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过如此

对手骤然发难,来势汹汹。俊颜泛起惊骇的白子画,慌而不乱,心念一动,随身佩剑——横霜落入掌中。寒光闪闪,似由冰雪精雕细琢而成的横霜剑轻轻一挥,一道巨大剑影浮现,更有千百道斑驳气剑环绕着巨大剑身。

电光火石之间,王昊这位天外来客就与白子画这位仙界第一人,完成了一波碰撞。刀剑交击,原本风平浪静的千里海域,掀起道道水柱,无尽海水凝于长空,僵持数息后,化为纷纷扬扬的水滴落下。

面对忽如其来的大雨,霓漫天将老父霓漫天为她准备的一块双鱼血玉佩祭起,血色光华撑开,将霓漫天与她身边的四个师兄庇护在其中,仿若晶莹护罩,隔绝了王昊与白子画这波交手的余波。

“长留上仙,还有几分本事吗?”

一刀无果,王昊运起幻影身法,以超乎白子画想象的速度,来至他面前七尺外。带着轻蔑的言语中,长刀造型的极天,再度变化,化为八尺长短,枪杆与枪尖浑然一体,沐浴在阳光中,晶莹剔透的长枪。

长枪在手,血色气浪升腾,独属于王昊的苦海异象‘血染山河’展开,构建出尸骸遍地,血流漂橹的异象领域,令白子画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困在其中。化为长枪的极天抖动间,更将异象之威卷起。

一具具嶙峋白骨,受簌簌枪花之影响,争先恐后自地表起身,自四面八方向白子画攻去。

血色河山震动,道道血色流光自山川跃出,融入王昊霸道却不失精妙的枪法中。

铛!铛!铛!

白子画能号称仙界第一,自非浪得虚名。昔年,曾与无垢、檀梵、紫薰三名好友,以及失踪的师兄:东华一并游历三界,斩妖除魔。纵然多年不曾动手,身手却并未荒废。王昊的攻势,更胜狂风暴雨,若顺应了天地大势。

陷身王昊异象领域的白子画,感觉四周传来束缚力,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束缚不断增大,仍挥舞横霜剑,将长留绝学施展开来,剑招精妙绝伦,仙气盎然,更有规则相随,光波激荡,将一具具白骨骷髅兵化为齑粉。

两大高手在长空激战,兵刃每度交击,皆有清脆悦耳的声响奏起,使海面泛起无尽涟漪。

“好厉害!”

作为旁观者的霓漫天一行,仰望穹苍鏖战,皆是目不转睛,如痴如醉。此等级别的交手,他们即便侥幸记下数招,也足以受用多年。以致于,包括脱胎换骨的霓漫天在内,谁都没注意到,霓漫天祭起的那枚玉佩因承受了王昊与白子画交手之余波,现出道道裂缝。

咔嚓!

又一波银色流光冲击后,以蛟龙之血浇灌,再由修为已达次仙的蓬莱掌门霓千丈祭炼的血玉佩,终于支撑不住,清脆声响中化为齑粉。就在一道漆黑光波,欲将躲在蛟龙撵车之畔的霓漫天一行杀死时,救星赶至。

一中年男子,身骑金狮,刀眉鹰鼻,双目如电,好不威武,惊现霓漫天身旁,手掌轻轻一挥,化消了这股气浪,感慨道。

蓬莱掌门,霓千丈!

“爹爹!”

生死危急关头,被父亲救下。念起王昊告知,自己父亲未来之命运,晶莹泪珠填充霓漫天双目,包含无尽欢喜的呐喊中,霓漫天顾不上场合,纵身扑入父亲怀中。点点泪水自眼眶洒落,打湿了霓千丈身上的锦衣。

“天儿,怎么了?”

霓千丈并不重男轻女,对霓漫天这个宝贝女儿,可谓如珠如玉。分离数日,女儿就对他如此痴缠,泪水飞洒,令霓千丈大感意外,一边撑起紫色屏障,将他们父女,连同门下四个弟子包裹起来,一边不解问道。

“爹爹,没事。”

霓漫天依偎在父亲怀中,经历了凄惨未来中那失去一切的痛苦,再见老父,失而复得之感涌上心头。下意识的,霓漫天欲将一切告知霓千丈。然而,她却没办法这么做。

其一,如果她将未来说出,一旦泄露出去,她无法肯定,世人将如何对待她与蓬莱;其二,尽管她万分肯定,那一切都是真的,却不敢保证,包括父母在内,其他人会相信;其三,万一她说出来,恐怕就得罪了告诉她这一切的王昊!

饶是霓漫天满腹心事,未来似泰山般碾压在她心头,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待泪水止住后,无力的回了四字。

正所谓知女莫若父,目光对碰的刹那,霓千丈肯定,爱女心事沉重,但女儿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逼问,只能回了一句,“没事就好。”

噗!噗!噗!

浩瀚无垠的苍穹。

王昊展开苦海异象,加上自身对规则的领悟,成就一方异象领域。白子画置身其中,纵然修为不在王昊之下,可如此奇特的打法,却非他所熟悉。加上,王昊的一身本领,泰半是自血火纷飞中磨砺出来,纵然白子画活了千年,但在战斗经验方面,也未必能胜过王昊。

多重因素结合在一起,白子画与王昊交手数十招后,便全面落入下风。

追魂夺命的枪花,将异象‘血染山河’的血色虹光融入其中,更有杀之不绝,即便被白子画摧毁,但粼粼骨粉瞬间便可恢复的无尽骷髅大军助阵。一簇簇血花,争相在白子画身上绽放,白子画那口晶莹剔透,宛若最完美之杰作的横霜剑,因与王昊极天的交击,浮起道道裂缝,行将崩毁。

“大名鼎鼎的长留上仙,原来也不过如此。”

依仗快如闪电的攻势,在交手中占据了上风。王昊自落入下风的白子画眼中,窥到一股似行将迸裂的火山般激荡的斗志。心知,这位长留上仙被自己逼到了绝地,有心一试白子画的斤两,玩味一笑。

“朝天一剑!”

自白子画成名以来,几近所向无敌,哪怕杀阡陌也最多和他打个平手。今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得狼狈不堪。王昊此言,如一口锋利的宝剑般,刺痛了白子画极度敏感的自尊。

话音甫落,白子画一如王昊所期望的般,提聚一身法力,尽展所长。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