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人进来,洛老尚书激动的半坐起来,咧着嘴口齿不清:
“小姑娘,今日可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某怕是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覃琼光举了举茶杯,笑得像个偷嘴的狐狸:“小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家付了钱的,整整六百两,我看伯父可心疼嘞。”
洛老尚书:……
啥玩意儿?他亲爹老子的命难道不值六百两?
哼,简直是逆子!那六百两就从他小钱袋子里扣!
覃琼光放下茶杯,问道:“对了,洛公,我正好有个事想要问你…”
洛老尚书摆摆手,“小姑娘,你既然是某的救命恩人,那就跟着冲之一起叫声爷爷就是。”
覃琼光礼尚往来:“你也可以叫我琼光。”
洛老尚书笑眯眯的点头。
多好啊!
他盼了这么多年了,就是想有个温温软软的小孙女。
可惜,儿媳一连生了两个小子,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嘴巴抹毒。
呜呼,家门不幸呐!
“洛爷爷,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这个符阵挺少见的。”
洛老尚书摇头,苦笑一声:“某也不知道啊,这些天某一直在京郊监督修葺祭坛,连上朝都被圣人免了,整天都和那些匠人待在一起,同吃同睡,也没有和人闹矛盾。”
“昨天晚上回来,本来是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结果今早就…唉!”
覃琼光手指点着杯盏,沉默不语。
她能看出符阵是刚设下的,这说明下阵之人非常清楚洛老尚书的行程,知道他今天会回京。
更巧合的是,发现符阵的那个小花园,正好是昨天举办春日赏花宴的场地。
本来就是大海捞针,这下好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天晓得是哪个人干的!
突然间,覃琼光灵光一现,想起了之前那个画聚阴符的黑衣人。
这里面会不会也有他的手笔?
不对!
覃琼光马上排除了这个可能。
上次的聚阴符画的乱糟糟的,威力很弱,明显是刚入道的新手画的,她甚至连符都不用画,就能轻易用气解开。
而这次她发现的五鬼招煞符阵就不一样了,上面符主、符腹和符胆皆有规矩和定数,尤其是符脚,更是画的漂亮,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这两件事情很显然是不同的人做的。
而她并不知道太多线索,全都是听第三者口述,甚至大部分都是猜测。
心无定数,这种情况,就算是用卦,也算不出什么名堂来。
覃琼光眼眸微深,京城这淌子水有点浑啊…
见覃琼光不说话,洛老尚书叫了两声:“琼光?你怎么了?刚才叫你都没反应。”
覃琼光回过神,“没什么,我在想是哪个败类干的。”
tui!
要是被她逮到了,一定把那个玄门败类送到阎王爷那去干一辈子苦力,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多亏了你啊!琼光,以后要是有空,就多来洛府玩玩,陪某这把老骨头说说话。”
洛老尚书饶有兴致:“正好也让某见识下你的射覆,听冲之说,你射覆特别厉害,仅靠三枚铜钱就能算出里面是什么!”
覃琼光耸耸肩,射覆是他们师门每天的必修课,凡是射不准的人,都要被罚刷一个月的马桶。
要是她像这些人的射覆水平一样废物,整个师门的马桶估计都要被她给承包了。
“看心情吧。”覃琼光姿态悠闲的翘着腿,比起算卦,她现在更想练习画符。
“最近我没空,我哥给了我一个亏钱的酒楼让我接手,我准备找些工人捯饬捯饬门面,下个月就开张,忙着呢。”
洛老尚书闻言,一拍床板:“嘿,这不就巧了嘛!某这些年一直在工部呆着,认识不少匠人和机关师。”
“琼光你要找人修房子,哪还需要去找其他人,找某就可以了,某保证给你修的漂亮规整!绝对比外面那些半吊子厉害!”
覃琼光一听,当即乐了,也不推辞,直言道:“行,要多少钱?”
只要能让她少操心就好!
洛老尚书故作生气:“你救了某的命,还谈什么钱不钱的!是不是看不起某?”
开玩笑,难道他的命就值那六百两?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
覃琼光并不吃这套,撑着下巴道:“一码归一码,我可不想无端欠人情。”再说了,他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洛老尚书见覃琼光坚持,便道:“不知那个酒楼有多大?”
“呃,应该…挺大的吧。”覃琼光也不太确定,她没去看过。
不过她哥哥都说大,那应该小不到哪儿去。
看看那个“勉强能伸腿儿”的家就知道了,大得都能跑马游湖了。
洛老尚书听后,却不以为然。
他堂堂工部尚书,什么大工程没干过,一个酒楼而已,还能大到哪去。
于是他半推半送的开口:“…你给个五百两就行了。剩下的木料奇石、人手场地某都能给你搞定!”
覃琼光有些迟疑,这么点钱真的够吗?
不过看洛老尚书那副“优势在我”的样子,她也不再说什么,拿起茶壶,对嘴喝完。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钱不够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一定要尽善尽美。”
既然要做,当然就要做好!
洛老尚书豪爽笑道:“放心,交给某便是!明日某就派人去,等你开张了,再来讨一杯酒喝!”
事情谈妥,覃琼光放下茶壶,不顾洛冲之一家人的挽留,和门外等候的覃望春,告辞离开。
离开后,覃望春好奇极了,“妹妹,你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只这一趟,妹妹就赚了整整六百两,来钱太快了吧!
覃琼光实话实说:“上辈子学来的。”
覃望春当然不信,只当她是以前当丫鬟的时候另有机遇。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
都怪他和阿爹没本事,这些年害妹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学会了这些偏门东西。
“妹妹放心,哥哥过几天就去找些厉害的女先生到府里来,教你琴棋书画,点茶插花。”
覃望春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别家贵女该有的,我家妹妹一样也不会少!”
而且只会有更多!
覃琼光一脸懵逼。
不是,哥,你都脑补了些啥啊?
怎么一副刚从垃圾桶里把我捡起来的心痛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