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上还有狍子、獐子、大鹿、常米、杂谷、木炭、对虾等等,种类繁杂,皆是庄子的出产。黄豆大小的字写成的单子,长的能绕身三圈。
程晋州也不细看,转身交给侍砚,却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两匹枣红马。
它们有着茂密而整齐的鬃毛,结实修长的肌肉,两只眼睛生动活泼,还会用不满的神色看向拴着自己的绳子。
杨明呵呵的笑道:“想试试吗?”
“可以吗?”程晋州是真的想试试,在21世纪,如此漂亮而优雅的马,都是价值千万的珍物。
“2岁口的马驹,你骑还是没问题的。”杨明说着,就让人去解缰绳。
程晋州兴奋的摸着其中一匹马的脖子,很孩子气的给它挠痒。来到这个时代,骑士或许是最具吸引力的职业了。无论是西方的骑士还是中国的说唱演义,伴随着极快马速的挺身一击,总是让人血脉膨胀。
侍弄马匹的下人却不理解现代人的骑士情节,按照正常的规矩,搬来了矮凳,手扶着程晋州坐上马去道:“小的叫心德,一会就跟在您后面。您记着腿要**了,收缰绳的时候不要勒的太快,如果坐的不稳,就用手抓住鞍子……”
“你叫心得?有什么养马的心得。”程晋州歪歪扭扭的调整着姿势,作为一名病秧子贵族,他几乎没有多少接触马匹的机会,何况这两只安亚马,都是相当高大的品种。
“小的是要用心报答主子的恩德,养马不敢提心得,知道一些。(.无弹窗广告)”
“不用那么谦虚。”程晋州甩甩手。贵族家庭,和下人对话,后者要打起精神,上位者也不能随便乱说,森严的制度保证森严的等级。
不等心德准备好,程晋州“架”的一声,先向前慢慢走了起来。马儿很聪明的选了软软的草坪走,尽量避开恼人的石子路。
蒙大和蒙二不言声的跟了上来,牵过另一边的壮马,偏腿一跃而上。
杨明笑了两声,却不准备跟上去了。
……
走出易伤马蹄的碎石路段,程晋州逐渐催马前行。按说在宅内是不允许纵马奔驰的,但程晋州却不了解这许多规矩,此时此刻,仿佛变身普通的都市人,不管不顾――个性十足的扬鞭而去。遇见的下人婢女,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却是让程晋州一路从小门上冲了出去,直直的向校场跑去。
程家军功立家,当年的校场足有4个之多,细分成弓马枪棍校场,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自然是肩负所有功能,其中跑马用的椭圆形黄土地,约有2000米的跑道,比后世许多跑马场还要宽阔。
程病秧子身体不好,以前与校场格格不入,现在一路骑乘而来,竟有不长眼的下人想要阻拦。
冲在侧翼的蒙大蒙二一句话不说,提起鞭子就抽,五步以内生人勿近,引的程晋州哈哈大笑,以前他只能开莲花跑车吐口水,哪曾享受过开法拉利扔可乐的快感。
程家的下人充其量算是壮丁,压根不是两个军汉的对手,等程晋州进了校场,纯种马放开跑了起来,更是没人能追的上来。
黄土飞扬中,就见后面一群人乱糟糟的呼喊,程晋州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伴随着极速的马蹄声,竟然颇有气势。
原本在校场中练习的数人,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其中,好奇者有之,不满者亦有之。
从剑道馆中走出来的,就是一群不满者。领头的年约20,头发高高梳起,插着男式的楠木簪子,方面大耳,很有气势的挥挥手,用不屑一顾的语气道:“阿虎阿豹,去把他给我打下来。”
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中。
转过头去,他又变的温柔款款道:“青霜,明天就和我一起走吧,小城地主,皆是纨绔,我朝勋贵子弟的名声,就是被他们败坏的。”
在他旁边的,赫然就是刘青霜。
她一眼就认出了骑在马上的程晋州,心下却在想:父亲对他还真是看重,连安亚马都送了给他。
尽管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下人们的转述,多少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回话。
原本气势汹汹的赵权负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眉头微皱,使了个眼色,又有两人冲了上去。
护着程晋州的是蒙大蒙二,刘青霜有心息事宁人,又担心自己火上浇油。她聪明的的转身作势离开道:“没什么意思,我要走了。”
赵权负失望的道:“那我们回去继续练剑?”
“等有机会吧,我会在绍南城住上一段时间。”刘青霜表情淡然,清亮的眸子都不看向对方。
“住在这里,和这些野蛮人?不如住在南陵,郡王府的宅子多的是,叫人整出一间独院,保证与你平时所居相差无几。等到令尊准备好了,我亲自送你北上。”赵权负嘴角都渗着一股子馋意,眼睛执拗的盯着刘青霜露在外面的一小段脖子。
他正是南陵郡王的长孙,当日私塾中小正太的兄长,相比年幼的弟弟,他更善于使用手上的权力。
程晋浩恶心的看着他,有些后悔叫他过来,转念一想,既然是够不到的果子,就让野猴子拿了去又如何,总比养肥了自己家的狼狗强。
上前阻拦的阿虎阿豹半速跑了百来步,就守在了黄土路的两边,二人也是身高体壮的造型,提着短棍,跃跃欲试的准备砸程晋州的马腿。
他们在进郡王府之前,也是在军中很有些资历的军士,见识过真正的战阵,虽然认真,却也没将这当作什么大事,全身放松,动作标准。
一个拐弯,程晋州马速丝毫不减的就要冲过两人身边。
右侧的蒙二盯住阿虎阿豹的站位,瞅了他们手上的短棍一眼,双腿**,微微加速,左手假作提鞭,右边摸出靴子中的短刀,看也不看,甩手就扔了出去。
伴着极快的马速,尺许长的短刀,尽根**阿豹的右腿。这位也是壮汉一条,哼都没哼一声,爽快的昏了过去。
程晋州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飙马也能飚出血来。
阿虎瞟见这一幕,眼角瞪起,“呔”的一声,挥棍改砸蒙二的小腿。
漆了红黑两色的短棍带起呜呜的风声,可以想见,这下若是被他砸实,小腿恐怕会碎的好像烂苹果一样。
两人的动作,衔接的好像千锤百炼过一般,蒙二还是甩刀的姿势,身体重心来不及调整,勉力将左腿从马镫里脱了出来,想要藏于马腹,时间却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左侧的蒙大担心程晋州被伤到,抽起鞭子就冲向阿虎的脑袋,走围魏救赵的套路。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短棍的黑端狠狠的撞在蒙二健马的腹部,蒙大的鞭子同时命中阿虎的额头。
那马悲鸣一声,前蹄扬起,将蒙二丢下马去,自己也随之趴在了地上。
安亚马机灵的从阿虎身前绕走,缓缓的减慢速度。
被蒙大全力击中脑袋的阿虎,整个人仰躺在地上,看起来如同被狙击手射中了一样。
程晋州有些发愣,几个人动手的速度完全超过他的预期,激烈程度也是如此――用鞭子抽人,他会没心没肺的大笑,但使用“管制刀具”,或以头部为目标,却有些过线了。
赵权负派来的第二批人,这时候才刚冲到程晋州等人面前。
这两人可没有军队背景,充其量是强壮型的忠诚下人,手提着木棍,怯懦于地上的血迹,踟蹰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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