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这么久,对于福晋跟李格格之间的恩怨,肖嬷嬷早就门儿清了,别的不说,单就李格格拼了命从福晋手里抢回大格格,肖嬷嬷就对李格格刮目相看的。
此刻看见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大格格,肖嬷嬷就更加放心了。
也难怪四爷喜欢,堂堂主子爷竟然还记挂着要给个小小格格补身子,不用说,四爷定是盼着李格格能养好身子早日怀上呢。
在天家,什么才算荣宠?
赏赐点儿珠宝给几匹缎子就算了?
不,是主子爷一心想跟你生儿育女。
有了子嗣傍身,女人的地位才会稳固,前程才会有指望,日后就算色衰爱弛,但是有子嗣傍身自然就有底气。
从李格格院儿里出来,肖嬷嬷远远瞧着正院。
自四爷离京之后,福晋那边也热闹了起来,除了跟永和宫那边往来,宫外的娘家也三不五时传消息进来,可见不单单福晋如今心中不安,福晋的娘家也是不安得紧。
只是这样跟宫外私相往来,可不是宫里的规矩。
肖嬷嬷不过就是个奴才,又只是暂时打理后宅,她实在不想手伸太长,没得教四爷福晋两人关系闹得更僵。
稍稍站了站,肖嬷嬷收回视线默默叹了口气儿,然后转身往前院走。
……
肖嬷嬷走后,方氏就抱着大格格来了,大格格一进来,就冲着维珍手舞足蹈,维珍看的眉开眼笑,对着大格格伸开手:“小红帽,快到额娘怀里来!”
大格格“咯咯”笑着,乳燕投林般投入维珍怀里,维珍让茯苓甘草把软塌上的小几搬走,扶着大格格学走路,大格格不肯,抱着维珍的脖子撒娇:“额娘抱!额娘抱!”
“想要额娘抱还是想要鸡蛋糕,你自己选!”维珍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给大格格谈条件。
大格格一听到鸡蛋糕就开始流口水,想吃鸡蛋糕又想要额娘抱,急的要哭。
方氏看不下去了,要来哄大格格,维珍却拦住了,比了个手势,跟大格格打商量:“来回走五趟,不仅有额娘抱,还有鸡蛋糕。”
“嗯!”
大格格登时两眼放光,果断迈开小肉腿,扶着软塌的扶手开始认真走了起来,维珍充当啦啦队,一直在旁边给大格格加油鼓劲,大格格备受鼓舞,结果竟还多走了一趟。
方氏瞧着真是笑开了花:“咱们大格格现在走的越来越稳当了,可见是主子教得好!”
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被嬷嬷抱着长大的,个个金尊玉贵,最怕被磕着碰着,所以学走路也比寻常人家的孩子稍晚一些,像大格格这样周岁出头就能走的这样好,是真的很难得了。
“嗯!我们大格格就是厉害!”维珍一把抱起大格格,使劲儿亲了一口,“所以额娘决定今天可以多给大格格半块鸡蛋糕!”
大格格也不知听没听懂就喜得眉开眼笑。
“行了,带大格格去吃鸡蛋糕吧。”维珍把大格格交给方氏。
“是。”方氏抱着大格格下去了。
甘草投了个帕子递给维珍:“主子擦擦手吧。”
维珍擦了手,在软榻上坐下吩咐道,“以后院儿里有炉子了,像煎药做炖盅之类的,就不用让膳房做了,都由你们来负责。”
“是,奴婢记住了。”
“主子爷待主子真好,还拨了自己的份例给主子用呢。”提到这个,茯苓一脸喜悦溢于言表。
说到这个甘草也高兴:“是呢,主子爷一向待咱们主子很好,出门在外还惦记主子。”
维珍抿了口茶,白了两人一眼:“一个个的话怎么这么多?没事儿干了?”
茯苓默默吐了吐舌头,然后赶紧道:“主子,眼瞅着还有半个月就到主子爷生辰了,咱们今儿就开始给主子爷做香囊吧,多做几个,到时候也能挑好的送给主子爷。”
维珍点点头:“去准备笔墨纸砚吧,我画好了花样,你们照着绣。”
茯苓跟甘草对视,原来这就是主子之前说的也要绝对不偷懒啊?
“是,奴婢这就去。”
甘草跟茯苓去准备笔墨纸砚了,维珍慢吞吞地喝着茶。
“额娘!额娘!”
吃完了鸡蛋糕的大格格,又嚷嚷着喊额娘,被方氏又抱了过来。
“鸡蛋糕好吃吗?”维珍放下茶杯,取了帕子抹掉大格格嘴角的口水。
“啊啊啊!”大格格抱着维珍的手指,小乳牙在上头咬了一口,流了维珍一手的口水,小嘴儿还一个劲儿地“啊啊啊”。
“大格格定是想主子爷了。”方氏笑着道。
维珍笑了,伸手点了点大格格的脑袋:“小丫头,你记性很好嘛。”
亏你还记得那个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的渣爹。
你看额娘多棒,已经很久都想不起他了。
……
圣驾于十月二十八抵京。
宋格格先一步回了阿哥所,四爷却还要去永和宫请安。
福晋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在床上躺了几天也就好了,这程子也算安分守己,知道四爷回来了可就坐不住了,跟肖嬷嬷商量要给四爷接风洗尘。
肖嬷嬷很有眼色地没有拦着,四爷总不能一直冷
落福晋,这次回来,只要福晋主动低头,四爷十有八九就会让福晋重掌后宅,她当然不会从中作梗,而且四爷请她回来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给福晋添堵。
福晋松了口气儿,着手安排当晚的家宴。
维珍听说晚上要给四爷接风洗尘,心里就不是很痛快,这么冷的天儿,大晚上的,她是真的不想往外跑,早早地洗漱上床,窝在床上看话本子多舒坦。
一想到一会儿又要消化不良,维珍就十分抑郁,打算先把肚子填饱,就让茯苓提早去取了晚膳,结果维珍这边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声传来。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小池子的声音简直跟掺了蜜似的,维珍拿着筷子人都愣了。
四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