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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从未见过的照片。
不光是笑容灿烂的黎芫听，亦或者是纵容温润的封砚许，一点都不像他了解中的封砚许。
江尚盯着照片盯得出神。
「这两张照片是？」
江尚也有疑惑。
黎母见他也不知道，这才将黎行谭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小谭说是相框掉在了地上，照片背后还藏着另外的两张照片。」
也是因为这两张照片，女儿才——
黎母慢慢缓解了下来，她心里想着的是封砚许这件事对于女儿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坏事，所幸其中还有个人能一起分担。
她不需要知道江尚是什么人，但就这种情况她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
即便如此，黎母也还是会想要动怒。
可她又能怪谁？
怪抢救室的女儿过于情深吗？还是怪那位失踪的封砚许呢。
这三张照片，黎母反复确认过了，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照片背后还有照片……」
看到照片，江尚心里更是复杂了。
尤其是那张两个人的合照，这让江尚一时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情绪。难怪阿许会说出那样的话，也难怪黎芫听会为了阿许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没有参与到两人曾经的故事中，但也因为三张照片让他明白二人之间的羁绊或许不止如此。
阿许啊阿许，你可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
还有这位「任性」的黎小姐……
江尚敛下眸子里复杂的情绪，将手中的照片又递还给了黎母，抬头：「不知道黎夫人想问些什么？」
接收到他眼里的讯号，黎母才稍稍松了口气。周身紧绷，她盯着江尚又看了一会儿：「我想知道我女儿这两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她到底又做了些什么？封砚许和她之间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她从女儿口中只能得到粗略的回答，但她知道江尚说这句话就等于妥协了。
「阿许和她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他们结婚之后的事情了。」
江尚想要点根烟抽起来。
故事有些长，他也跟着烦躁了起来。
但一想到这是在医院，放进口袋的手又收了回来，继续说起，「我先前也不知道芫听想做什么。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在疯人院。」
「疯人院？！」
黎行谭听到这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骇然不止，「谁敢把黎家大小姐关进这种地方？！」
黎父黎母听到这也是不可思议。
江尚点头，语气越发沉重：「她本来还不肯通知我，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
而后江尚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黎父黎母，只是省略了一部分的事实。
比如药剂的事。
黎母在听到疯人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再低头一看照片上黎芫听灿烂的笑颜，她只觉得好像有人在她心上挖了一块肉。
她的听听啊……怎么能受到这种苦。
黎父更是握紧了拳头，还一边试图安抚着黎母。
「所以听听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光是身体，就是精神上……也都有问题。」
江尚知道抢救室出来后，医生也还是要说。他就将知道的也说了，「人体犹如灯枯，身体各个机能衰弱。加上神经衰弱。医生说若是不及时调理，可能……没有太久时间能活。」
「什么叫没有太久时间能活！？我姐还这么年轻！你在胡说什么！？」
最先爆发出来的是黎行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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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头，他就听着江尚说着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那一面，甚至在他姐身上经过的苦楚，他起初还一味的讽刺。
黎行谭红着眼，极力想要否认江尚所说的这件事是事实。
可他心里也清楚，黎父认出来的又被称之为「江律」的人，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他怎么敢说假话。
越是这样，黎行谭越难受。
「你冲我发什么火？」
江尚面对黎父黎母还能允以礼貌，但对于黎行谭他还是发出了一声讥笑，「她的情况你关心过吗？难道不是无数次针锋相对。就是她搬出黎家的时候，你难道不高兴？」
「我……是我蠢！」
黎行谭忍不住想要发火，可又很无力。最终抡了自己几巴掌，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如果他能再细心一点……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
黎行谭知道他姐身体不好有问题，但从未想过已经是这么严重了。
封言礼，你怎么敢——
想到他姐差点就栽在疯人院里出不来，他就不由恨起封言礼，连带着阮夏，他都觉得恶心。
黎母已经哭到了不行。她倒在黎父怀里，几乎说不出话。
就是黎父也红了眼，想到还在抢救室的女儿，他到底是没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
「听听才二十一岁，她怎么能……怎么能……」
女儿才找回来两年。
两年里都没能好好活着，却偏偏又遭了这种苦。
黎母抓着黎父的手臂，「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好好养着，一定能养回来的。」
「嗯，会的。」
黎父两只眼死盯着抢救室的灯，拍了拍黎母的后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江尚说完这些也就闭了嘴。
目光也是看着抢救室的门。
他把这些说出来不光是因为那几张照片。
他只是觉得黎芫听做了这么多，若是真的到最后黎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到最后她真的没能撑过去，黎家人又会如何？
不应该等到那个时候才对。
所以他说了。
就算黎芫听知道后会责怪他，江尚还是说了。
往深处想，他是觉得这种事告诉了黎家人，以后他们会更心疼她，对她也会更好。至少黎芫听也不会再随意造作的时候应该想想还有家人。
她不该在这样大好的年纪将生命全部献出。
见过毫无求生欲的黎芫听，江尚不忍。
即便是因为阿许，江尚还是觉得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