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安静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白得有些渗人的灯光，在他周围，几个医护人员细心地为他处理包扎伤口，单单是从表面上看，风间伤得并不重，也没有像千代说的那样一直昏迷。
虽然忍者高攻低防，但承受和恢复伤势的能力还是不差的，至少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谢卯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在心中对青瞳问道：“还能感觉到琉璃之蛇的气息吗？”
过了几秒，青瞳传来茫然的回应。
它失去了对琉璃之蛇的感应。
难道是感应错了？谢卯短暂思考后，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思路，走向了手术床。
注意到谢卯走来的风间转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看起来就很虚的笑容：“蝎……”
风间身旁的医护人员看了眼谢卯，开口道：“伤员刚刚才醒来，还很虚弱，没有必要的话尽量别打扰。”
“几句话可以吗？”谢卯看着风间的眼睛说道。
那位医护人员当即想要回怼“有什么话可以等伤员恢复后再问”，可他刚要开口就看到房门处站着的千代，顿时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聊几句而已，也没什么关系吧。
风间意外地眨了下眼，他和谢卯并不算熟悉，不知道谢卯这是想跟他说什么，但还是回道：“没问题。”
“你知道你的朋友山橘是间谍吗？”
谢卯话刚出口，周围医护人员的动作都忍不住顿了一下。
他们本以为要聊的是什么关心的话语，结果却是这么劲爆的话题啊？
几位医护人员对视着，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去避嫌，但门口有千代在，他们卡在这了。
听到谢卯的问题，风间也相当惊讶的微微睁大眼，然后难过地道：“被大蛇丸袭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岩隐村的间谍。”
“你们是一起被袭击的？”
“……是。”
“被袭击前，你们在聊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风间的脸色难看了些，他直直地看着谢卯，缓缓道：“这不该是你知道的。”
有些问题他不介意回答，但另外一些谢卯不该问的问题，风间也会丝毫不客气地拒绝。
毕竟论身份，他是上忍而谢卯只是中忍，论资历他是当之无愧的前辈，论交情，两人也不比点头之交好多少，只是曾一起出过任务的同伴而非好友。
他有不回答的权利，所以他果断拒绝回答。
不愿意回答？谢卯也不好逼问，思索着该怎么继续试探时，千代突然走了过来说道：“那如果是我想问呢？”
“奶奶？”谢卯没想到千代会毫不遮掩地帮他。
“千代大人……”
风间的嘴巴嗫嚅了一会，最后叹息道：“我和山橘聊的事情跟琉璃之蛇有关，毕竟它来源于门左卫门大人，所以我想接触和拿回琉璃之蛇，山橘则给我出主意。”
他并不否认自己对琉璃之蛇的觊觎，风间的人生志向就是重现门左卫门时期的傀儡术荣光，对有关门左卫门的一切成就都比较狂热。
“现在你应该明白，山橘只是想利用你吧？”千代淡淡地问道。
“……是，是我认错了他。”风间悲伤地闭上眼。
他多年的好友居然是一个岩隐村的间谍，那他们过去的友谊，岂不是都是山橘捏造的虚伪之物？
山橘之所以愿意和他交朋友，是否也只是看上了他背后傀儡师的传承呢？
千代看向谢卯，用眼神询问还有没有想问的事情。
依然没有得到青瞳反馈的谢卯摇了下头，对风间诚恳说道：“抱歉风间前辈，在你受伤的时候还问这些，希望你早日康复。”
风间想要琉璃之蛇是很正常的事情，谢卯并没有觉得风间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刚刚青瞳感知到了琉璃之蛇的气息，谢卯也不会多疑地探查，打扰病患休息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现在青瞳再感知不到琉璃之蛇的气息，谢卯也只能暂时认为是青瞳的错觉。
风间轻轻点头算是应下谢卯的话，闭上了眼睛。
谢卯跟着千代走出手术室，千代道：“即便你不问他，我也会问些事情的。”
这是在问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问风间问题？谢卯走在千代身后，看不见千代的脸色，答道：“我不认为风间前辈是卧底。”
千代轻轻颔首：“我也这么想，他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也不认为他会叛村。”
谢卯走在医院的廊道中，问道：“奶奶，高层之后会怎么对待风间前辈？”
千代想了想说道：“他的朋友就是间谍，高层再怎么宽容也会对风间抱有戒心，但在没有实质的叛村证据前，他依然会是村子的上忍，而且作为少有的傀儡师上忍，要不了多久，对琉璃之蛇的研究就可能会需要他。”
千代的声音带着些有磁性的沙哑，听起来就感觉像是一位有智慧的老人。
虽然尚未开会商讨，但千代的想法基本上就是高层的想法，除非三代目风影有另外的安排。
“琉璃之蛇的研究怎么样了？”谢卯好奇问道。
“并不乐观，说起来，这次风影大人的计划不能说是失败，但也不能说成功。”千代轻轻叹息着说道。
谢卯有些不理解，但心里却振奋起来：“风影大人的计划不就是利用琉璃之蛇找出各个间谍吗？难道还有隐藏的更深的间谍？”
“你说的只是最基本的目标，这些潜伏的普通间谍杀了一茬就会再有一茬，总会有的，只是或多或少。这次制造混乱的主要就是木叶忍者和岩忍，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砂隐村变强的，像雾隐村，云隐村这些离我们很远的忍村，他们的间谍就没什么动静，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在砂隐村的间谍力量比较弱小，不可能抢夺琉璃之蛇。”
千代笑了声，缓缓地说道：“一下说远了，总之，这些卧底间谍就像苍蝇蚊子一样，该死但又杀不完，所以风影大人并没有那么在意，他计划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们。”
谢卯被彻底钓起了好奇心：“那主要目标是什么？”
千代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蝎，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谁既渴望长生又有能力追求长生？”
谢卯眨了下眼，差点脱口而出“大蛇丸”。
最后谢卯给了个笼统的答案：“强者吧。”
“不错的答案，但不准确，很多忍者都是强者，他们并不畏惧死亡，对于长生往往是豁达的态度，有最好，没有也不要紧。”
千代笑着道：“往往是意志软弱却又贪恋大权的人，最渴望长生了。”
“意志软弱？”
谢卯微愣，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大名？”
大国实际的统治者——大名，他们即是大国的元首，在名义上，他们比五大忍村的影更加尊贵。
这也是忍界相对奇葩的设定，没有足够的力量，却因为血脉拥有着极高的地位。
“是啊，风影大人的真正目标，是那位大名啊。”千代轻声感叹着。