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龙苦笑,他又发现了她一个恶趣味,就是和教官们耍着他们玩儿。
“算了,能怎么样呢,打也打不过,骂……骂还要挨揍。走,上去吧!”
他认了,就是希望何晨光他们没有被玩儿死。
到后来他才知道,人没有死,但是那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和死了也差不多了。
军区医院,何晨光、王艳兵、宋凯飞三个在病房里躺成一排,浑身裹着白纱布,一双眼睛睁开,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仿佛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样个,只剩下一个苍白的躯壳。
他们的身体失去了意识,任由护士在一边自由摆布,连有战友到来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都成植物人了!”李二牛肿着半边脸着急的说道,一边拉着徐天龙的手摇晃:“龙龙你想想办法啊!他们怎么没有反应啊!”
两人进入病房以后坐了半个小时了,三个人就保持这个姿势,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简直吓死他了!
“……心里受刺激太大,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的。给他们时间吧,二牛,我们和他们多说说话。”徐天龙无奈道。
也不知道曾寻她到底朝着三人做了什么,怎么这三个反应这么大。
显然,这已经到了心理领域的伤口了,需要他们自己调节。
真走不出来,只有找心理医生试一试。
“哦……”李二牛听话的点点头,他苦着脸,想笑也笑不出来:“龙龙,你说曾寻过来他们会不会就好了……诶,你看我说曾寻的时候他们有反应!”
果然,船上的人身体肢体都有些短暂的反应。
徐天龙看着点了点头:“那也只有等一等,曾寻回去汇报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我们先守着吧。”
他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长叹一口气。
关于这次抓捕境外逃犯,变成了对他们菜鸟的最后考核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曾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是现在回忆起来,曾寻一路上确实在任务部署的时候有过不同的反应。
而他们被范天雷激怒,情绪起伏非常的大,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这才让他们几个被玩儿的要生不死的。
噔噔噔。
门外传来重叠的脚步声,皮鞋踩在瓷砖上声音闷响。
范天雷带着陈善明和苗狼大跨步走进病房,神情很是凝重。
“首长。”李二牛和徐天龙起身敬礼。
范天雷点点头,抬手往下压:“你们坐吧,伤的虽然没有床上这三个重,但是也有内伤,好好休息,待会儿也躺自己床上去。”
是的,李二牛和徐天龙也给开了个病床,他们这是偷偷跑过来的。
可见这次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受到的压力都很大。
“谢谢首长。”李二牛和徐天龙对视一眼,乖巧的坐下来。
他们也不敢跳了,就怕范天雷又给他们来点什么考核,那不得欲生欲死再来一次?
两人怂泡的样子被陈善明和苗狼看在眼里,他们又看了眼床上‘发呆’的三人组,不禁心里咂舌,脑壳皮子都有些发紧。
本来吧,这次没打算玩这么大,以前也没有把人心理给玩出来问题的。
哪知道曾寻这个变量比他们大胆,章鱼还真配合按照她的计划干。
先是给何晨光来个无形的心理压力,想着战友被碎骨分尸的场景而被殴打昏厥。
然后是宋凯飞和王艳兵两个,见着自己有好感的人被拖着碎成几段的尸体在面前走过。
最后是李二牛和徐天龙,亲眼看见战友被虐尸。
杀人诛心,那叫一个惨啊!
他们后来回看视频记录,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曾寻年轻是年轻,有能力是有能力,那该狠厉的时候还真能狠下了心!
他们都不敢春心萌动了!怕啊!
“咳,他们一直是这个样子?”范天雷心里想法和两人大差不差,不过他知道,狼牙的人,在某些时候越狠,带着战友在战场上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所以虽然曾寻做的太过,他也只是批评了几句。
当然,有旅长何志军在场,那个白眼给他给的,他也不敢多说不是?
分明是他招来的兵,现在却成了旅长手里的香饽饽了,绝了!
“是啊首长,我们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李二牛小声说道,满含担忧。
“……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样,你们给他们家里人打个电话,让家里人看看好的快。”
范天雷嘴角抽了抽,按照曾寻这丫头真猛,也不多待,准备回去找章鱼开总结大会,然后自己写个检讨提交上去。
陈善明和苗狼对视一眼,先拍了拍李二牛和徐天龙的肩膀,安抚了几句。
最后照看了几眼床上的挺尸三人组,才转身离开。
“……二牛,你有晨光家里人的电话吗?我只有飞飞的。”
“啊?我也没有……”
“你也没有?”徐天龙眨眼,起身往外追。
……
狼牙旅长办公室,何志军笑眯眯的看着对面,曾寻穿着常服身姿挺拔的站立着,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视频里的那种肆意,反差极大。
“考核的事情我和你们参谋长说过了,你表现的不错,从一开始的识破做局,然后以一敌三,到后面的辅助配合考核,你展现出来的东西比我想看见的还多。
狼牙需要你这样的人。”
“谢谢旅长夸奖。”曾寻抬手敬礼,她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把她 叫过来干什么。
“嗯,我想你知道,你的事情军区方面一直就很重视,而这次你的表现让我看见了你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今天回去,找个空闲的时间也写一个总结报告,两天后亲自交到我手里,到时候我军区首长也会看。”
何志军叮嘱道,眼中都是看着人才的高兴欣慰。
这样的兵在他手里混,多好!
“……是。”写报告并不算多麻烦,曾寻果断答应了,她觉得自己该走了,也不知道何晨光几个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要过去看看。
不过可惜,何志军还没有打算放人。
他弯腰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抬手笑着递过去:“看看吧。”
“嗯?”曾寻迟疑的接过文件,小心翻动过一张纸,短暂一愣:“给我升上尉?旅长,这会不会太快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肩章,明晃晃一个列兵。
进军营一年升级上尉,这是让她坐火箭,还是要捧杀她啊?
“别惊讶。”何志军咧开嘴角,“上次军区演习你的表现就非常出色,以一带三,为红军的胜利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这也让你破格成了我们狼牙的第一个女兵。
而在狼牙特训,你一直以极高表现名列前茅,获得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认可,连军区的领导们也熟知你的名字。
这次的最终考核的结果你也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这个结果我同意,也是军区很早就批准下来的。所以你不用太过惊讶。”
这份文件早在几周之前他就给范天雷看过,曾寻职级提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确实也是很早之前就批准下来的,特批。
拿到哪里看,都是独一份的存在了。
他很骄傲这样的兵是他手里的兵。
曾寻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顺其自然的接下了:“知道了旅长。”
“你……有没有感觉到压力?”何志军见她一副常态模样,忍不住有些奇怪,从列兵到上尉,要是他肯定都要高兴的跳脚。
怎么曾寻的反应比他还平淡?
他哪里知道,曾寻是已经走过这一遭了,上尉而已,上一次获得上尉军衔,也是从列兵跳级的。
“啊?”曾寻疑惑,看他的表情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笑了笑:“额,压力,有吧……有压力就有动力嘛。对了旅长,何晨光他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确实在之前的表现也很出色,上头会有其他的考量,学历差一点儿的,我们已经打算在以后合适的时间安排人去学习。你别担心。”
何志军笑着道,“以后你就是狼牙正式的一员了,我希望你能在狼牙发挥出你的能力,斩杀邪恶,灭除匪徒,国家需要你!”
曾寻身子一定,抬手敬礼:“时刻准备着!”
“嗯!”何志军怎么看眼前人怎么满意,笑的露出大白牙,他看了眼门外,知道她离开心切,笑着道:“去吧,你们有几天假期,到时候正式上岗!对了,记得去看看你的战友,这次你可把他们坑的不小啊!”
“是!”曾寻也笑出来,“我这就去。”
理想是美好的,可人生总是到处都是意外。
曾寻刚走出办公大楼,就被游戏办的人给堵住了。
“曾主任!曾主任!”穿着常服的顾晓洁跑过来。
“晓洁?你有事?”
“有啊!你去执行任务一去就是一周,我们最近的开发进度有瓶颈,需要你帮忙!”
顾晓洁着急道,因为之前演习留下的心理阴影,她下意识觉得曾寻是一个不好亲近的角色,特别是这一头板寸短发,更让她有些凌厉。
她不敢过于亲近,只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说话。
“啊~”曾寻反应过来,她还有个开发游戏的任务呢。
这次考核时间持续了大概一周,游戏办这里有问题很正常。
“行,走吧,我去帮忙。”
结果这一走就忙到了凌晨半夜。
游戏办的人原本因为困境不得解决而郁郁寡欢,有曾寻的加入顿时跟打鸡血似的,将以前没有熬过的夜都给还了回来。
在电脑前忙碌了十多个小时的曾寻顶着黑眼圈,只觉得做电脑打字比训练都累。
加上考核的时候她也没有时间休息,满打满算她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按照我之前说的做,资料参考这些,行了,你们一个个还年轻,我这个老年人是跟你们熬不住了,我先走了!”
凌晨四点,曾寻将挑子一撩,也没问唐心怡为什么没来帮忙,昏头昏脑的走了。
“诶……”顾晓洁尔康手,她觉得曾寻在的时候,他们几十个人的效率翻了一倍!
“哎呀晓洁!”旁边的女兵拉住她,责怪的看了她一眼:“曾主任肯定很久没有睡觉了,你让她回去休息吧!人多年轻呢,都说胡话了!”
什么‘你们年轻人’,论年纪,这几十个人里,曾寻还是年纪最小的。
顾晓洁讪讪,突然想起来曾寻是完成任务后刚刚回来的,她小心看女战友,“好像是诶……我拉着她来干了十多个小时……”
“这就对了,人家的主页是狼牙的兵,要完成任务的,要是休息不好出事了……”
“嘘!我错了,再也不让她加班了。”
顾晓洁后怕道。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曾寻找了狼牙的兵把她送到医院,直接朝着四楼的方向跑去。
她的身形很利落,大晚上的军区医院人也不少,医生护士都好奇的回头看她一眼。
女兵,还是个剃寸头的女兵?
“护士,我来看战友的,李二牛、何晨光他们的病房在哪间?”
“你是他们战友?”小护士怀疑的看了眼面前穿着常服的女兵,看了眼电脑:“4105,4107,两间房间就在隔壁。”
“好,谢谢。”
曾寻手里提着外面超市买的牛奶,脚底的高跟鞋踩的轻响,很快找到了两间病房。
她走到4105门口,脚步一顿,房间里传来男女打闹的嬉笑声。
“是这里?”她奇怪的抬头看了眼,4105,没错。
她往里面伸头,略带猥琐的看过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只见李二牛和一个女孩子坐在病房一角说笑打闹,大半夜都还精神的很。
而旁边病床,徐天龙一脸生无可恋的躺着,估计半天都没有睡着。
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刷的一下睁开眼,眼睛一亮:“曾寻!”
“啊?”李二牛傻愣着来了一句,抬头看向门口,见到熟悉的人咧嘴笑着站起来:“曾寻!你总算来了,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