乎?打吾何故?郭氏集团与吾何干?吾又不在郭氏集团工作!有打吾之本事,何不去打郭初然那贱人!”
郭老太太目瞪口呆!
梦寐不曾想到,郭薇薇竟敢忤逆己身!
其正欲暴喝发怒,郭薇薇却忽然一扭头,跑出厅外。
此刻,郭老太太尴尬不已,急吼郭常乾道:“速追之!”
“好……”郭常乾尴尬点头:“吾这便去追。”
郭老太太满面愧疚,对郭益谦道:“郭董,实在抱歉,让君见笑了。”
郭益谦亦有些尴尬,呵呵一笑,问道:“吾观薇薇小姐似受何刺激,此事究竟如何?”
“哎。”郭老太太叹息道:“莫提也,都怪吾郭家家门不幸,招了一个卑鄙下流之上门女婿。”
随后,老太太便将叶辰如何撺掇郭初然离开郭家、致使郭家陷入困境,甚至导致王家与郭薇薇退婚之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然而,老太太之言,自然不尽实情。
从老太太口中所述,所有之错,皆归于不孝子郭常坤一家四口,是他们背叛家族、背叛血脉,逼得老太太跪地哀求。
郭益谦闻言,亦有些不忿,感叹道:“竟有如此不孝子孙,实在过分!”
郭老太太抹泪,望着郭益谦,哀求道:“郭董,君为谦诚集团董事长,若君肯助吾郭家一把,吾郭家定能东山再起……”
“哎呀……”郭益谦尴尬一笑,道:“此事,实在需慎重。投资之事,须先了解郭家公司具体情况,观其有无投资价值,投多少、多久能回本,方能决断投资与否……”
郭老太太心知肚明,郭氏集团如今已成烂摊子,若真看具体情况,无人愿投资。
如何投资?投郭氏集团几千万无用,自帝豪集团不再合作后,众人皆不待见郭氏集团。
而郭氏集团所做装修工程,需他人给活,若无人给活,只能闲着。
故,正常来看,无人会投资郭氏集团,除非有钱无处花之傻子。
郭益谦一看便知极其精明,绝不可能白白帮忙,除非有足够回报,方有可能掏钱。
郭老太太思忖片刻,便对郭益谦道:“郭董,如此吧,君初来金陵,吾等本家,君父与吾丈夫亦有渊源,理应多些了解,多些交往,不如请君在家中住几日,君意如何?”
郭益谦心念一动,忙问:“吾一外人,住在家中方便否?毕竟薇薇小姐尚未出阁……”
其实,郭益谦此老狐狸,心知肚明己之动机,故言语亦极有技巧。
若其直接问薇薇住否在此,便显司马昭之心。
若换方式,问吾住在此,会否对薇薇有影响,则极有技巧。
若老太太言,君放心,薇薇不住此,不会有影响,则吾便婉拒之。
郭老太太言:“郭董但请宽心,薇薇此女,实乃知书达理,必定欢迎郭董入住。且吾家虽旧,然独栋别墅,外人不知也。”言罢,郭益谦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遂点首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此几日吾在金陵有事,顺便多与贵府沟通,再酌情考虑投资事宜。”
郭老太太闻言大喜,笑道:“妙极,吾即刻命人收拾客房。”言毕,郭老太太低声道:“郭董,实不相瞒,汝之客房正对薇薇之居,若有需求,可唤她。”
郭益谦闻言,心中激动难抑。
此老太太果然通达世事!
吾虽富有,然外乱恐为妻所知,若于郭家住下,与薇薇相处,妻必无疑。毕竟在其眼中,此乃本家,吾乃为完成父亲遗愿而来,断无嫌疑。
此计,绝佳也!郭薇薇被老太太一掌掴面,愤然出奔,然未及出院,便被郭常乾拦阻。
郭常乾劝其回归,然薇薇执意不从,心中怨恨,皆因郭老太太所致。若非其所为,何至今日之境地?
怒气冲天,薇薇萌生离家之念,欲去远方,不复归来。
然父亲一席话,终使其打消此念。
郭常乾语重心长曰:“薇薇,若汝离家,何处可去?汝无职无业,外无栖身之所,一女子岂能此时租房打工?汝祖母虽有不当之举,然吾等依附于她,别无他法。毕竟,她乃郭家之主。”
薇薇沉思片刻,反复思量父亲之言。
若离郭家,确无去处,岂能流浪街头?毕竟,自己乃郭家二小姐,若流浪街头,不被人嘲笑乎?
于是,薇薇委屈道:“父亲,祖母实在霸道专权,不如吾等搬出居住。”
郭常乾叹息曰:“搬出?若今搬出,便一无所有。汝祖母命数有限,待其去世,此别墅及郭家资产皆归吾等所有。此乃吾家,若吾等搬出,汝二叔一家回归,岂不什么都没了?”
薇薇恍然大悟。
虽现与郭初然一家关系恶劣,然若自家搬出,恐被其趁虚而入。
思及此,薇薇委屈流泪曰:“然长此以往,亦非长策,吾已无法忍受。”
郭常乾只得安慰曰:“汝勿多思,家有客在,不可失礼。待客人离去,吾给汝些许银两,汝可外出游历,放松心情。”
薇薇方才轻点头,应允曰:“好吧……”
随父归别墅时,郭老太太方送郭益谦入客房,独自下楼。
见薇薇归来,急忙上前,歉然曰:“薇薇,适才乃祖母之过,一时冲动,向汝道歉,望汝原谅。”
郭老太太尚寄望薇薇能搞定郭益谦,故见其归来,首事便是道歉。
薇薇未料祖母竟主动道歉,心中亦舒坦不少。
郭老太太握薇薇之手,坐于沙发,语重心长曰:“薇薇,吾家现面临大难,汝知否?”
薇薇点头曰:“祖母,吾知。”
“汝被王家退婚,成金陵笑柄,虽祖母不愿提及,然此乃事实,汝心中应有数。”
提及此事,薇薇忍不住啼哭。
金陵皆知,薇薇乃被退婚之女,若再嫁入豪门,几无可能。至少在金陵,绝无可能。
薇薇前途顿时渺茫。
郭老太太替其拭泪,认真曰:“薇薇,昔日汝乃吾家之小公主,吾宠之,汝父母亦宠之,汝兄亦宠之,故汝不思进取,毕业不愿上班,无妨。然今吾家今非昔比,汝须转变,尽快成熟,分担家中责任,否则吾等愈加困苦。”
薇薇连连点头,愧疚曰:“祖母,对不起,昔日吾贪玩,未学本事,无法助家。”
郭老太太握紧其手,认真曰:“薇薇,昔日之事过去便罢,汝乃吾之宝贝二孙女,吾岂能怪汝、怨汝?”
言罢,老太太语重心长曰:“现有一绝佳机会,可一举多得,不仅能解家族危机,还能让汝重拾尊荣,甚至成为人上人。汝愿抓住否?”
薇薇闻言,立刻点头,激动曰:“祖母,吾愿!”
郭常乾与郭海龙闻言,急忙围上。
郭常乾难掩兴奋,问曰:“母亲,有何良策?”
郭老太太认真曰:“乃楼上客房之郭董,郭益谦!”
“他?”郭常乾急忙问:“他答应助吾等?”
“未也。”郭老太太摇头曰:“彼与吾等非亲非故,仅为父遗愿而来,无助吾等之义务。”
郭常乾不解,问曰:“母亲何意?”
郭老太太曰:“吾意乃让薇薇抓住郭益谦之机。吾看出,彼对薇薇有意。”
郭常乾大惊,脱口曰:“母亲,汝岂让薇薇去陪郭益谦?彼年长于吾!”
“那又如何?”郭老太太反问:“年长何妨?王云飞年少,薇薇随之多年,甚至堕胎,结果如何?彼除伤薇薇,何以相赠?”
郭常乾急曰:“此乃寻常男欢女爱,然郭益谦已是垂暮之年,何以为此?”
郭老太太肃容言:“老者何妨?老者富贵权势,资源广博,若能依附于他,岂非欲何得何?”
郭常乾连连摆手,急声道:“不可不可!薇薇与王云飞之事,尚可接受,然若使其与郭益谦相伴,吾为父者何以堪之?”
郭老太太冷哼一声,反问道:“不可接受?那汝能接受贫困乎?若郭氏集团破产,汝能继承何物?此旧别墅乎?勿忘,郭氏尚欠银行巨债,届时破产清偿,法院必收回此别墅!吾无所谓,年岁已高,然汝等将如何自处?如郭常坤般,居破旧筒子楼乎?”
郭常乾闻言,顿时语塞,心中纠结万分。
他不愿出卖女儿,亦不甘陷入贫困。心中如乱麻,难以决断。
正当此时,郭薇薇忽然开口,语气坚定:“奶奶,若能助郭氏集团,我愿随之。但有一条件。”
郭老太太闻言,顿时双目放光,急问:“何条件?”
郭薇薇咬牙道:“我要任郭氏集团总监,取代郭初然之位。”
郭常乾心中震动,面色复杂,望向女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郭老太太则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心中暗自盘算,似已见到未来的光明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