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森林，唯有沉稳而从容的脚步声，踩着厚实的落叶层嘎吱嘎吱作响。
在这么一刻，两颗心贴得很近很近。
少女的心思似乎有着太多的晦暗和对生活的不确定，双手揽得紧紧地，闻着高赛身上好闻的气息，感觉美好而哀伤。
美好于美好总是降临，哀伤于美好总是失去。
刚刚经历的反复生死边缘游走，也许对程曼曼的心灵有着巨大的影响，这让她的呢喃告白充满了很多失落的情绪。
她说她总是笨笨的，总是对生活无能为力，面对接下来高赛即将面临的危机，根本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忙。
倘若是许霜月就不一样了，她背后有强大的势力，自身又是低序列中的最强大的D级巅峰，家里能给她买得起保时捷911肯定有钱又有实力，不管在暗界还是现实世界都能为高赛提供太多太多的帮助。
她说她其实并不好，不像许霜月那样充满魅力，追的人数都数不清。
她好努力好努力，学习瑜伽学化妆，试着对足球比赛和钓鱼感兴趣，练习着厨艺也试着去打游戏。
许霜月说得没错，她就是想靠这些跟男生有更多的话题，渴望着借着这些找到一个好归宿，远离糟糕的前半生。
可这样的做法，这样的心思，真的好糟糕好糟糕。
她觉得自己很卑劣，也很没有自我。
“这样的程曼曼很可爱。”高赛突然说道。
“啊？”
高赛停下脚步，轻轻地将她放下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这样努力生活的程曼曼很可爱，也很有魅力。”
程曼曼仰头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一颗心突然暖烘烘的，然后又有种莫名的酸涩，“你不用安慰我了。”
高赛温柔地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很努力地活着，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而且你早已经帮我太多太多。”
“是你带我走向这片神奇的超凡世界。”
“是你努力生活的样子感染了我，让我开始适应了大学的生活。”
“是你给我神奇物品，让我有机会变成狩猎者，拥有超凡力量。”
“是你知道我有危险，明明之前差点被灵猫杀了，还不管不顾地要过来救我。”
“是你……”
“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灿烂和美好。”
而这些，全部都不可能会是许霜月给他带来的。
他知道他是许霜月渴望实现自我人生道路上的阻碍，可许霜月又何曾不是他痛苦艰难人生的一部分呢。
他曾经答应许霜月，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于是打算这件事后离开这座城市，像前世那样离开这座大学。
那是因为他当时觉得这座大学已经没有了他在乎的一切。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想留下来，因为这里有程曼曼。
“相反，我觉得我对你有亏欠，因为身上的诅咒，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也给不了你任何身份，我甚至不会说你是我的女朋友。”
“不过……”
高赛嘴角微微勾起，“我已经在尝试着探索这个诅咒的边际，我有了一个下属（小怡），有了一个盟友（寇美娇），我在等待着命运给出的反馈，也许会有一个不错的答案。”
“超凡力量真的是很奇妙。”
“特别是当我现在敞开心扉，心中充满了愤怒，却愈发感受到自身的热烈，热烈地渴望去好好感受这個鲜活而喧闹的世界。”
他缓缓地伸出手，温和得好似包容一切的温厚大地，“既然我们都感觉生活是如此艰难，那我们就手牵手，一起去直面它。”
程曼曼有一双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倒映着高赛的身影，却再也装不下其他的。
她的心沉甸甸地有好多好多事，把高赛放了进去，却突然再也装不下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