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拯救苍生(一)

齐雅看那张彬一脸真诚的模样,倒不像是明知故问。

齐雅暗想,他可能确实是不知道。这不是枉费了豫离的一番苦心了吗?这傻丫头,哪有做了事情还不留名的道理。这万一要是让别人顶替了她这“功劳”,她岂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见豫离已经出去,齐雅说起话来倒是没了估计,道:“先生可说的是身上这件衣裳?”

张彬道:“承蒙太后娘娘恩赐,草民才有这福气。”

齐雅笑着问:“可是哀家身边的宫女豫离送去的?”

张彬道:“确实是豫离姑娘亲自动过来的。”

齐雅道:“这就奇怪了。哀家是断断想不到这么细的事情的,多半是豫离亲自打点的。前些日子豫离还从本宫这讨了些纹饰图案素雅的料子,今日见先生穿了,哀家才知道豫离是何意思了。”

见张彬脸色微微发红,齐雅道:“若是张先生听懂了哀家的意思,便该知道您可不能辜负豫离的一番心意呀。”

张彬微微额首。

齐雅看出张彬也确实有那心思便也不做多言,便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哀家今日请先生来,是想问问,这时机是否已到。”

张彬回忆起近日发生的种种说:“这些日子的多亏外面几位大人的部署,才能把事情办得如此周全。可是草民觉得时机尚未到。太后娘娘还需再等些日子。”

齐雅听了这话,心有不悦。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声音变得略微凛冽道:“哀家还要等多久?还要等什么?”

张彬虽知道齐雅心有不悦,可仍旧坚持己建,道:“草民断言,太后娘娘并不必等太久,只是还要等天意。”

齐雅更是不解,道:“天意?何曾无天意?那神迹也好,经文也罢,难道不是天意?”

张彬见齐雅说这话的时候竟微微起身,似乎都要冲过来一样,也不得不安慰了几句,道:“太后娘娘请稍安勿躁。草民说的天意并不是如此的几个神迹而已,而是要让百姓切切实实感觉得的天意。要让他们知道,若非太后娘娘为皇帝,他们的身家性命可是要交代出去的天意。”

齐雅也清楚,这世上的人多不关心谁是皇帝。只要有自己的饭吃,自己的田种就可以了。至于天下是谁的天下,和他们这些云云众生,小小草民又有何干?不过,若是某一日关乎了自身的性命,那可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可是一定要有个英雄摇旗呐喊一番,拯救万民于水火才行。

难不成是要让齐雅做这个“英雄”?

齐雅觉得张彬说的话有些无稽之谈,可又觉得再听听也无妨,便道:“先生的意思是,可要让哀家来拯救苍生?”

“正是。”

齐雅笑道:“那都是戏文里的词,就算是皇帝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张彬神情严肃,与刚才略有不同,道:“娘娘可别小看了这戏文,这天底下的百姓有很多都是相信戏文的。若是娘娘让他们相信您能‘拯救苍生’,他们必然是会认娘娘为再生父母,为百姓之帝王。到时候相信无论娘娘做什么,众人也都会跟随了。”

齐雅将信将疑地问道:“若真是如此,就可以确保哀家顺利登基,再无纰漏?”

张彬冷静说道:“草民的性命虽然不值钱,可于草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草民愿以性命担保,只要娘娘再做了这件事,便可顺利登机。届时将无人再能阻挡你了。”

“那本宫要如何做才能拯救苍生?”

张彬见齐雅已经有几分相信,便道:“娘娘可知道关中地区已经有三个月没下雨了。现在本该是雨水充沛,庄家生长旺盛的季节,可是现下却没有一滴雨水。大旱过后便是饥荒,饥荒过后便是更大的灾难。娘娘您想,若是此时您登基,会好吗?”

齐雅对那关中的旱灾有所耳闻,可是根据上报后的情况来看,并没看出有多严重,便说:“前些日子关中的百姓还来到都城敬献万人书,哀家瞧着他们倒是丰衣足食的样子。也并没有什么受灾的样子?先生可是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了些?”

张彬道:“敢问太后娘娘,那关中来的人可是齐思淼带来的?”

齐雅想了想,觉得也不必避讳张彬,便说:“正是。”

张彬道:“齐大人自然是不会把旱灾的实情如实告知太后娘娘的。他一心想让太后娘娘尽快登基,好能混个王爷当当。怎么可能对娘娘说实话?可若娘娘信我,就把彻查关中的灾情。播下款子去就灾,更重要的一点是,要求雨。”

齐雅思索片刻后,道:“哀家自然是信你。这拨款下去也没问题。只不过求雨一事乃是天意,怎么可能说有就有。”

张彬拱手道:“太后娘娘请放心,草民略懂一些天象,自然会祝娘娘求雨成功就是。”

所谓求雨不过是再普通的一种仪式。只要提前由懂得天象的人算好下雨的日子,那求雨的人便在那日一直做法事直到下雨为止。这样在外人看来就是秋雨成功了。

齐雅心想,求雨这样的常规法事本来就不是件难事,若是这件事成了以后便能顺利登基;若是这件事最终不成大不了找个说法杀了这张彬,扣个妖道的罪名也不影响她登基。既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便同意,让张彬去着手准备。

无论慈恩宫里多么忙碌,承乾殿里都是可怕的悠闲;无论慈恩宫里进进出出有多少人,承乾殿里的客人似乎总是那同一人。

“陛下,可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送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齐桦并未抬头,只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很是提神醒脑,便问:“你怎么也学了姑娘家,佩戴个香囊是做什么?”齐桦并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更在意的是这人身上又多了些什么物件。

王灵从腰间解下个蓝色的小袋子扔到齐桦面前说:“你可说的是这个?”

齐桦拿起那布袋仔细看了一番,只觉得那布袋做工粗糙不像宫中之物,便问:“哪来的?”

王灵颇为随意地答到:“从个小宫人身上拿下来的。”

齐桦把那布袋扔到一边说:“你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无论何时也是要记着自己身份的,无故要人家小宫人的东西做什么。”

王灵走过去把那布袋捡起来又好生放回到桌子上说:“你还别说,我这王爷有时候还真不如那宫人。这东西咱们宫里可没有,据说是提神醒脑的。不过我拿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齐桦从那布袋里拿了一撮里面的碎屑,放在鼻尖闻了闻说:“此物可是……?”

“陛下猜的没错,自然就是禁药。专门让人上瘾的那种。你可知道在哪这东西最多吗?”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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