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刚打过三更,四皇子便悄悄潜入了齐雅的房内,一番温存后,齐雅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话。
“妾身看四皇子近日总是忧愁,可是宫里要发生什么大事?”
四皇子并不避讳齐雅,便什么都说了:“果然还是我的雅儿最关心我,这几日有大事要发生,你没什么事就待在屋子里别出来,实在要走动也就在掖幽庭里就好,远地方不要去。尤其是两日后父皇的六十大寿,各宫都会忙忙碌碌的,你千万别处去,找个静静的地方带着就好。”
“四皇子可有什么凶险?”
“我并无凶险,只是担心你。”
“四皇子稍安,雅儿定当谨遵四皇子的吩咐,绝不乱动。”
关于齐家的消息一直度打听不到,齐雅忍不住向四皇子问起:“四皇子可知我父亲如何了?”
四皇子早就知道齐家的遭遇,只是一直瞒着消息,收不住齐雅的再三恳求,只好说了:“齐大人在流放途中就病死了,齐夫人也跟着去了。”
齐雅对这样的结果有些预感,真的得到了这确切消息的时候,也是伤心了好久。
寿诞当日,果然宫内宫外张灯结彩,各宫乱作一团。颜婕妤早早便穿上了吉服,准备给皇帝拜寿,更有文武百官也早早侯在宫外,只等宫门开启便进宫拜见。
四皇子王廷与国舅早就将二皇子意图谋反的消息禀告给皇帝,皇帝也命令沈平带领宫内侍卫将宫中各处都进行了严密的布防,想来一切皆是万无一失的。
吉时到,皇帝宣布开宴,歌舞出场,好一派繁盛的景象。颜婕妤被安排在皇帝旁边的位置,不停向皇帝敬酒,只不过皇帝总是浅尝辄止而已,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开怀畅饮。
到了各宫献礼的时候了,因着二皇子还没入席,四皇子率先上前献礼。只见他命人舒展开一副字,并说道:“儿臣献给父皇的是这万寿图,万寿图虽平常,但这上面的万寿字皆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所书写。儿臣寻访近一年的时间才凑得这一万名老人,书写下这万寿图,祝愿父皇福寿绵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人便举起酒杯跟着一起山呼万岁。
“来来,拿近点,让朕好好看看。”皇帝命人将万寿图拿进,仔细看了看后又说:“果然笔法各有千秋,我儿仁孝,着实费心了。来人,赏!”
“谢父皇。”
“怎么不见老二呢?”
这时席间一名素来与二皇子交好的官员站起来说:“禀陛下,二皇子此时正在赶来,请陛下稍安勿躁。”
这时宫门外传来了喊杀声,众人皆以为是宫变,宫女太监早就吓得四散开来,各路大臣碍于面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可也都坐立不安。颜婕妤心知肚明,那是自家哥哥也参与的宫变,便假意与皇帝同坐,实在伺机而动。皇帝则抓着颜婕妤的手,不紧不慢地喝着酒说:“爱妃可是知道些什么?”
“臣妾着实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那你哥哥可是知道些什么?”
“臣妾的哥哥是文官,一介书生,更是不知道什么。”
“哦?不过朕可知道,你那个表哥可是朕亲封的镇北大将军,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
“臣妾,臣妾。”
不等颜婕妤把话说完,外面已经来了个浴血奋战的将士,上前行过君臣之礼后,方才说:“回禀陛下,叛贼皆被拿下,请陛下发落。”待他把话说完,众人心中稍安,才认出,那人正是沈平。
“沈卿深得朕心,全数押解起来,待朕处置。来,众卿家快快入座,继续为朕做寿。”
颜婕妤此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坐回到皇帝身边,而如同她一样如坐针毡的还有他的哥哥洪宣。
傍晚,佩儿兴高采烈地说:“主儿可知道今日寿宴上发生了什么?”
“说来听听。”
“二皇子想发动宫变,欲夺取皇位,只不过咱们陛下早就有防备,派了人早早埋伏在宫门口。二皇子只领了西郊猎场的守军就想闯宫,还没等到二宫门就被沈侍卫带领的禁军给拿下了。他还想着要镇北大将军带队来埋伏,可谁知那边根本来不及,还没等进入都城的门,就被卸了兵权了。那洪宣也参与了谋反,这次怕是颜美人也逃不掉了呢。”
“四皇子如何?”
“四皇子在寿宴上献上了万寿图,深得朕心。”
“怕是宫中马上就有旨意了,你且留意着。”
“是,奴婢知道。”
一场兵变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结束了,齐雅竟然有些佩服起皇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想在皇帝这得到什么好处怕是很难,不过他那个懦弱的儿子四皇子可就另当别论。
四皇子府内,此刻也不能平静。国舅爷告诫着说:“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殿下切不可鲁莽行事,府中一切如常,只等恩旨下来后再做打算。”
“我看是舅舅着急才是,我却没什么好着急的事。”
国舅想了想,他最担心的不过就是掖幽庭的那个女子,他也并不是没动过除去那女子的想法,只不过,若是现在除去那女子怕是会弄出什么动静,让四皇子心下不安,便也就按下不提。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太子之位,他是不会轻易弄丢的。
果然没几日便传来了旨意,旨意上说明四皇子王廷素来仁孝,可担大任,册立为太子,入驻东宫。二皇子心存不轨,贬为庶人,亲眷皆去皇家籍贯,贬斥为奴。洪宣参与谋反,贬斥为庶人。颜婕妤废黜,赐幽居芷兰宫。
皇帝在没想到年老的时候遇到自己儿子的反叛,便一病不起,身子大不如前了。一直拖拖拉拉的过了几年竟也没见好转。太子便顺理成章担起了监国的责任。这期间齐雅倒是做起了她在太医院的本职工作,除了在掖幽庭做些粗活,倒是也侍候起皇帝的汤药,给皇帝做些收拾寝店的活计了。只是这样一来,齐雅和已经成为太子的王廷更多了些见面的机会。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两人的见面除了往日的温情,更多了些刺激。太子虽然已经册立了太子妃,宫里也选了良人,只是对齐雅总是念念不忘。除了闺中事,更让王廷欣赏的是齐雅对政事上的见解。有些想法,是连国舅都想不到的。
皇帝虽然忌惮着有功之臣许多年,但是在暮年之时对于齐雅这样的女子也多了些恻隐之心,病重这几年见齐雅在床前伺候的周到,最近也给她恢复了美人的封号,只不过一时间还没叫搬出掖幽庭。
一日齐雅正奉命给皇帝侍候汤药,太子恰逢此时来探病,见齐雅在此不免心动。“给父皇请安。齐美人安。”
“是太子来了,陪朕说说话便是。”
齐美人见状便退到了外间去。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只说了几句话,便昏昏睡去。太子将齐雅唤了给皇帝整理好被褥,便一同退了出去。
“齐美人,何不服侍本宫更衣?”刚刚退出寝殿,王廷便迫不及待地说。
齐雅见状,自然心领神会,答道:“请太子随雅儿来就是。”
这是祖母和祖父在太祖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一次会面,当年祖父为了把这段往事记录的更合乎情理些,让史官把这改为祖母是被太祖皇帝赏赐给祖父的,而不是二人私会的。究竟事情如何,我等是不得而知来了。想抹黑祖母的人一直大有人在,而愿意粉饰的人也不再少数。何必在意真假?总归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