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要是知道四爷的想法,一准儿得白眼儿翻上天,什么叫淫者见淫啊,舍四爷您其谁啊!
苏培盛见他家主子爷在门前愣住,心下不解,小声询问:“主子爷,要奴才上前叩门吗?”
不等四爷发话,院子里头飘来一阵诱人的甜香,然后就是甘草欢欢喜喜的声音:“主子,鸡蛋糕出炉了!真的好香啊!”
“哈哈!主子您看甘草馋的都流口水了!”
“茯苓你胡说!我哪里流口水了?分明是你,主子做的时候你就开始偷偷擦口水了,别以为我没看到!”
“行了行了,别相互攻击了,大家人人都有份儿!都快来吃吧,趁热吃才好!对了,记得给小池子留两块!”
……
听着院里的欢声笑语,闻着糕点诱人的香味,苏培盛腹诽,不知道甘草茯苓俩丫头片子究竟流没流口水,反正他是流口水了!
苏培盛暗戳戳去看四爷,却见四爷一张脸都变成了黑锅底,苏培盛吓了个激灵,赶紧把口水咽下。
四爷这是咋了?刚才不还是兴致勃勃地要来李格格这里看烤炉的吗?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四爷当然生气了,李氏口口声声做建烤炉给他做巧果,结果呢?
烤炉他帮着给建起来了,做糕点的材料他也让人给悉数送过来了,她倒好,巴巴地给别人做起了糕点来了!
什么茯苓甘草连个小太监都有份儿,愣是没想起他来,李氏把他这个主子摆在什么地方了?!
简直岂有此理!
饶是四爷一向八风不动沉得住气,这时候也给气得五内生烟,真想不管不顾一脚把门踹开,将这一院子主子不主子奴才不奴才的全部给收拾一遍!
尤其是那个李氏!
四爷狠狠瞪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院门儿,然后沉着脸扭头就走。
苏培盛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追随四爷直奔前院,这时候身后又传来李格格的声音——
“这是新烤炉,烤出来的糕点味道肯定不正,所以这几天每天都要烤几炉熏熏味儿,等到七夕的时候,炉子的味儿也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才好烤巧果献给主子爷呢。”
这味儿还不正啊?李格格您可真是太谦虚了。
苏培盛正腹诽来着,却“砰”地一声撞到了四爷的后背,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跪地请罪:“奴才不长眼,求主子爷降罪!”
苏培盛都做好了等下挨板子的准备了,可是上头却迟迟没有等到四爷的发落。
主子爷这是怎么了?苏培盛满心疑惑。
苏培盛此刻一张脸贴着地,所以才看不到四爷眼中的愣怔,还有扭头看向李氏院子时的赧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四爷没有搭理苏培盛,又扭过头继续往前院走,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主子爷……”
“闭嘴!”四爷转过头低声吼苏培盛,“叫魂呢?”
还不够丢人的?
先是听人家墙角,后是小心眼儿误会人家,还差点儿闯进去,要是再被发现了……
四爷实在没脸待下去,扭过头大步流星直奔前院。
……
正院。
福晋临窗而坐,面前是一件新簇簇的杏色寝衣,寝衣上绣的是祥云满福的图案。
为了这件寝衣,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一针一线没有不用心的,她女红本就出色,这一件就更是完美无缺了,连李嬷嬷都交口称赞。
“福晋的手艺可真好啊,这小蝙蝠绣得栩栩如生,主子爷见了,定能体会福晋的一片用心。”
“但愿如此吧,”福晋再次仔细将寝衣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交给李嬷嬷,一边道,“好生收着,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到时候好献给主子爷。”
“福晋去年给做的那双靴子,四爷可是亲口称赞的,今年做的寝衣更加贴身周到,主子爷定然爱不释手。”
李嬷嬷一边叠着寝衣,一边又跟福晋汇报着自己最新打探来的消息:“启禀福晋,老奴打听清楚了,宋格格今年给主子爷准备的是香囊跟荷包,与去年大抵相同。”
福晋抿了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规矩,要是她也跟李氏那般不安分的话,我这个福晋可真是半丝颜面都没有了。”
听福晋提起李氏,李嬷嬷就溢出一声嗤笑:“左右那下贱坯子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福晋何苦为了她气坏身子?”
“昨儿可是好些人都亲眼瞧见了,主子爷都走到那下贱坯子院门口,却愣是嫌弃得没进去,后来就怒气腾腾回前院去了,那脸黑的。”
“听说苏培盛那个挨千刀的滑头,都被受了连累,被当众罚跪呢!可见主子爷是真的动了大气!”
福晋倒是生出好奇来:“主子爷到底在因为什么生气呢?主子之前不还偏袒那贱人,怎么这转脸的功夫主子爷就动了这样大的气?”
“福晋您这是误会了,四爷哪里是偏袒她,是暂时不好收拾罢了,如今好些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四爷的笑话呢,好歹把这七夕给应付过去,四爷也不至于在阖宫上下跌面子。”
李嬷嬷一脸不屑:“就李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德行,难不成还真指望她会做
巧果?四爷心里就真的没数?”
“这时候要是发落了那贱蹄子,难保让人嚼舌根儿,四爷也只能暂且忍耐,少不得还要想法设法为那贱蹄子遮掩,这样一来,四爷肯定越发厌恶那自作聪明、不安分的贱蹄子,往后自然没有她的好日子过!”
李嬷嬷这一通分析下来,真是条理清晰,福晋越听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真真像是吃了颗人参果似的,通体舒畅,连笑容都透着舒心:“是我多心了,还以为主子爷偏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