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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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桑涴看到靳延的消息后没多失望,本身靳延就很忙,这个点估计还在开会。

按理来说,要找他确实得提前预约。

桑涴:好,那你先忙。

靳延: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让陈特助去办。

桑涴:没什么要紧事,等你有空再说吧。

靳延:好,早点下班,注意安全。

看着靳延的消息,桑涴有些奇怪。

他那样的混球性格,逮着机会了竟然没多聊几句,她还以为他会借那束花说些什么。

周五下班,桑涴正在等公交,公交还没来,一辆眼熟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下一秒,车门被人打开。

十二月的天里,气温渐渐转寒,前两天天气预报还说下周可能会有小雪。天气冷,路上不少人都穿上了厚外套,靳延穿得一身黑,风衣修衬着宽肩长腿,他一手打开副驾驶门,抬眼看过来时,轻扬眉梢,“送你回家?”

桑涴盯着他看。

他好像没变,又像什么都变了。

靳延单手搭在车门上,“怎么看呆了,几天没见,不认识了?”

天轰隆一身,似有下雨的架势,卷起的风夹杂着寒气,冻得路边的青草都瑟瑟发抖。

桑涴往围巾了缩了缩,鼻尖冻得微红。

她只露出两只眼睛看靳延。

男人本来笑着,听到雷声的那瞬,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反而皱了下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厌烦的声音。

桑涴想起来,之前她跟靳延约会,碰上了几次下雨天。每逢雨天,靳延的心情都会莫名变得低落。

原来他不喜欢下雨天。

靳延招手:“下雨了,上车?”

桑涴犹豫地看了几眼街头,毫无公交车开过来的迹象,趁着下雨前上了靳延的车。

车里还是淡淡的香味。

桑涴许久没坐靳延的车,有些拘谨,手脚并拢着,很是规矩。

她听见身旁的靳延笑了声,“别人罚站你罚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大错。”

“哪有。”

“怎么没有。”靳延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伸手给桑涴理了理裙摆,白色布料拉下去,盖住那截露出来的白嫩。他淡淡道:“穿那么点儿,不冷?”

“不冷啊,这是毛绒的光腿神器,只是看着薄。”

“光腿?”靳延实在不懂小姑娘化妆穿搭的各种名词,什么光腿,什么截断式,什么高光,什么失踪的。

这是桑涴今年买到最满意的一款光腿神器了,滑溜溜的,还很贴近皮肤。她得意地解释:“就是穿着跟没穿一样,很自然。”

靳延摁鸣笛的手一顿。

这话,忽然就勾起了他脑海里的片段,柔软的腰肢似春风拂柳,皮肤像清泉的白玉,圆圆的、小小的一颗红珍珠似在雨中浸泡过,晶莹剔透,还沾着雨露。

但靳延知道,那不是雨露。

是他留下的。

车内狭窄逼仄的空间变得有些燥热。

靳延打开点窗户,冷风簌簌吹在桑涴脸上,小姑娘打了个哆嗦,他又关上了车窗。

桑涴歪着脑袋,“你很热吗?”

靳延云淡风轻地“嗯”了声。

“哦。”

关上车窗后的几分钟,真的下起了小雪。其实也算不上雪,更像是冻雨,还有雪粒子,砸的车窗噼里啪啦响。

桑涴又想起了刚刚那幕,“你不喜欢下雨天吗?”

靳延顿了顿:“嗯。”

出乎意料的,他又淡淡地补充一句:“很讨厌。”

桑涴便没再问。

车身平稳驰向梧桐小区,依旧停在靳延常停的那棵树下,桑涴刚要下车,突然瞥见两道散步的人影,僵在原地。

一把伸手按住靳延打开驾驶门的手:“别!”

靳延:“怎么了?”

桑涴做贼似的指了指外面:“我爸妈。”

少见桑涴这样的害怕,靳延看她那老鼠见了猫的怂样儿,忽然有点想笑,抱臂,“那还出不出去?”

“当然不出去,不然我爸妈肯定会……”

靳延掀开眼皮:“会什么。”

桑涴察觉到手心的皮肤被靳延无意地擦过,一股微小的电流,她蓦地缩回手,“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不是已经误会过一遍了吗?”靳延失笑。

“那也不能误会第二遍啊。”

靳延很中肯地点头,看向她的眼神,戏谑又带着点昏暗车灯下的暧昧:“说的是,我努力让他们不误会。”

桑涴眨眨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是说,快点追到她,这样就不是误会,是坐实了。

桑涴抿着唇,无话可说。

这人简直了。

两人在车里闭了会儿风头,等桑父桑母走过去,桑涴再打算下车。

仪表盘滴答滴答地响,车窗外的雪粒子也噼里啪啦响,衬得车内的两人格外的安静。

昏暗的车灯下,竟还生出了几分无言的暧昧。

也许是桑涴心虚。

度秒如年,桑涴总觉得她爸妈今天走路特别慢,比蜗牛还慢,低着头默默数秒。

突然,车窗被人敲了下。

桑涴眼皮一跳。

下一瞬,桑母的脸在视线中放大,她几乎是贴着车玻璃喊:“涴涴?”

坏了。

忘记她妈是火眼金睛了,只要桑母起了好奇心,一层车玻璃根本不管用。

车里,桑涴跟靳延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儿被大人逮了个正着。

桑涴硬着头皮下车,“爸,妈……”

“你们怎么在这儿?”

桑父心大得很,张口就来:“啊,我跟你妈刚看音乐剧回——”话没说完,桑父被桑母用胳膊肘一捅,示意他闭嘴,桑父悻悻地闭上嘴巴。

桑母眯眼,“咳咳,桑小涴,这话得我问你吧。车里谁啊?”

桑涴:“同事。”

桑母再眯眼:“桑小涴,不诚实噢。”

桑涴眼皮直跳。

她还没想好说辞,车另一边传出些声响。

靳延下了车,一身黑西装,走到桑父桑母面前,不动声色地把桑涴往身后挡了挡。面对长辈,靳延那身混球性格尽数收敛起来,礼貌又有教养:“伯父伯母好,我叫靳延,是桑涴的大学同学兼同事。”

顶着长辈的两道目光,靳延又道:“也是您女儿的追求者。”

桑涴:“……”

疯了。

桑母恍然大悟,似是想起他是谁了,眯眼打量几番,还挺人模人样的啊。帅,腿长,鼻子高挺,肌肉应该有,体力肯定不错,跟她家涴涴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证明学历肯定不差,能力合格,有前途。

桑母默默认证。

是个女婿候选者。

这下轮到桑父眯眼了,“你送我家涴涴回来的?”

“是的,伯父。”

“你追我们家涴涴?”

“目前正在追求桑涴。桑涴很优秀,我会让她看见我的诚意和心意,也会注意行为举止,不会冒犯您的女儿。”靳延微微点头,“希望伯父伯母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

桑父摸下巴:“会不会下棋?”

靳延诚实答:“象棋五岁的时候跟外公学过,围棋八岁的时候跟外婆学过。五子棋高中的时候跟同学玩过。”

“钓鱼会不会?”

“小时候陪邻居家的爷爷钓过几次,不太熟练,不过伯父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去学。”

“我一次能双钓,你能学?”

“伯父真厉害。”

桑父乐了,眼睛笑眯眯。

桑母切一声:“双钓有什么厉害的,前天我第一回上钩就拉了两条。”

靳延夸夸:“伯母也厉害。”

这下夫妻俩都乐了。

靳延也乐,唇角扯出一个弧度。

桑涴:“……”

桑涴简直要炸毛。

不是还在偶遇么,怎么越看越像女婿上门来了……

对话最后被桑涴强行打断,她推着靳延上车,瞪着眼警告他不要讨好她爸妈,靳延笑得不行,对她俯首做小,“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涴又推着她爸妈上楼,气得腮帮子鼓起来,“别比来比去了,快点回家了,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只是回了家,桑涴也不安生,被桑父桑母缠了一晚上,问她究竟怎么想的。

其实桑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不喜欢了,肯定是不可能的,八年的感情,哪能抛弃的那么干脆。再者,靳延并不是不在乎她,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得出来,靳延对她是有感情的。

只是还有一件事。

那天在游乐园,靳延那样的吼她,桑涴没忘记。

她气不过,或者说过不去那道坎。

圣诞节前一天,桑涴下了班后跟汪琴琴出去逛街,经过一家烤肉店,姐妹俩进去尝尝。

韩式烤肉是汪琴琴爱吃的,桑涴不大吃得下,就捧着脸看着汪琴琴吃,一会儿问她喝不喝果汁,一会儿问她还要不要再点一些,殷勤的不得了。

汪琴琴看她一眼:“你有事瞒我。”

桑涴一僵:“没有。”

“你有。”

“……好吧,我有。”桑涴低着头,小学生认错似的揪了揪手指,“琴琴,我有件事跟你说。”

“啥。”

“我谈恋爱了——”桑涴刚说完,汪琴琴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开始突突,桑涴下一句话就冒了出来,“不过已经分了。”

汪琴琴一竹筒的话又全部咽了下去,“你过家家呢,谈了又分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男的骗你了!他欺负你了是不是!好啊,敢欺负到你姑奶奶的姐妹头上,我看他是骨头痒了,等着我给他做手术。”

桑涴吓得站起身制止。

汪琴琴的跆拳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黑带,获奖无数,别看她细溜儿竹竿一样的脚踝,轻而易举踢破一个巨无霸大水缸。

桑涴真怕靳延被她一脚踢死。

汪琴琴睨她一眼,冷着脸:“怎么着,你还舍不得狗男人?”

桑涴把她拉下来,难以启齿地把事情原委跟她说了一遍,只不过省去了那夜的意外,只说两个人喝醉酒亲了会儿。

听完后,汪琴琴不可置信地摇头。

“牛啊桑涴,神仙都没你能沉住气。八年,那可是八年,高中到大学我竟然一点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喜欢靳延了!!!”

“……”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汪琴琴突然抬手重重揉了下桑涴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大姐姐,“涴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下定决心的事从来不犹豫,你犹豫代表着你不坚定,你不坚定是因为你还喜欢他。”

桑涴沉默了。

晚上是平安夜。

吃完烤肉回来已经过了晚饭点,桑父桑母又出门去看电影了,家里只有桑涴一个人。

她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实则里面演得什么完全不过脑子,全都在想回来前,汪琴琴最后说的那些话。

“如果你真的有顾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接受不接受,听自己的。”

“涴涴,人这一辈子走哪儿都是遗憾,少一个都是万幸。”

桌上的手机叮咚几声,打断桑涴的思绪,她拿过来看了下。

是靳延的消息。

靳延:在干什么?

桑涴:看电视。

靳延:什么电视,我也看看。

桑涴不满意他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点火,一股脑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噼里啪啦打了几行字发过去。

桑涴:我的告白对象一开始是我的男朋友后来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的抓马电视。

靳延:……

靳延合上电脑,刚结束会议的眼睛有些疲倦,揉了揉,再睁开眼时,一长串话闯入视线中。

他哭笑不得,不知道发些什么好,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等了两秒,见桑涴没回,怕小姑娘又被惹恼了,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喂。”

桑涴有些别扭:“……你打电话干什么。”

“电视好看吗?”

“不好看。”

“为什么?”

“很抓马,很过分,不好看。”桑涴发着小脾气地指桑骂槐。

靳延笑得不行,“嗯,我也觉得,有机会了我帮你揍他,太过分了。”

桑涴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靳延走到阳台,背脊放松下来往后靠,身后的夜色坠着星星,一闪一闪。平安夜是要热闹一些,楼外的嘀嘀声,喧哗声,隐约还能听见楼下那户人家的笑声,生活气息浓烈不少,也显得这晚的靳延更孤单。

“没什么。”

“哦。”

靳延抬头望星空,“就是想你了。”

桑涴沉默下来,半晌问:“明天有空吗?”

靳延笑:“你约我就有空。”

他又变成那副懒散不着调的语气,好像刚才那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的倦怠和压抑,只是桑涴的一瞬错觉。

桑涴去房间里拉出来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以前靳延送给她的小礼物,她确认没落下什么,重新封好。

才对那边说:“我们明天谈谈吧。”

那头似是明白了什么。

良久他回:“好,明天时间地点你定。”

桑涴准备挂掉电话时,靳延轻声说了句:“晚安。”

“……晚安。”

第二天是圣诞节,街上人来人往的,桑涴跟爸妈说了一声出门后下了楼。

靳延早在楼下等着了,见桑涴下来,递过去一杯奶茶,“暖暖手。”

桑涴接过,喝了口发现是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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